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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樓春宋歐陽修全文、賞析

玉樓春宋歐陽修全文、賞析

  玉樓春,詞牌名,又名“歸朝歡令”“呈纖手”“春曉曲”“惜春容”“歸朝歡令”等。下面是小編整理的玉樓春宋歐陽修全文、賞析,歡迎閱覽。

  玉樓春宋歐陽修全文、賞析1

  [宋]歐陽修

  洛陽正值芳菲節。穠豔清香相間發。遊絲有意苦相縈,垂柳無端爭贈別。杏花紅處青山缺。山畔行人山下歇。今宵誰肯遠相隨,惟有寂寥孤館月。

  作品賞析:

  歐陽修的這首《玉樓春》是離別詞,寫得既深婉又層深,既含蓄又充滿激情,堪稱言盡而意永的佳作。

  用“洛陽正值芳菲節”開頭,一下子就把讀者帶進了離人所在的滿城春色的地方。但作者並不滿足於此,他又用“穠豔清香相間發”來進一步渲染“芳菲節”,使洛陽的春色變得更為具體可感。“穠豔”一句不僅使人想見花木繁盛、奼紫嫣紅的景象,而且還使人彷彿感受到了陣陣春風吹送過來的陣陣花香。接下去兩句“遊絲有意苦相縈,垂柳無端爭贈別”既是寫景,又已暗含眷戀送別者的感情。“遊絲”是蜘蛛所吐的絲,春天飄蕩在空中,隨處可見。庾信的《春賦》就曾用“一叢香草足礙人,數尺遊絲即橫路”來點染春景。遊絲和垂柳原是無情之物,但在惜別者眼中,它們卻彷彿變得有情了。這裡作者用擬人化的手法,說遊絲苦苦地纏繞著人不讓離去,又埋怨楊柳怎麼沒來由地爭著把人送走,即景抒情,把筆鋒轉入抒寫別離。

  下片繼續寫旅途的春光和離愁,使人感到春色無邊無際,愁思也無邊無際,始終苦惱著離人。作者只寫旅途一瞥,用富有特徵的形象描繪產生以少勝多的藝術效果。

  “杏花紅處青山缺,山畔行人山下歇”是全詞傳神之筆。上句描寫旅途中的春山:只見山口處有紅杏傍路而開,而紅豔豔的杏花林遮住了一大片青山。下句寫那位離人的活動:他繞山而行,群山連綿,路途遙遠,他還沒有到達目的地,中途停宿在有杏花開放的驛舍裡。這兒人煙稀少,和繁華的洛陽形成鮮明的對照。他感到寂寞,他夜不成眠,望月思人,終於迸發出了“今宵誰肯遠相隨,惟有寂寥孤館月”的嘆息,使作品所要抒發的感情噴薄而出。詞至此戛然而止。

  玉樓春宋歐陽修全文、賞析2

  [宋]歐陽修

  別後不知君遠近,觸目淒涼多少悶。

  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沉何處問?

  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

  故攲單枕夢中尋,夢又不成燈又燼。

  註釋:

  【1】玉樓春:詞牌名。《詞譜》謂五代後蜀顧夐詞起句有“月照玉樓春漏促”“柳映玉樓春欲晚”句;歐陽炯起句有“日照玉樓花似錦”“春早玉樓煙雨夜”句,因取以調名。亦稱“木蘭花”“春曉曲”“西湖曲”“惜春容”“歸朝歡令”等。雙調五十六字,前後闋格式相同,各三仄韻,一韻到底。

  【2】多少:不知多少之意。

  【3】書:書信。

  【4】魚沉:魚不傳書。古代有魚雁傳書的傳說,這裡指音訊全無。

  【5】秋韻:即秋聲。此謂風吹竹聲。

  【6】攲(yǐ):古通“倚”,斜,傾。

  【7】單枕:孤枕。

  【8】燼(jìn):燈芯燒盡成灰。

  作品賞析:

  此詞深受五代花間詞的影響,表現閨中思婦深沉悽絕的離愁別恨。全詞以景寓情,情景交融,詞境委婉曲折、深沉精細而又溫柔敦厚。

  發端句“別後不知君遠近”是恨的緣由。因不知親人行蹤,故觸景皆生出淒涼、鬱悶,亦即無時無處不如此。“多少”,以模糊語言極狀其多。三四兩句再進一層,抒寫了遠別的情狀與愁緒。“漸行漸遠漸無書”,一句之內重複了三個“漸”字,將思婦的想象意念從近處逐漸推向遠處,彷彿去追尋愛人的足跡,然而雁絕魚沉,天崖無處覓尋蹤影。“無書”應首句的.“不知”,且欲知無由,她只有沉浸在“水闊魚沉何處問”的無窮哀怨之中了。“水闊”是“遠”的象徵,“魚沉”是“無書”的象徵。“何處問”三字,將思婦欲求無路、欲訴無門的那種不可名狀的愁苦,抒寫得極為痛切。在她與親人相阻絕的浩浩水域與茫茫空間,似乎都充塞了觸目淒涼的離別苦況。詞的筆觸既深沉又婉曲。

  詞篇從過片以下,深入細膩地刻畫了思婦的內心世界,著力渲染了她秋夜不寐的愁苦之情。“自古傷心惟遠別,登山臨水遲留。暮塵衰草一番秋。尋常景物,到此盡成愁。”(張先《臨江仙·自古傷心惟遠別》)風竹秋韻,原是“尋常景物”,但在與親人遠別,空床獨宿的思婦聽來,萬葉千聲都是離恨悲鳴,一葉葉一聲聲都牽動著她無限愁苦之情。“故欹單枕夢中尋,夢又不成燈又燼”。思婦為了擺脫苦狀的現實,急於入睡成夢,故特意斜靠著孤枕,幻想在夢中能尋覓到在現實中尋覓不到的親人,可是“千山萬水不曾行,魂夢欲教何處覓?”(韋莊《木蘭花·獨上小樓春欲暮》)連僅有的一點小小希望也成了泡影,不單是“愁極夢難成”(薛昭蘊《小重山·春到長門春草青》),最後連那一盞作伴的殘燈也熄滅了。“燈又燼”一語雙關,閨房裡的燈花燃成了灰燼,自己與親人的相會也不可能實現,思婦的命運變得和燈花一樣悽迷、黯淡。詞到結句,哀婉幽怨之情韻嫋嫋不斷,具有深沉的藝術感染力。

  前於歐陽修的花間派詞人,往往喜歡對女性的外在體態服飾進行精心刻畫,而對人物內心的思想感情則很少揭示。歐陽修顯然比他們進了一大步,在這首詞中,他沒在使用一個字去描繪思婦的外貌形象,而是著力揭示思婦內心的思想感情,字字沉著,句句推進,如剝筍抽繭,逐層深入,由分別——遠別——無音信——夜聞風竹——尋夢不成——燈又燼,將一層、一層、又一層的愁恨寫得越來越深刻、悽絕。劉熙載雲:“馮延巳詞,晏同叔得其俊,歐陽永叔得其深。”(《藝概》)此語精闢地指出了歐詞婉約深沉的特點。以此詞而言,這種風格表現得極為明顯。全詞寫愁恨由遠到近,自外及內,從現實到幻想,又從幻想回到現實。且抒情寫景兩得,寫景句寓含著婉曲之情,言情句挾帶著淒涼之景,將閨中思婦深沉悽絕的別恨表現得深曲婉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