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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的詩《與諸子登峴山》

孟浩然的詩《與諸子登峴山》

  《與諸子登硯山》

  ——孟浩然

  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

  江山留勝蹟,我輩復登臨。

  水落魚梁淺,天寒夢澤深。

  羊公碑尚在,讀罷淚沾襟。

 

  註釋:

  山:又稱首山。在湖北陽南。

  代謝:交替、轉換。

  留勝蹟:指前人留下的名勝古蹟。這裡指下文的“羊公碑”等。

  勝:優美的。

  我輩:我們,指詩人自己與同遊諸子。

  復登臨:又來登山觀看。這是對羊(hù)曾登臨山於前而言的。

  魚梁:沙洲名,在陽鹿門山的水中。

  淺:是說魚梁洲因落水而顯露出來了。

  夢澤:指雲夢澤。

  深:指遼闊的雲夢澤,一望無際,令人感到深遠。

  羊公碑:後人為紀念西晉名將羊沽而建。《晉書·羊傳》,羊鎮守荊時,常到此山置酒言詠。有一次,他對同遊者喟然嘆曰:“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來賢達勝士,登此遠望如我與卿者多矣,皆湮沒無聞,使人傷悲。”羊生前有政績,死後,陽百姓于山建碑立廟,“歲時祭焉。望其碑者,莫不流涕。”杜預因名曰“墮淚碑”。杜預(公元222—284):字元凱,京兆杜陵(今陝西西安東南)人,西晉時期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和學者、滅吳統一戰爭的統帥之一。

 

  參考譯:

  人事總是不停地變化著,寒來暑往,春去秋來,時光也在不停地流逝著。前人留下的名勝古蹟,我們這些人又來登山遠望。只見那魚梁州更多地呈露出水面,而云夢澤更加遼闊無際,令人感到深遠。面對還屹立在首山上的羊公碑,想到自己至今仍為“布衣”而無所作為,禁不住眼淚沾溼了衣襟。

 

  賞:

  該詩是一首弔古傷今的詩。所謂弔古,是憑弔首山的羊公碑。據《晉書·羊傳》,羊鎮荊時,常到此山置酒言詠。有一次,他對同遊者喟然嘆曰:“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來賢達勝士,登此遠望如我與卿者多矣,皆湮滅無聞,使人悲傷!”羊生前有政績,死後,陽百姓于山建碑立廟,“歲時祭焉。望其碑者,莫不流涕。”作者登上首山,見到羊公碑,自然會想到羊。由弔古而傷今,不由感嘆起自己的身世來。

  “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是一個平凡的.真理。大至朝代更替,小至一家興衰,以及人們的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人事總是在不停止地變化著,沒有誰沒有感覺到。寒來暑往,春去秋來,時光也在不停止地流逝著,這也沒有誰沒有感覺到。首聯兩句憑空落筆,似不著題,卻引出了作者的浩心事,飽含著深深的滄桑之感。

  頷聯兩句緊承首聯。“江山留勝蹟”是承“古”字,“我輩復登臨”是承“今”字。作者的傷感情緒,便是來自今日的登臨。此處所說的“勝蹟”,是指山上的羊公碑和山下的魚梁洲等。

  頸聯兩句寫登山所見。“淺”指水,由於“水落”,魚梁洲更多地呈露出水面,故稱“淺”;“深”指夢澤,遼闊的雲夢澤,一望無際,令人感到深遠。登山遠望,水落石出,草木凋零,一片蕭條景象。作者抓住了當時當地所特有的景物,提煉出來,既能表現出時序為嚴冬,又烘托了作者心情的傷感。

  尾聯兩句將“山”扣實。“羊公碑尚在”,一個“尚”字,十分有力,它包含了複雜的內容。羊鎮守陽,是在晉初,而孟浩然寫這首詩卻在盛唐,中隔四百餘年,朝代的更替,人事的變遷,是非常巨大的。然而羊公碑卻還屹立在首山上,令人敬仰。與此同時,又包含了作者傷感的情緒。四百多年前的羊,為國(指晉)效力,也為人民做了一些好事,是以名垂千古,與山俱傳;想到自己仍為“布衣”,無所作為,死後難免湮沒無聞,這和“尚在”的羊公碑,兩相對比,令人傷感,因之,就不免“讀罷淚沾襟”了。

  該詩前兩聯具有一定的哲理性,後兩聯既描繪了景物,富有形象,又飽含了作者的激情,使得它成為詩人之詩而不是哲人之詩。同時,語言通俗易懂,感情真摯動人,以平淡深遠見長。清沈德潛評孟浩然詩詞:“從靜悟中得之,故語淡而味終不薄。”這首詩的確有如此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