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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天姥吟留別情感

夢遊天姥吟留別情感

  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是其浪漫主義的代表作;他的創作特色在這首詩裡得到了充分的體現,該詩作於天寶四年。詩人於天寶三年被排擠出長安後,經梁、宋,到達齊、魯。當他由東魯又要南下吳、越時,寫了這首詩留別山東的朋友。所以詩題一作《別東魯諸公》。“夢遊天姥吟”是就詩中所寫內容自擬的樂府歌行題目,“留別”是點明詩為贈別之作。留別而出之以夢遊天姥,在贈別詩中便顯出別開生面的意味來。據志書記載:天姥峰在臺州天台縣西北,就是今浙江天台西北。它同天台山相對,峰巒孤出峭立,下臨縣,仰望如在天表。這樣一座山自然是誘人的。夢遊不是實遊,但仍然表現了心嚮往之。在當時政治腐朽,奸當權,有理想有抱負之士不得施展才能,“昭王白骨縈草,誰人更掃黃金臺!行路難,歸去來!”無人識賢用賢,只好賦歸去來了。所以留別詩要寫成夢遊天姥,因為中心不在別意的纏綿,而在藉此以抒發政治感慨,表示政治態度。本屬政治性主題,卻透過夢遊名山、神入幻境表現出來,恍迷離,奇異多彩,更充分地發揮了詩人浪漫主義的藝術特色,成為李白的一篇代表作。

  全詩可分成三段:

  自首句至“對此欲倒東南傾”為第一段。寫夢前,夢遊天姥山的緣由。從戰國以來,就相傳東海中有三神山。戰國時燕、齊之主和秦始皇都曾派人入海相求,自然毫無結果,因為它本是不存在的東西。詩人把它拉來做陪襯,創造了一個跌有致的開端,並且一開始就帶上點神話氣氛。“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明滅或可睹。”“海客”指海上來的客人。“瀛洲”是傳說中東海三神山之一。“信”是誠然。“煙濤”指煙波海濤。“微茫”是模糊不清的樣子。海客談說瀛洲,只是虛幻的傳言,煙水迷茫實在難以求索,越人談天姥,是人間的實言,是可以攀上雲明滅的峰頭一覽真顏的。這是用對句寫出兩個虛實相映的形象,用瀛州的煙波渺茫難求來襯托天姥山的客觀存在。有了瀛洲的反跌,天姥更加突出了。仙山瀛州雖好,但涉虛幻,即不可求,因而一筆帶過。天姥可睹,並且雲明滅,故可一遊。下面描寫天姥的奇偉:“天姥連天向天橫”。天姥不僅高與天齊,所謂“連天”,還有與天比長爭高的架勢,所謂“向天橫”,真可以說是情豪筆勁,把山寫得龍騰虎躍。“拔五嶽,掩赤城”。“五嶽”指東嶽泰山,西嶽華山,南嶽衡山,北嶽恆山,中嶽山,歷來被認為是中國腹地的五座大山。“赤城”也是山名,在天台縣境內。天姥拔出五嶽之上,掩蔽了赤城山,足見其巍峨雄拔之勢了。下面再用天台山來烘托。“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對天台先揚一筆,四萬八千丈,然而在天姥面前,也不過如傾側俯伏的小丘罷了。這一揚一抑都是為了顯示天姥之高、之大。這橫空出世的天姥的高大形象一下就躍入我們的眼簾。如此雄奇的山水,自然引人神往,怎能不使李白魂牽夢縈呢?所以詩人於夢中飛去了,故引出一番奇異的夢境。

  “我欲因之夢吳越”至“失向來之煙”為第二段。寫夢中,遊天姥的全過程:由入夢到夢醒,是全詩的主要部分,也是扣“夢遊天姥”之題。

  既然是夢,那就多變幻而神奇。夢是虛境,山是實境,詩人使虛實交織,似幻似真,逐次展現出迷離引人的境界。“我欲因之夢吳越”。“因之”指因借越人的談論天姥。“夢吳越”指夢中由山東向吳越馳去。“一夜飛度鏡湖月”。詩人一夜之間,在月光下,飛越了鏡湖。鏡湖在今浙江紹興,是從山東到天姥所經之路,因此過鏡湖有似真,一夜飛度則為幻。“湖月照我影,送我至溪”。溪即曹娥江上游,縣就在溪濱,過似實,湖月相送則為幻。湖月把詩人的身影投射於地,合乎情理之真,而月下飛行,無疑又是幻。可謂霎時千里,帶有夢的特點。這個引無數墨客竟折腰的旅遊勝地,李白只寫了兩句:“謝公宿處今尚在,水盪漾清猿啼。”“謝公”指謝靈運,他喜遊山水,遊天姥山時,曾在溪投宿。他的詩中曾說:“暝投中宿,明登天姥峰”。即夜晚投宿於,天明遂登天姥。這裡點出歷史上遊人之陳跡。“水”指清澄的水。這句突出溪主要動人的非凡景色之處。“腳著謝公,身登青雲梯”。“謝公”指謝靈運為登山而特製的木鞋,鞋底有可以裝拆的齒,上山則去掉前齒,下山則去掉後齒。“青雲梯”指高峻的山路。謝公宿處為歷史實有,似實,腳著謝,則為幻。這一段寫夢行至天姥,配以月夜背景,點染歷史故實,畫面優美,真幻交織,奇趣引人。

  接著寫“遊天姥”,先外景,“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半壁”指半山腰。神話傳說東南桃都山有桃都樹,其高大異常,枝與枝相距三千里,上有天雞。日出先照到此樹,天雞遂嗚,然後天下群雞方叫。因為山高,半山就看到梅上日出,天雞已開始啼叫,將神話組織入詩,更添神異色彩。半山腰處已經看到大海日出,又傳來天雞的啼聲。大家想一下,“半壁”尚如此雄偉壯觀,那“絕頂”當如何?

  (夢境展開,勝景之一)再看山的實景,首先是洞天外:“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巳暝”。“暝”指天黑。這些靜景雄偉陡峭已使人迷醉,由於山路曲折盤旋,沒有一準方向,一路上或迷賞名花,或倚石休歇,不覺之間已是夜幕降臨時刻。下面由靜寫動,由看到聽,突出山的驚險景象:“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 “咆”是野獸怒吼聲。“熊咆龍吟”是形容“巖泉”即澗水的聲音。“殷”形容聲音震天。“慄”是感到驚懼而發抖。“層巔”指峰頂。 “熊、龍、巖、泉、巔”景象險怪,透過一咆一吟,顯示驚心膽的景象。這四句說深的峽谷中巖泉咆哮,濃密的深林黑不見邊際,層巔使人戰慄驚恐,足見其神奇。這“迷、倚、忽”表現詩人為天姥勝景所陶醉,樂而忘返。這一種神秘奇偉的境界,為下文的奇境陡現醞釀了氣氛。

  (洞天外夢境變幻,勝景之二)描繪洞天仙景:“雲青青兮欲雨,水淡淡兮生煙。” “青青”形容雨雲濃黑。“淡淡”是水波閃動的樣子。“煙”指霧氣。先寫神奇之境將要出現時的預兆變化,黑雲在腳下,青青含雨欲滴,巖泉瀑水則籠罩在夜霧中。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然中開”。“列缺”是閃電。“霹靂”是雷聲。“扉”是門。“然”形容大聲。這四句承上文“雲青青兮欲雨”,寫一陣電閃雷鳴,山巒崩裂,現出兩扇石門,又然張開,露出一個洞天福地來。那裡面是什麼情景呢?“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青冥”即指青天。“金銀臺”是神仙所居的臺閣。這裡青空遼闊望不到頭,日月光華照射著金裝銀裹的亭臺建築,光彩奪目。“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雲之君”猶如說天上仙人。他們以雲霓彩虹為衣,以風為馬,也就是乘風,飄然而下。說神仙們紛紛從天上降下來:“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回車”即拉車,老虎鼓瑟,鸞鳥拉車,仙人林立,奇境迷人。

  (夢境高潮,勝景之三)這是個令人神往的地方。至此,詩人的想象已推到高峰。洞天是極樂世界,詩人嚮往之樂土,追求之理想。我們說李白在不得意時,往往透過這樣的境界來表現自己的人生追求。然而,這畢竟太虛幻了,到頭來還是覺醒。詩人以“忽魂悸以魄動,驚起而長嗟。惟覺肘之枕蓆,失向來之煙”,“悸”是心驚。“”同“憂”,這裡是恍然醒覺的樣子。“向來”是舊來之意,指方才的夢境中所遇。醒來一看,只有身邊的枕蓆,方才夢中的山水洞天全部煙消雲散。詩人又回到現實中來,不禁由此陷入深的思索而長嘆:從“世間行樂亦如此”到結束為第三段,寫夢醒後,回到現實當中。眼前的現實是即將離開山東親友,去遊那魂牽夢縈的天姥山了。這個現實自然會勾起那使詩人悲憤的長安三年生活。三年長安,清夢也似的過去了。京華難容,“濟蒼生”“安社稷”的政治抱負已付諸東流,半生的坎坷,鬥爭中失敗的悲憤,使詩人慨嘆:“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世間一切富貴行樂,不過有如一場春夢,千古往事不都像東流逝水一樣消逝得無影無蹤了嗎?這是詩人由夢中引出的.感嘆,是夢後抒情言志。詩人記夢,看來也就是為了這兩句,不妨把它看成畫龍所點的“睛”。結論是“人生如夢”。這種人生如夢的思想是消極的,不過這一方面是現實壓抑的結果,另一方面其中也含有對庸俗富貴的輕蔑。怎麼辦?另一追求就是深入名山,求仙訪道。“別君去兮何時還”,“何時還”是兩可之間的問題,也許還,也許不還,所以不做答,眼前卻是要:“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白鹿”是仙人所騎。這兩句是說往遊名山,求仙訪道。詩人經歷過人生的周折,帶著對腐朽現實的憎惡與視,決心到這個暢情適意的天地裡去了,所以最後喊出高亢的決絕的聲音:“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摧眉折腰”是低眉彎腰,指屈抑自己的心志,恭順地侍候權貴。怎麼能低頭彎腰忍受屈辱去趨奉權貴,使自己不能舒心暢意呢?一吐長安三年的鬱悶之氣。這裡直接抒發了李白對當時醜惡現實的憤怒和對權貴的強烈反抗情緒,從而給全詩基調上加上了積極向上的成分,點亮了主題。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詩人也絕不低眉順眼奉事權貴,寧可放浪山水之間,有力地表現了詩人的傲岸與高潔,這種蔑視權貴的氣魄和精神,令人吐氣,使人鼓舞。

  一、想象豐富而奇特,誇張大膽,而不失險怪。

  古人說:言而不文,行之不遠。詩歌,尤其需要想象。在《夢遊天姥吟留別》裡,詩人展開想象的翅膀,馳騁在一個奇特的藝術境界中,創造了一個迷離恍惚、雄苛壯麗的美妙意境,使人目心迷,魂悸魄動。詩人寫此詩時,剛從長安放還,未曾到過天姥山,詩中所寫的景象,或本諸傳說,或託之虛構;但他信筆寫來,卻顯得有聲有色,如生,有如身臨其境。其中有歷史故事,神話和傳說。有詩人長期漫遊經歷過的萬壑千山的印象,也有長安三年宮廷生活在意識中的印記。這一切透過浪漫主義的非凡想象,聚在一起,構成輝煌燦爛、驚心動魄的圖畫。題曰“夢遊”,可見詩人是在“夢”字上大做文章,夢即是真,真即是夢,在夢與真的有機結合上,寫出了無比瑰麗的幻想境界。你看他一夜之間就從東魯(今山東省)飛度過紹興的鏡湖,上有—輪明月伴隨,下有一池碧波映襯,他穿起南朝謝靈運曾經穿過的木,沿著高入雲的石梯開始向天姥山的峰頂攀登,詩意多濃!境界多美!

  李白詩歌的意象往往是超越現實的。詩人對現實生活不作過細的描寫,而是馳騁於廣闊的空間,穿插於歷史、神話、夢境、幻境和大自然的景物,捕捉許多看來似乎無聯絡的意象,構成一幅幅驚心動魄的圖畫,表現跌起伏的感情。詩人就是透過這些奇幻的景物,抒發迭起伏的感情,表示對社會現實的棄。詩的最後—部分寫夢醒後的感嘆,“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新顏。”我怎麼能低眉彎腰服侍權貴們,叫自己終日悶悶不樂呢?詩人的夢遊天姥,嚮往仙境追求自由,超脫塵世,都與他反權貴思想密切相關。詩人的想象如此豐富而又奇特,這在中國文學史上是少見的,只有屈原的《離騷》與《遠遊》可以比擬。

  二、別具匠心的構思。

  《文心雕龍·章句》在論及文章的結構時說:“夫人之立言,因字而生句,積句而成章,積章而成篇。”這是就文章的一般結構而言。然而詩歌的結構不同於一般的文章。它可以按照詩人感情的需要,進行大幅度的跳躍。在《夢遊天姥吟留別》中,詩人突破了一般留別詩“有別必怨,有離必傷”的陳規俗套,全然不寫惜別之情,而是借“別”抒懷,另有寄託,寫成一首驚心動魄、眾音會的紀夢詩、遊仙詩,藉此來表明自己不事權貴的政治態度。為此,不按生活的順序,逐個描繪每一事物,而是以熾烈的感情去燃燒讀者的心靈。他一任感情之所至,大膽地展開想象,盡情地予以揮灑。明代胡應以為這首詩“無首無尾,杳冥昏默”,似乎不可捉摸。然而仔細尋繹,還是具有嚴謹的規律性的。正如《唐宋詩醇》所說:“此篇夭矯離奇,不可方物,然因語而夢,因夢而悟,因悟而別,節次相生,絲毫不亂。”該詩在構思上,不同於一般觸物生情、感事抒懷之詩,而是離開現實生活,把主觀世界的活動外化為幻想,製造出一片幻影,任憑主觀意願在幻覺裡自由的馳騁,不受現實生活的約束,因此帶有很大的主觀隨意性,想怎樣寫就怎樣寫。這種構思,最大限度地表現了李白對發揚個性自由的獨特追求。

  詩人寫神仙世界的美好,正是為了反襯現實社會的惡濁;寫自己對仙境的嚮往,正是為了表現對塵世的憎惡。淋漓揮灑、心花怒放的詩筆,寫出了詩人精神上的種種歷險和追求,彷彿詩人苦悶的靈魂在夢中得到真正的解脫。正是由於這種別具匠心的構思,使得全詩內容豐富曲折、奇譎多變,形象輝煌流麗、繽紛多彩,從而構成了全詩浪漫主義的華贍情調。

  該詩雖分成三段,然而彼此關聯,不可分割,不僅自始至終,“以氣為主,以自然為宗”一氣呵成,渾然一體;而且每兩段之間都以關鍵性的詩句作為紐帶,加以綰合。例如第一、二段之間,用“我欲因之夢吳越”來承接上文:二、三段之間以“失向來之煙”結上啟下,環環緊扣,宛轉相生,不留斧鑿之痕,表現了詩人高超的結構技巧。

  三、句式參差,節奏緩疾相間。

  詩歌和音樂有著密切的關係,古代詩歌的語言講平仄,講押韻,都是為了創造抑揚頓挫的節奏,以供合樂和應歌。《夢遊天姥吟》中這個“吟”字,就是古代長篇歌行的一種詩體,樂譜雖已失傳,然而我們今天吟誦起來,仍然感到一種節奏鏗鏘的音樂美。在平仄上,它不像近體律詩那樣嚴格,句法也沒有那樣整齊,更不講究對仗的工穩。在押韻方面,它不是一韻到底,而是換了九次。每一次換韻,都形成一個明顯的節奏,在感情上表現—個頓挫,兩句一換韻的,顯得節奏急促,如“我欲因之夢吳越”二句;多句一換韻的,顯得音調舒徐,如“送我至溪”以下七句。

  本篇在句法上也有鮮明的特點:全詩以七言為主軸,錯以四、五、七、九言長短句式。有散文式的句式,也有楚辭體的句式。長歌永言,語氣盪漾,讀之有迴腸蕩氣之效;有的甚至三句構成一個小段,全不講求對仗,如“別君去兮何時還”三句便是如此。由於其中有—個單句,在音節上造成不穩定感,於是下面二句就誇口而出,產生強烈的藝術感染力量。由於韻腳的不斷變化,句子的長短不一,便形成快慢不同的節奏,起伏跌的旋律,恰到好處地反映了詩人感情的變化:有時慷慨激烈,猶如萬壑爭流,波濤洶湧;有時飄逸閒適,猶如一條小溪,平緩地流去。詞采亦明麗,極富表現力。寫靜幽,則水盪漾,白鹿青崖,鏡湖映影,金銀臺承日月之照耀,讀之確有煙明滅、美不勝收之感;寫動盪,則列缺霹靂,丘巒崩摧,虎咆龍吟,又使人魂悸魄動,驚慄而感嘆。凡此,皆可看出詩人藝術手段之高明。在這裡,語言的音樂美和詩人的靈魂美融鑄為—個藝術整體。

  四、思想藝術的高度統—。

  即使李白作品讀得不多,也都知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兩個警句,它表現了李白蔑視權貴、嚮往自由的高尚品格,是對封建制度的強烈反抗。中國古典詩歌有一個比興的傳統,在景物描寫中講究寄託,《夢遊天姥吟》也是一樣。清人陳抗說:“太白被放以後,回首蓬萊宮殿(借指唐代宮殿),有若夢遊,故託天姥以寄意。”(《詩比興箋》)並且解釋說“首言求仙難必,遇主或易”“身登青雲梯”以下是指“金鑾召見”,醉草嚇蠻書;“忽魂悸以魄動”以下是說“一旦被放,君門萬里。”至於“安能”二句,乃是對高力士之淹表示嗔怒,這一切當然不必指實,但作為作品的主旨是貫串全篇的,只不過是到了篇末作了直截了當的抒發。文學作品的思想內容、藝術形式很難截然分開。請注意,該詩寫的是詩人的主觀世界,它不是那對現實的描寫。思想滲透形象,形象展示思想,兩者融合無間,表現了思想藝術的高度統一,這是《夢遊天姥吟留別》主要成就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