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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令李清照賞析

如夢令李清照賞析

  引導語:李清照《如夢令》二首,下面就是小編收集的原文賞析,我們一起閱讀學習吧。

  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

  李清照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賞析

  本篇是李清照早期的詞作之一。詞中充分體現出作者對大自然、對春天的熱愛。這是一首小令,內容也很簡單。它寫的是春夜裡大自然經歷了一場風吹雨打,詞人預感到庭園中的花木必然是綠葉繁茂,花事凋零了。因此,翌日清晨她急切地向“捲簾人”詢問室外的變化,粗心的“捲簾人”卻答之以“海棠依舊”。對此,詞人禁不住連用兩個“知否”與一個“應是”來糾正其觀察的粗疏與回答的錯誤。“綠肥紅瘦”一句,形象地反映出作者對春天將逝的惋惜之情。

  詞的寫法別緻,側重於從聽覺方面來塑造形象並構成意境。作者不是平鋪直敘地去描寫百花凋殘的暮春景象,而是立足清晨醒後,從“昨夜”寫起,透過“雨疏風驟”,從聽覺上展開聯想,然後轉化為視覺形象:“綠肥紅瘦”。值得指出的是,這“綠肥紅瘦”四字只不過是作者內心虛擬想象之詞,它還有一個向客觀現實轉化的過程。正因為這首詞有一個從聽覺到視覺,有一個從內心到客觀現實的轉化過程,所以才能給讀者留下廣闊的想象空間,便於進行藝術的再創造。這首詞之所以耐人咀嚼,其原因也正在這裡。

  其次,透過問答進行感情上的對比烘托。這種寫法,不僅語言精煉生動,結構也由此顯得分外緊湊,使讀者有如聞其聲、如見其人的真切感。人物的身份、性格、教養以及感情上的細微差別也都歷歷在目,詞也由此而顯得生動活潑。“卻道”一句,寫出了“捲簾人”觀察上的粗疏與感情上的淡漠,它恰好襯托出作者體察的細膩與情思的深婉。沒有這種細膩的體察與深婉的情思,是不可能寫出好作品來的。

  再次,成功地使用擬人化的手法。詞中把本來用以形容人的“肥”、“瘦”二字,借來用以形容綠葉的繁茂與紅花的稀少,暗示出春天的逐漸消失。這一句不論是在語言的提煉上還是在修辭手法的使用上都是極富創造性的。

  前面說過,這首詞很短,總共不過三十三字,但它卻能透過生活中一個極其普通的細節,反映作者豐富的內心世界,用語平白淺近,意境含蓄深厚,具有“弦外音,味外味”。黃了翁在《蓼園詞選》中說:“一問極有情,答以‘依舊’,答得極淡,跌出‘知否’二句來。而‘綠肥紅瘦’無限悽婉,卻又妙在含蓄。短幅中藏無數曲折,自是聖於詞者。”這段評語有助於我們對這首詞的理解。

  譯文

  昨夜雨點稀疏,晚風急猛,我雖然睡了一夜,仍有餘醉未消。試問卷簾的侍女:海棠花怎麼樣?她說海棠花依然如舊。知道嗎?知道嗎?應是綠葉繁茂,紅花凋零。

  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

  朝代:宋代

  作者:李清照

  原文: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賞析

  現存李清照《如夢令》詞有兩首,都是記遊賞之作,都寫了酒醉、花美,清新別緻。“常記”兩句起筆平淡,自然和諧,把讀者自然而然地引到了她所創造的詞境 。“常記”明確表示追述,地點在“溪亭 ”,時間是“日暮 ”,作者飲宴以後 ,已經醉得連回去的路徑都辨識不出了。“ 沉醉”二字卻露了作者心底的歡愉 ,“不知歸路”也曲折傳出作者流連忘返的情致,看起來,這是一次給作者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十分愉快的遊賞。果然,接寫的“興盡”兩句,就把這種意興遞進了一層,興盡方才回舟,那麼,興未盡呢?恰恰表明興致之高,不想回舟。而“誤入”一句,行文流暢自然,毫無斧鑿痕跡,同前面的“不知歸路”相呼應,顯示了主人公的忘情心態。盛放的荷花叢中正有一葉扁舟搖盪。舟上是遊興未盡的少年才女,這樣的美景,一下子躍然紙上,呼之欲出。

  一連兩個“爭渡 ”,表達了主人公急於從迷途中找尋出路的焦灼心情。正是由於“ 爭渡”,所以又“驚起一灘鷗鷺”,把停棲在洲渚上的水鳥都嚇飛了。至此,詞戛然而止,言盡而意未盡,耐人尋味。

  這首小令用詞簡練,只選取了幾個片斷,把移動著的風景和作者怡然的心情融合在一起,寫出了作者青春年少時的好心情,讓人不由想隨她一道荷叢盪舟,沉醉不歸。正所謂“少年情懷自是得”,這首詩不事雕琢,富有一種自然之美。

  講解

  有時候,一件細小的、但饒有興味的往事,會反覆出現在你的記憶中,引起你的思索和回味。當時經歷的生動情景,會歷歷如畫,在眼前重現;當時的興奮和激動,也會再次在心頭湧現,印象還是那樣的新鮮。如果你是一個有才能的文學家,你就會真實地描繪出這種經歷和心情,吸引讀者也進入你再現的那個境界,分享你的激動。

  這首《如夢令》就是這樣的作品。這是李清照為追記一次有趣的郊遊而寫的。作品中第一句說明了這是已經過去的一天,是在郊野水邊的一個亭子裡,傍晚的時候。一個“常”字,表明這件往事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而時常引起她的回憶。在那裡作什麼?第二句告訴我們,她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已經到了不認識回家路途的程度了。“沉醉”,是醉得很深的意思。顯然,她是在一邊欣賞郊野的景色,一邊在喝酒,而且,也不是剛剛到了那裡,是在那裡已經遊賞了相當長的時間了。“興盡晚回舟”,是說在玩賞的興致得到了充分的滿足之後,天色已晚,才上了去時所乘的小船,掉轉船頭,往回走。可是,沉醉的後果產生了。由於天色黯淡,特別是醉眼模糊,辨認不清歸路,把船划進了一片密集的荷花叢中。“藕花”,即荷花。因荷花是從藕長出來的,所以在詩詞中也常叫藕花。按照詞調的要求,這裡不用荷花,而改稱“藕花”。這時,她心慌意亂是可想而知的了。怎麼辦呢?怎麼樣才能劃出荷塘?怎麼樣才能劃回家去?正好,按詞調,這裡需要重複一遍相同的兩個字的句子,作者恰到好處地填寫了“爭渡,爭渡”。這裡的“爭”,作怎麼講。“爭渡”,這裡是怎麼劃出去的意思。“爭渡,爭渡”,重複一遍,就突出了她焦急的心情。當她正在心如火燎,思量著怎樣才能劃出荷塘回家時,想必是在胡亂地划動著小船,去找尋一條歸路。忽然聽得,呼啦啦一片響聲,從河灘上飛起了一群被小船驚起的水鳥。“鷗鷺[ōulù]”,鷗和鷺都是水鳥。小詞寫到這裡,戛[jiá]然而止。至於下文如何,就留待讀者自己去想象了。想來,可能是驚飛的水鳥,嚇得她出了一身冷汗,使得頭腦清醒了一些,終於能夠尋路回家了吧!

  作者在詞中不是流水賬式地寫她如何去,如何到家,在那裡怎麼玩,只在字裡行間把經過作了交代。作者也並沒有寫“我玩得多麼高興呀”之類,而只用了“常記”、“沉醉”、“興盡”、“晚”幾個字,就把她遊賞的歡快心情表現得淋漓盡致。她善於剪裁,僅僅截取了醉歸途中、誤入荷塘、驚飛水鳥這個“鏡頭”,稍加點染,就寫出了她這次郊遊中不同一般、最難以忘懷之處,使讀者不僅如臨其境,也如聞其聲。總之,這首小詞,雖然並無深意,但寫得簡練、生動而傳神,今天讀來,還是引人入勝的。

  另外,一個有文化的女子,到郊野遊玩,還喝得大醉,這在今天也是不多見的,在封建禮教重壓之下的宋代,那就更為稀罕了。這也表現了李清照性格中任情豪放、不受拘束的一個方面。

  李清照創作風格

  李清照工詩善文,更擅長詞。李清照詞,人稱“易安詞”、“漱玉詞”,以其號與集而得名。《易安集》、《漱玉集》,宋人早有著錄。其詞流傳至今的,據今人所輯約有45首,另存疑10餘首。她的《漱玉詞》既男性亦為之驚歎。她不但有高深的文學修養,而且有大膽的創造精神。從總的情況看,她的創作內容因她在北宋和南宋時期生活的變化而呈現出前後期不同的特點。

  前期:真實地反映了她的閨中生活和思想感情,題材集中於寫自然風光和離別相思。

  後期:主要是抒發傷時念舊和懷鄉悼亡的情感。表達了自己在孤獨生活中的濃重哀愁,孤獨,惆悵。

  李清照前期的詞比較真實地反映了她的.閨中生活和思想感情,題材集中於寫自然風光和離別相思。如《如夢令》二首,活潑秀麗,語新意雋。《鳳凰臺上憶吹簫》、《一剪梅》、《醉花陰》等詞,透過描繪孤獨的生活和抒發相思之情,表達了對丈夫的深厚感情,宛轉曲折,清俊疏朗。《蝶戀花·晚止昌樂館寄姊妹》寫對女伴們的留戀,感情也極其真摯。她的詞雖多是描寫寂寞的生活,抒發憂鬱的感情,但從中往往可以看到她對大自然的熱愛,也坦率地表露出她對美好愛情生活的追求。這出自一個女作家之手,比起“花間派”代言體的閨怨詞來要有價值得多。

  李清照南渡後的詞和前期相比也迥然不同。國破家亡後政治上的風險和個人生活的種種悲慘遭遇,使她的精神很痛苦,因而她的詞作一變早年的清麗、明快,而充滿了淒涼、低沉之音,主要是抒發傷時念舊和懷鄉悼亡的情感。

  在流離生活中她常常思念中原故鄉,如《菩薩蠻》寫的“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蝶戀花》寫的“空夢長安,認取長安道”,都流露出她對失陷了的北方的深切懷戀。她更留戀已往的生活,如著名的慢詞《永遇樂》,回憶“中州盛日”的京洛舊事;《轉調滿庭芳》“芳草池塘”回憶當年的“勝賞”,都將過去的美好生活和今日的淒涼憔悴作對比,寄託了故國之思。

  她在詞中充分地表達了自己在孤獨生活中的濃重哀愁,如《武陵春》透過寫"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聲聲慢》透過寫“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的處境,運用疊詞,表達了自己難以剋制、無法形容的"愁"。又如《清平樂》中“今年海角天涯,蕭蕭兩鬢生華”的悲傷,《孤雁兒》中的悼亡情緒,都是在國破家亡、孤苦悽慘的生活基礎上產生的,所以她的這部分詞作正是對那個時代的苦難和個人不幸命運的藝術概括。

  李清照在早年還寫過一篇《詞論》,提出詞“別是一家”的說法,是宋代的重要詞論,也成為她詞創作的理論依據,著有《漱玉詞》,李清照詞的風格以婉約為主,屹然為一大宗,人稱“婉約詞宗”。沈謙《填詞雜說》將李清照與李後主並提說:“男中李後主,女中李易安,極是當行本色。”

  易安詞在群花爭豔的宋代詞苑中,獨樹一幟,自名一家,人稱“易安體”。“易安體”之稱始於宋人。侯寅《眼兒媚》調下題曰:“效易安體”。辛棄疾《醜奴兒近》調下題曰:“博山道中效易安體”。詞作自成一體,表明已形成鮮明的個性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