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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五言律詩鑑賞

李白五言律詩鑑賞

  五言律詩,是中國傳統詩歌的一種體裁,簡稱五律,屬於近體詩範疇。此體發源於南朝齊永明時期,其雛型是沈約等講究聲律、對偶的新體詩,至初唐沈佺期、宋之問時基本定型,成熟於盛唐時期。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李白五言律詩鑑賞,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送友人

  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

  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徵。

  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這是典型的唐律。李白詩才奔放,適宜於縱橫錯落的歌行句法。碰上律詩,就象野馬被羈,只好俯首就範。這首詩是他的謹嚴之作,風格已逼近杜甫了。

  詩是為送別友人而作,開頭二句就寫明送別之地。北郭東城,不宜死講,總在城外山水之間。看到這種修辭方法,不必提出疑問:到底是在東城呢,還是在北郭?反正你可以體會作東北郊,也就差不多。如果作者說北郭南城,或西郊東野,那就該研究一下了。

  第三句緊接上文,點明題目,底下即承以“孤蓬萬里徵”一句,說明這位朋友是孤身漂泊,遠適異鄉。可見主客雙方,都不以此別為樂事。蕭士贇注此句雲:“孤蓬,草也。無根而隨風飄轉者。自喻客遊也。”(見《分類補註李太白詩》)他說此句是作者自喻客遊,大誤!被他這樣一講,這首詩變成“別友人”而不是“送友人”了。這一聯詩句,從思想內容來講,是一個概念,或說二句一意:我們在此地分別之後,你就象蓬草似的飄零到遠方去了。上句與下句連屬,都不能獨自成為一個概念。但從句子形式來講,它們是很工穩的一對。詞性結構,毫不參差。它們和王勃的“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同樣,也是一副流水對。不過,“一為”對“萬里”,也有人認為不夠工整。“為”是虛字,“裡”是實字。凡詞性不同的對仗,例如以狀詞對名詞,象“雲雨”對“長短”之類,又如這一聯的以虛字對實字之類,晚唐以後的詩人都儘量避免。宋人稱為這是犯了“偏枯”之病。但在初、盛唐詩中,經常可以見到,當時不以為是詩病。

  “浮雲”、“落日”一聯是即景抒情。友人此去,成為萬里孤蓬,他的心情,豈非宛如眼前的浮雲;送行的老朋友,對此落日斜陽,更有好景不長、分離在即之感。唐汝詢在《唐詩解》中引古詩“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為此二句作註釋,很容易迷惑讀者。因為“浮雲蔽日”與“浮雲落日”這兩個成語,詩人使用時大有分別,決不可混而為一。此詩“浮雲”與“落日”分開用,便無“浮雲蔽日”之意。“浮雲遊子意”也不是“遊子不顧返”的意思,這裡的“落日”,如果要註明來歷,似乎可以引用陳後主的詩“思君如落日,無有暫還時”(《自君之出矣六首》之四)較為適當。

  結尾一聯寫友人既已揮手上路。送行者情緒很憂鬱。但作者不直說出來,而用“蕭蕭班馬鳴”來表達。班馬是離群之馬,送行者的馬與友人的馬,也早就是好朋友。一朝分別,馬也不免悲嘶。馬尚如此,更何況人!清人顧小謝《唐律消夏錄》在此句下批釋道:“尚聞馬嘶,蕩一句。”他的意思是說:友人既別,行行漸遠,已望不見,然而還聽到馬嘶之聲。故以此句為盪開一筆的寫法。這樣講固然也通,但作者用“班馬”一詞的意義卻透豁不出來。所以我還寧可用我的講法,認為這是深入一句,而不是盪開一句。

  夜泊牛渚懷古

  牛渚西江夜,青天無片雲。

  登舟望秋月,空憶謝將軍。

  餘亦能高詠,斯人不可聞。

  明朝掛帆席,楓葉落紛紛。

  牛渚是一座山名,在今安徽省當塗縣。山北突出在長江中,稱為牛渚磯,是江船停泊的地方。李白停船在牛渚磯下,想到了這個地方的一個古事。東晉時代,有一個出身孤貧的青年袁宏,能做詩。他有五首詠史詩,是得意之作。他的職業是為大地主或公家運送租米。有一天夜裡,他的米船停在牛渚磯下。他閒著就吟誦自己的詠史詩。這時,鎮守牛渚的是鎮西將軍謝尚,當時的大貴族、大詩人。他恰巧帶著部下泛船巡江。聽到袁宏的吟詩聲,便派人查問是誰。知道了是袁宏,便請他上自己的大船,和他投機地談了通宵。此後就請他在自己幕府中擔任參軍。從此袁宏的名氣大了,官至東陽太守。

  李白在牛渚停船,想起了袁宏和謝尚的故事,便寫出了這首詩。詩很淺顯,只要知道這個故事,便能懂得。開頭兩句是敘述:地點是在西江上的牛渚。時間是夜裡。風景是“青天無片雲”。這樣就點明瞭詩題“夜泊牛渚”。南朝的京都是建業(今南京)。從建業到現在的九江,這一段長江,當時稱為西江。第三、四句說自己在船上賞月,因而想起了謝將軍。這就交代了詩題的“懷古”。為什麼說是“空憶”呢?因為光是懷念,也無用處。這個“空”字的意義在下面二句。我也能象袁宏那樣的高聲吟詩,而象謝尚那樣的人卻聽不到。這五、六句是全詩的主題思想。所謂“懷古”,其實是慨嘆當今沒有賞識他的人,沒有提拔他的人。於是,只得待到明天,在紛紛落葉中,掛帆開船而去。

  這首詩是李白的著名作品。寫得極自然、清淨。修辭全用白描手法,一點不渲染、誇張,和他的樂府歌行對讀,好象是兩個人的作品。這是因為他既採用律詩形式,便無法施展其豪邁奔放的才華。但這首詩和第一首詩不同,他的不受拘束的性格,還是表現在這首詩裡。我曾講過孟浩然的《洛下送奚三還揚州》,那是一首全篇無對句的五言律詩。我提出來作為五言古詩發展為五言律詩的軌跡。現在李白此詩也是同一型別。音節、平仄,全是律詩,可是沒有一聯對句。

  可以設想,李白大概願意接受音節和平仄粘綴的規律,而不願意接受對偶的規律。所以這首詩仍然表現了他的不羈的性格。楊升庵說這種詩是平仄穩貼的古詩,這是依據句法來給它歸類。但是,從來選詩者都沒有把它選入古詩類中,可知大家都承認它是律詩。

  《宮中行樂詞》其二

  柳色黃金嫩,梨花白雪香。

  玉樓巢翡翠,金殿鎖鴛鴦。

  選妓隨雕輦,徵歌出洞房。

  宮中誰第一,飛燕在昭陽。

  《宮中行樂詞》是樂府舊題,這一組詩原來也編在“樂府”類中,但它們的形式完全是五言律詩,所以和其他二首律詩放在一處講。

  李白以布衣身份被玄宗召見後,就被留下為“翰林待詔”。翰林是學士辦公的屋子。待詔是職稱,還不是官名,意思是還在等待正式任命。他的職務是撰寫宮中隨時需要的檔案,但不是正式的詔令檔案。玄宗很欣賞李白的詩才,每當他和楊貴妃賞花飲酒,常常命李白撰作歌詞,使樂工譜為新曲,現在李白詩集中有《清平調詞》三首和這《宮中行樂詞》八首,都是在宮中奉詔而作。

  這是為封建統治階級遊樂宴會服務的作品,風格還繼承著南朝宮體,使用華麗濃豔的字句,描寫宮中奢侈享樂的生活,最後以頌揚作結束。這裡沒有作者自己的思想感情,也沒有自己的本色文字。止要能配合曲子,使歌妓唱出一支新歌,博得皇帝貴妃高興,就是成功。

  李白把楊貴妃比之為趙飛燕,自以為恭維得很恰當。在《清平調詞》第二首中,也用同樣的比喻:“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趙飛燕得寵於漢成帝,因得立為皇后。她在宮中做了不少爭寵的壞事,甚至謀殺太子。當時朝野稱之為“禍水”。李白以趙飛燕比擬楊貴妃,止是比喻其美貌和得寵,卻沒有想到高力士在貴妃面前挑撥離間,說李白賤視貴妃,因此貴妃聽信了高力士的話。玄宗幾次要給李白授官,都為貴妃阻撓,終於只得把李白“賜金放還”。這就是李白為封建統治者服務的失敗史。

  《獨坐敬亭山》

  《獨坐敬亭山》是唐代偉大詩人李白創作的一首五絕,是詩人表現自己精神世界的佳作。此詩表面是寫獨遊敬亭山的情趣,而其深含之意則是詩人生命歷程中曠世的孤獨感。詩人以奇特的想象力和巧妙的構思,賦予山水景物以生命,將敬亭山擬人化,寫得十分生動。作者寫的是自己的孤獨和自己的懷才不遇,但更是自己的堅定,在大自然中尋求安慰和寄託。

  【原文}

  獨坐敬亭山⑴

  眾鳥高飛盡⑵,孤雲獨去閒⑶。

  相看兩不厭⑷,只有敬亭山。

  【註釋】

  ⑴敬亭山:在今安徽宣城市北。《元和郡縣誌》記載:“在宣城縣北十里。山有萬松亭、虎窺泉。”《江南通志》卷一六寧國府:“敬亭山在府城北十里。府志雲:古名昭亭,東臨宛、句二水,南俯城闉,煙市風帆,極目如畫。”

  ⑵盡:沒有了。

  ⑶孤雲:陶淵明《詠貧士詩》中有“孤雲獨無依”的句子。朱諫注:“言我獨坐之時,鳥飛雲散,有若無情而不相親者。獨有敬亭之山,長相看而不相厭也。” 獨去閒:獨去,獨自去。 閒,形容雲彩飄來飄去,悠閒自在的樣子。孤單的雲彩飄來飄去。

  ⑷兩不厭:指詩人和敬亭山而言。厭:滿足。

  【白話譯文】

  鳥兒們飛得沒有了蹤跡,天上飄浮的孤雲也不願意留下,慢慢向遠處飄去。只有我看著高高的敬亭山,敬亭山也默默無語地注視著我,我們誰也不會覺得滿足。誰能理解我此時寂寞的心情,只有這高大的敬亭山了。

  【創作背景】

  詹鍈《李白詩文系年》系此詩於天寶十二載(753年),並認為與《登敬亭山南望懷古贈竇主簿》為前後之作。天寶十二載,李白南下宣城。行前,有詩《寄從弟宣州長史昭》,其中說道:“爾佐宣城郡,守官清且閒。常誇雲月好,邀我敬亭山。” 自十年前放還出翰林,李白長期漂泊。長期的飄泊生活,使李白飽嘗了人間辛酸滋味,看透了世態炎涼,從而加深了對現實的不滿,增添了孤寂之感,然而傲岸倔強的性格仍一如既往。因懷才不遇一直抑鬱不平。身心的疲憊,需要得到慰藉。這期間,他寫了大量的借遊仙、飲酒的方式排遣苦悶的詩,也寫了許多寄情山水、傾訴內心情感的詩篇,《獨坐敬亭山》即是其一。

  也有人提出不同看法,認為《獨坐敬亭山》的寫作年代值得商榷。這首詩寫於何年,在李白留存的詩稿中並沒有註明,而認為這首詩寫於天寶十二載只是後人推測所得出的結論。這首詩或許不是作於天寶十二載(753年),而是作於唐肅宗上元二年(761年)的可能性更大。因為:

  首先,從這首詩的字裡行間所流露出的作者情緒來看,既然是孤獨、寂寞和無奈的心情寫照,那麼,李白當時的處境應該是非常艱難的,其情緒也應該是非常低落的。如果這首詩寫於天寶十二載,這正是李白初次來宣城的時間,那時的李白正值中年,且詩名如日中天,他來宣城並不是漂泊流離而至,而是應其從弟、在宣城為官的長史李昭多次殷勤相邀的結果。這有李白在《寄從弟李昭》一詩為證:“爾佐宣城郡,守官清且閒,常誇雲月好,邀我敬亭山”。李白到宣城後,受到時任宣城太守宇文先生的熱情款待,受到當地文人墨客的追崇和歡迎。他經常與崔侍御、宇文太守、從弟李昭等人對酒酣高樓,散發弄扁舟,“屈盤戲白馬,大笑上青山”。經常與詩朋文友“時遊敬亭山,閒聽松風眠。”“送客謝亭北,逢君縱酒還。”他用如花妙筆將宣城描繪為:“江城如畫裡,山晚望晴空,兩水夾明鏡,雙橋落彩虹。”他豪情勃發,心中激盪著“但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的衝動,他沉醉在“歌舞共謳吟,歡笑相拜賀”的興奮之中。不僅如此,李白還在敬亭山下蓋起了住房,接來了子女共住以享天倫之樂。有詩為證:“我家敬亭下,輒繼謝公作。”初到宣城的李白,生活的如此悠閒自在,稱心如意,怎麼可能會有“獨坐敬亭山”的孤寂和“眾鳥高飛盡”的.傷感呢?此外,從這首詩的字面上分析,既然李白對敬亭山達到了相看不厭的程度,應是看了多次,而不會是初次相看,所謂“不厭其煩”、“好書不厭百回看”便是這個道理。由此推測,李白這首詩不太可能是天寶十二載初次來宣城時所作,而應是在多次登臨敬亭山後所發出的感慨。

  上元二年(761年),李白已歲逾花甲,在經歷了安史之亂後的漂泊流離,經歷了蒙冤被囚禁的牢獄之災,經歷了帶罪流放的屈辱之後,李白第七次、也是最後一次來到宣城時,再也沒有昔日友朋如雲、迎來送往的場面了,再也沒有北樓縱酒、敬亭論詩的瀟灑了。他兀自一人步履蹣跚地爬上敬亭山,獨坐許久,觸景生情,十分傷感,孤獨淒涼襲上心頭,情不自禁的吟下了《獨坐敬亭山》這首千古絕唱。這比較符合李白創作此詩的時空背景。

  【賞析】

  此詩前兩句“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看似寫眼前之景,其實,把傷心之感寫盡了:天上幾隻鳥兒高飛遠去,直至無影無蹤;寥廓的長空還有一片白雲,卻也不願停留,慢慢地越飄越遠,似乎世間萬物都在厭棄詩人。“盡”、“閒”兩個字,把讀者引入一個“靜”的境界:彷彿是在一群山鳥的喧鬧聲消除之後格外感到清靜;在翻滾的厚雲消失之後感到特別的清幽平靜,盡既有消失的意思,又有慢慢消失在天際的感覺。閒,主要是為了表達閒適的感情,是以孤雲的閒適襯托作者心境的閒適。這兩個詞對“獨”有意境上的烘托作用。主要是為了寫作者此刻獨坐但情意悠然,很符合李白本人的仙道思想。

  這兩句的意象以“眾星拱月”式並置,前句中心詞“鳥”是中心意象,加上“飛”字形成一個複合意象,強化動態表現意義。“眾鳥”原可以讓讀者聯想到山中閒靜寧謐的場景,群鳥兒在空山中婉轉鳴啼,有一種格外的逸趣,而眼前,眾鳥高飛,離人越來越遠,“高”字起到一個拓展空間的作用,抬頭仰望,空闊的藍天上,鳥兒在遠走高飛,直至看不見。一個“盡”字,增強了此句的表現力度,表現出李白此時的萬般惆悵。後句“雲”為中心詞,與“去”複合,默默的雲也在漸漸飄走。而云並非滿天白雲,原本就只是“孤雲”無伴,偏偏還悠閒地慢慢地飄離。詩人以“閒”寫出了孤雲的狀態,突出了離去的過程,讓讀者在品味孤雲離去的狀態時,感知詩人內心的不忍和無奈。

  因此,這兩句是寫“動”見“靜”,以“動”襯“靜”。這種“靜”,正烘托出詩人心靈的孤獨和寂寞。這種生動形象的寫法,能給讀者以聯想,並且暗示了詩人在敬亭山遊覽觀望之久,勾畫出他“獨坐”出神的形象,為下聯“相看兩不厭”作了鋪墊。

  三、四兩句“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用浪漫主義手法,將敬亭山人格化、個性化。儘管鳥飛雲去,詩人仍沒有回去,也不想回去,他久久地凝望著幽靜秀麗的敬亭山,覺得敬亭山似乎也正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自己。他們之間不必說什麼話,已達到了感情上的交流。“相看兩不厭”表達了詩人與敬亭山之間的深厚感情。“相”、“兩”二字同義重複,把詩人與敬亭山緊緊地聯絡在一起,表現出強烈的感情。同時,“相看”也點出此時此刻唯有“山”和“我”的孤寂情景與“兩”字相重,山與人的相依之情油然而生。結句中“只有”兩字也是經過錘鍊的,更突出詩人對敬亭山的喜愛。“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鳥飛雲去對詩人來說不足掛齒。這兩句詩所創造的意境仍然是“靜”的,表面看來,是寫了詩人與敬亭山相對而視,脈脈含情。實際上,詩人愈是寫山的“有情”,愈是表現出人的“無情”;而他那橫遭冷遇,寂寞淒涼的處境,也就在這靜謐的場面中透露出來了。

  “眾鳥”、“孤雲”這種動的意象與“敬亭山”這種靜的意象相反並置,時間和空間的維度裡僅僅出現了量的變化,而心理的維度卻產生著質的變化:有理想、有才能而在政治上遭受壓抑計程車大夫往往對“逝去”,對“消散”有著特殊的敏感,人事短暫,宇宙永恆,常常是他們不遇時發出的慨嘆。詩人引恆久的山為知己,可能是“長安不得見”後,不得已而為之的一種方式了。就算長安招引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隨“眾鳥高飛”而去。

  詩人筆下,不見敬亭山秀麗的山色、溪水、小橋,並非敬亭山無物可寫,因為敬亭山“東臨宛溪,南俯城闉,煙市風帆,極目如畫”。從詩中來看,無從知曉詩人相對於山的位置,或許是在山頂,或許在空闊地帶,然而這些都不重要了。這首詩的寫作目的不是讚美景物,而是借景抒情,藉此地無言之景,抒內心無奈之情。詩人在被擬人化了的敬亭山中尋到慰藉,似乎少了一點孤獨感。然而,恰恰在這裡,詩人內心深處的孤獨之情被表現得更加突出。人世間的深重的孤獨之情,詩人人生悲劇的氣氛充溢在整首詩中。全詩似乎全是景語,無一情語,然而,由於景是情所造,因而,雖句句是景,卻句句是情,就像王夫之所說,是“情中景,景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