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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隱范仲淹散文

巢隱范仲淹散文

  當我輾轉來到範園,“數仞堂高誰富貴,一枝巢隱自逍遙”這兩句詩便閃現在我的腦海中。沒想到,范仲淹就巢隱於此。

  範園就是范仲淹的墓園,位於洛陽市伊川縣的一片巢形麥田中,裡面北低南高,坐南朝北。范仲淹的白色石像矗立在墓園北面的一座高臺上,凝望著腳下鄭少洛高速公路上的車來車往。但高速公路上沒有單獨為範園設計出口,所以來範園的路像范仲淹的人生一樣曲折。“春風似舊花猶笑,往事多遺石不言。”白色的石像不說話,卻似乎笑傲著北邙與鞏義的大土饅頭們。那些帝王將相的墳冢雖高高在上,卻已成為歷史長河中的泥沙。而那些不曾“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人的墳頭,在人民群眾眼中,還不如剷平種點什麼。

  與範園毗鄰的是唐代唯物論者姚崇的墓地。姚崇五朝為官、三度為相,是一位非常成功的政治家,但與范仲淹比起來,墓地要冷清得多。因為姚崇是個四平八穩的人,而范仲淹還是一位改革家,有勇氣做別人不敢做的事。“寧鳴而死,不默而生。”這就是范仲淹最強勁的人生宣言。

  也正因為這樣,范仲淹才命途多舛。他四次被貶,一是反對宋仁宗的'母親垂簾聽政,二是反對宋仁宗廢掉賢德的皇后,三是奉勸當時無子的宋仁宗另立太子,四是“慶曆新政”給宰相擴權涉嫌謀反——每件事都是“君為輕”的反映。在起起落落的人生歷程中,他看淡了很多,寫出了“富貴非我願”、“名利本無心”這樣的句子。范仲淹不去想價值的事,所以他寫奏章的手就不會發抖。他不是沒有做官的經驗和技術,但他總是有勇氣站到風口浪尖,所以同僚們認為他的被貶一次比一次光榮。

  范仲淹為母服喪期間,做過教師。每次命題讓學生做文章,他都先寫一篇“下水作文”,以掌握難度和重點——這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表現之一,如果他患得患失,他完全可以不寫,而只是說教一番。范仲淹不去想價值的事,卻實現了人生價值的最大化。

  回想著過去的細節,遊覽著眼前的範園,恍然間,我看見未來,蝴蝶形的引線從高速公路上伸下來,將範園環繞。

  我走到石像范仲淹的身旁,拉住他的衣裳,望著前方;我彷彿聽見了范公堤的海浪,我好像聽見了失傳了的《履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