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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高適和岑參邊塞詩

比較高適和岑參邊塞詩

  在盛唐的詩苑裡,豐富多彩的邊塞詩代表了盛唐詩歌的現實主義主流特色。連綿的邊塞戰爭及各民族之間的頻繁交往,是孕育盛唐邊塞詩歌的沃土。下面是小編整理的比較高適和岑參邊塞詩,歡迎閱讀。

  比較高適和岑參邊塞詩

  前人比較高適、岑參邊塞詩異同的一些看法如下:

  殷璠《河嶽英靈集》:高適“多胸臆語,兼有氣骨,朝野通賞其文。”岑參“語奇體雋,意亦造奇。”

  明王世貞《藝苑卮言》:“高岑一時,不易上下。岑氣骨不如達夫遒上,而婉縟過之。”

  元陳繹:高適“尚質主理”,岑參“尚巧主景”。

  尚質,敘事質實、語言質樸,主理重在表達自己的看法;

  尚巧,立意巧(如雪中送別),構思巧(如千樹萬樹梨花開),主景,重在寫景。

  請你以《燕歌行》、《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兩詩為例,以“高適、岑參邊塞詩比較談”為題,寫一篇文學評論短文。字數不少於600字。

  提示:可比較高適、岑參邊塞詩在選材立意、抒情方式、表現手法等方面的不同點。

  示例:

  高適、岑參邊塞詩比較談

  高適和岑參是盛唐時期的兩位詩人,以寫邊塞詩著稱。他們的名字常被後人並列提及,是謂“高岑”。 兩人都很幸運,趕上了“開元盛世”;又都很不幸,碰上了“安史之亂”。兩人還都曾背井離鄉,輾轉於長安、洛陽兩地,以求仕途升達;又都不堪卑躬屈膝、為五斗米折腰,轉而投筆從戎,征戰沙場。他們都有沖天的鬥志,豪邁的氣概,他們都有樂觀的氣度,寬廣的胸懷,筆端一點,就將陣中兇險、塞外苦寒化作催人奮進的詩篇。他們的邊塞詩都帶有時代的烙印,具有共同的特點:報國立功的理想抱負,愛國主義和英雄主義的獻身精神,悲壯慷慨的風格。

  一、抒發為國守邊、報國立功的理想抱負和執著追求,洋溢著一種急於用世、積極進取、樂觀向上的精神風貌。

  在高、岑的邊塞詩中,始終都洋溢著這種積極進取的情懷。高適“邊塵滿北溟,虜騎正南驅。常懷感激心,願效縱橫謨”;“長策須當用,男兒莫顧身”;“萬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畫圖麒麟閣,入朝明光宮。”志存高遠。岑參“萬里奉王事, 一身無所求。”“功業須及時,立身有行藏。男兒感忠義,萬里忘越鄉。”“功名只向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意氣豪邁。他們都抒發了報國立功的豪情壯志。但由於理想和現實的矛盾與差距,他們也有懷才不遇的苦悶和感嘆:“誰憐不得志, 長劍獨歸來。”“早治安邊計,未盡平生懷。”但他們並未因此而放棄對理想和抱負的執著追求,報國立功的情懷始終支配著他們的行為和創作。

  二、歌頌邊塞將士不畏艱險、奮勇殺敵的英雄氣概, 表現出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和民族自豪感。

  如高適《燕歌行》:“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摐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碣石間。校尉羽書飛瀚海,單于獵火照狼山。……”士兵們“鐵衣遠戍辛勤久”,遠離家鄉和親人,即使是妻子兒女哭斷腸,仍然義無返顧地走向戰場,是他們無情嗎?不!因為這是在“破殘賊”,是在保家衛國。愛國主義是催促他們踏上征程的動力,激勵他們奮勇殺敵的號角。戰鬥的條件異常艱苦,“山川蕭條”“大漠窮秋”,他們依然鬥志昂揚,英勇戰鬥。將領的指揮無能和草率輕敵,導致士兵身陷重圍,使得“力盡關山未解圍”,但他們沒有放棄,仍然“殺氣三時作陣雲”,欲與敵人決一死戰,以死殉國:“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勳?”“豈顧勳”再一次昇華了士兵的愛國境界。

  岑參的《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著力描寫邊塞廣漠“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亂石走……”的惡劣環境和奇險戰況,描寫將士們“風頭如刀面如割”的艱苦生活以及敵勢憑陵和唐軍千旗萬鼓、驚天動地的軍威和壓倒一切敵人的氣勢,歌頌了將士們浴血戰鬥、死節不顧身的英雄氣概,突出表現盛唐邊塞將士的愛國主義和英雄主義的主題。

  三、高、岑邊塞詩都具有悲壯的共同格調。

  宋人嚴羽說:“高、岑之詩悲壯,讀之使人感慨。”明人胡應麟也說:“高、岑悲壯為宗。”“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李將軍。”“君不見走馬川,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在他們詩中表現出來的為國建功的理想抱負使人感受豪壯,而這種理想抱負在現實追求中的挫折和失落,又使人感到悲涼,奇險的大漠風光使人感受雄奇壯美,將士們經受的勞苦艱辛又使人產生同情和憐惜,奮勇殺敵、盡忠報國的氣節使人感受崇高,血染沙場、骨埋荒野又使人感到沉痛,對和平生活的強烈渴望使人嚮往美好,人們不得不為此忍受離鄉背井、無盡思親又令人愁腸欲斷。這些詩中,既寫出戰爭中的雄壯,更寫出戰爭中的悲苦,這種壯和悲的並存,崇高和沉痛的糾結,造成了高、岑邊塞詩悲壯的氛圍和格調,給人悲壯的情感體驗。元人辛文房說高、岑詩“風骨頗同,讀之令人慷慨懷感。”

  高適、岑參邊塞詩雖有相同之處,但由於各自家庭背景、人生際遇的不同,造成了二人詩風的'不同特點:高適悲壯而深刻蒼涼,岑參悲壯而昂揚豪邁;高詩敘事、寫實、議論,思想深刻,現實主義氣息濃厚;岑詩寫景、描寫、抒情,富有藝術個性,浪漫主義色彩突出;高適直抒胸臆,語言樸質;岑參寓情於景,語言瑰麗,想象奇特。下文主要從選材立意、抒情方式、表現手法等方面比較高、岑邊塞詩的不同點。

  一、選材立意的不同。兩人雖同為邊塞詩人,同以“邊塞”為題,他們在選材立意上卻有質的差異。

  高適的邊塞詩所蘊含的沉厚的思想內容和感情,較岑參而言是比較複雜的。高適詩具有廣闊的內容和深刻的思想,而岑參的詩則顯得比較單一。高適的詩無論是寫景還是抒情,抑或是描寫底層士兵和人民的生活,均是為了表達沉重的憂國憂民之情,他常以政治家的眼光分析問題,以政論的語調來表達自己對邊塞之事的政見,抒發自己報效國家的豪情壯志,內涵較豐厚。其《燕歌行》有感於邊帥作戰兵敗,反而邀功請賞一事所作。全詩以“單于獵火照狼山”、“胡騎憑陵雜風雨”的民族矛盾為導線,展開一系列的矛盾。戰士慷慨赴難、殺敵報國與久戍不歸:“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勳”;丈夫思鄉、妻子斷腸與久戍不得歸:“少婦城南欲斷腸,徵人薊北空回首”;將軍士兵苦樂不均:“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也議論戰敗原因:邊帥的驕與奢。最後“至今猶憶李將軍”。詩人發出了邊陲戰士渴望良將鎮戍的願望。

  而岑參雖然也是以“入幕”為目的,但其詩只能看作是一個偉大的詩人以其詩人式的敏感、敏銳的心靈去感受戰鬥的生活和邊塞的風光,有著昂揚的情緒和樂觀的精神,而缺乏一個政治家的深刻性以及關懷底層黎民百姓的情懷。可以說,這種差別與創作主體的個人身世以及生活體驗不無關係。岑參祖上三代都以文墨至相,雖家道中落,但終究沒有像高適般受過潦倒與貧困的折磨,未能從思想上接近人民,看到人民的疾苦,所以從作家本體來說,它缺乏對下層人民生活的貼切觀照與人生感悟。

  二、在抒情方面,高適、岑參也表現出迥然不同的特色。

  高適的詩重在抒情,他往往直抒胸臆,或者夾敘夾議,因此他的詩常常帶有濃郁的主觀情調。在抒情中雖偶有夾雜景物的描寫,然而旨在借景抒情,所以有時在景物的描寫上顯得有些節儉,但也頗有感染力。

  而岑參的詩歌卻重在描寫塞外的神奇風光以及種種的邊塞軍旅生活。可以說,他是在描寫中抒發感情的,或者可以說,他是寓情於描寫之中。所以他的詩往往是客觀的示現,展示出一幕幕五彩繽紛的生活畫面,以奇異之思引人入勝,而作者的深厚感情也就渾含其中。景物的轉換過程又是其心靈的解悟過程。

  三、藝術風格同中有異,表現手法各具特色。

  就唐代的邊塞詩來說,高、岑齊名,風格也有許多相近的地方,尤其是他們的“悲壯之風”。大概是由於當時的整個盛唐氣象的影響,抱有“入世”願望的他們懷有強烈的報國立業的豪情壯志,再加之所選的“邊塞”題材,塞外地域廣闊,風景壯麗,戰爭軍旅生活的悲壯,以及詩中所蘊含的深厚情感的緣故,高、岑詩歌的豪邁奔放尤為明顯,只是在程度上有所差別而已。

  高適詩雄渾悲壯中顯得深沉,質樸渾實;岑參詩雄渾悲壯中顯得雄放,灑脫。高適常用對比、反襯的手法,語言剛健質樸、精煉準確;岑參則好比喻和誇張,語言新奇自如,呈現出強烈的浪漫主義色彩。翁方綱在《石州詩話》說:“高之渾厚,岑之奇峭。”高適詩多寄壯氣於蒼涼中的慷慨悲歌,“曾是不得意,適來兼別離。如何一尊酒,翻作滿堂悲。”“暮天搖落傷懷抱,倚劍悲歌對秋草。”“斗酒相留醉復醒,悲歌數年淚如雨。”悲歌聲裡,跳動著一顆不甘寂寞的雄心。高適詩作中,對比和反襯手法運用嫻熟,“戰士軍前半生死,美人帳下猶歌舞。”戰士與將軍,效命疆場與縱情聲色的對比;“大漠孤煙塞草腓,孤城落日鬥兵稀”寥寥數語便勾勒出戰爭失利的場面。寫景狀物常從大處落筆,粗獷雄渾。

  岑參注重觀察,精於細節描繪,語言平凡卻新奇獨特。“沙上見日出,沙上見日落。”“匹馬西從天外來歸,揚鞭只共鳥爭飛。”“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行軍戈相拔。”從細節處寫大背景、大場面。岑詩多比喻和誇張,“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便是代表。岑參描寫邊塞風光的奇異,往往起到烘托的作用。“君不見走馬川,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以惡劣的自然環境烘托戰士的不畏艱險。

  四、在對文學遺產的繼承上,選擇有所不同。

  首先,高適詩在承傳漢魏“風骨”的特點上比較突出,在對傳統藝術形式的繼承方面,因襲較多,突破與創新似嫌不足。高適的詩歷來被文學評論家們認為是頗有“氣骨”的,其“氣骨”與魏晉時期的“建安風骨”頗有相似之處。其“氣”主要指的是作品所蘊含的思想感情,這與作家本體的意氣有關。由於作家本體意氣駿爽,故其詩在思想情感上才呈現出一股純正清明之氣。高適在邊塞詩的創作中,對於眾多的傳統文學樣式,他因襲了樂府舊題。《燕歌行》就是一個沿用樂府舊題的典型例子。同時,他所沿用的詩題與所要表達的內容是基本和諧的。但是,其借用這些樂府舊題,畢竟是舊瓶裝新酒,形式上的限制不能隨心所欲地抒發自己豐富的感情,在藝術形式的表現上顯然有些拘謹了,並且給人一種陳舊的感覺。

  與高適相比,岑參則較多地融合了六朝以來的語言風格,並在藝術表現形式上作了適當的創新,取得了相當高的成就。他沿襲了六朝駢文語言綺麗雕琢的風格,並加以奇特的想象,創造出了綺麗雄奇的風格。在《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中,“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美好比喻跨越了質樸,又有奇特的想象,“風掣紅旗凍不翻”中的“凍”、“翻”的字句錘鍊亦獨出機杼。另外,他創造了新興的歌行體而取代了舊的樂府詩題,從而在詩歌的形式上徹底突破了樂府舊題材的羈絆,句式隨情感表達需要而參差錯落,卷舒自如,自由放縱。對於整個盛唐詩壇來說,岑參的詩歌可謂是別開生面。

  高適、岑參邊塞詩的共同與不同的特點,都很鮮明突出。閱讀高、岑邊塞詩可以看到,一個重要的、有生命力的文學流派,其共性應反映時代精神,表現時代的主旋律,而各個作家又應有自己獨特的個性。高適、岑參邊塞詩派之所以具有永久的魅力,其基本原因就在此。

  詩人簡介

  岑參(cén shēn)出身於官僚家庭,曾祖父、伯祖父、伯父都官至宰相。於同代的高適齊名並與高適並稱“高岑”.他父親兩任州刺史,但卻早死,家道衰落。他 自幼從兄受書,遍讀經史。二十歲至長安,獻書求仕。求仕不成,奔走京洛,漫遊河朔。744年(天寶三載)也就是三十歲時中進士,授兵曹參軍。749年(天寶八載),充安西四鎮節度使高仙芝幕府書記,赴安西,751年回長安。754年又作安西北庭節度使封常清的判官,再度出塞。安史亂後,757年(至德二載)才回朝。前後兩次在邊塞共六年。他的詩說:“萬里奉王事,一身無所求。也知邊塞苦,豈為妻子謀。”(《初過隴山途中呈宇文判官》)又說:“側身佐戎幕,斂任事邊陲。自隨定遠侯,亦著短後衣。近來能走馬,不弱幽並兒。”(《北庭西郊候封大夫受降回軍獻上》)可以看出他兩次出塞都是頗有雄心壯志的。他回朝後,由杜甫等推薦任右補闕,以後轉起居舍人等官職,766年(大曆元年)官至嘉州刺史,世稱岑嘉州。以後罷官,客死成都旅舍。

  高適(約704年—約765年),字達夫、仲武,漢族,唐朝渤海郡(今河北景縣)人,後遷居宋州宋城(今河南商丘睢陽)。唐代著名的邊塞詩人,曾任刑部侍郎、散騎常侍、渤海縣候,世稱高常侍。

  高適與岑參並稱“高岑”,有《高常侍集》等傳世,其詩筆力雄健,氣勢奔放,洋溢著盛唐時期所特有的奮發進取、蓬勃向上的時代精神。開封禹王臺五賢祠即專為高適、李白、杜甫、何景明、李夢陽而立。後人又把高適、岑參、王昌齡、王之渙合稱“邊塞四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