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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花生香又醇散文

家鄉的花生香又醇散文

  江南秋月,百花漸盡,金黃果熟。秋天來了。我走進金色的泥土,走進家鄉那一望無際的花生地。

  抬眼遠眺,家鄉的花生地被一床巨大的淺黑色被子覆蓋著。這時節,花生禾子漸漸枯萎,卸下了曾經綠油油的葉子,花生成熟了;彎下腰來,拔起一顆花生,根系上綴滿的花生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像一個小球,顆顆滿角,粒粒健壯;拎幾顆花生到旁邊的水溝裡洗一洗,只要那麼輕輕的在水裡一擺,花生便清淨至極。這是我家鄉的花生,生長在一片白沙質土地上。這時我都會不由自主的剝開幾粒生的花生,把花生米放進嘴裡,一股生花生的清香和淡淡花生奶油味爽嘴潤心,再掬一捧清水洗一把臉,一股清涼從我的面頰一直鑽進我的心裡。小麻雀跟著我跳來跳去,“花大姐”(村裡人把五顏六色的`蝴蝶叫“花大姐”),一會兒叮在這顆花生葉上,一會兒又翩翩起舞在另一顆花生禾上;頭頂上的小鳥飛來飛去,嘰嘰喳喳的把我叫喚,和我交談。

  此時我就會想起小時候和母親一起摘花生的情形。母親一邊雙手不停地摘著花生,一邊讓我猜花生的謎語:“麻婆子,紅帳子,裡面睡著一個白胖子”。等花生摘到四五斤的時候,母親就會叫我去“燒花生”:抱來一小堆枯萎的花生禾子,把生花生包起來,點燃。等花生禾子燃燒盡了,花生也就燒熟了。我們一群孩子便用草帽裝上燒熟的花生,分發給摘花生的每一個人吃。頓時馨香和快樂在花生地裡沸騰起來。母親說,燒花生只有用花生禾子燒,才味道純正,清香可口,別的柴禾都不行。

  家鄉的花生,在早春播下了種子,從發芽、長葉、落花到成熟,雖然要經歷春的孕育和夏的雷雨,只要風調雨順,除幾次草就可以等著收穫了。可我家鄉的花生有著心酸的往事:老人們講,1949年和1954年烏沙大圩兩次破圩,把村邊的圩堤撕開了七八里長的大口子,洶湧的江水淹沒了整個村莊。洪水退後,給村裡留下了上萬畝的白沙地;這沙質地種種棉花油菜幾乎沒什麼收成,但種的花生飽滿味香,特別好吃,也產生了獨特的花生經濟。鄉親們因地制宜,變害為利,引進和培育了優良的花生品種,風味醇香“烏沙小花生”也就應運而生了。這是萬不幸中的一大幸事。

  家鄉的花生香又醇,一如家鄉的父老鄉親,勤勞樸實善良。

  深秋,走進我的家鄉,滿野滿村的都是花生,以及那摘花生的勤勞善良的人們。

  母親去世五年了。母親去世前,我一小家每年吃的花生都是母親承包的。仲秋時節,母親都會送來煮花生、炒花生、生花生。母親收穫花生後,都會經過細心的篩選,把個大粒滿的花生挑出來。母親把剛剛摘回來的花生洗淨,和冷水一起放進一口大鍋裡,水要放到恰到好處,多了或者少了,都不能煮出十足的“味”。這樣煮出來的花生,吃起來粉嚕嚕的。炒花生時,母親先把白沙燒燙,再放進花生,不停的翻炒。母親說,炒花生的關鍵在這沙和火:沙是我家鄉獨有的白沙,火也是家鄉獨有的花生禾子。這白沙細膩,傳熱均勻,這花生禾子燒起來不劇烈也不弱火,炒出來的花生不變色,吃起來特別香醇,我一家人特別愛吃。每年母親都要種一畝花生,把它分給孩子們和親戚。我參加工作後幾乎沒幫助母親做過體力活,特別是摘花生。這成了我的一大憾事。

  母親去世後,弟妹開始供應我家的花生。花生,成了我和家人情感聯絡的紐帶。每次回家,親戚和要好的鄉親,都會送給我幾斤花生,總是不要錢。鄉親們說,要錢就是見外了。他們把我當成了自家人一樣,我也把他們當成了親人。

  前不久回家鄉,上車準備回城時,隔壁的李奶奶拎著一小袋花生急匆匆趕來:“帶回家吃吧,新炒的。”“孩子,你媽不在了,這是大娘的一點心意,快拿著……”。

  我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多想叫李奶奶一聲媽媽呀!我給錢,李奶奶真的生氣了,不要;我只得去小店買點營養品給老人家,她還是不要,我也真的生氣了,老人才接。

  回家的路上,我深情的望著車窗外的家鄉,深情的望著我的村莊和這淳樸善良的泥土。那是生我養我的家鄉呀,那裡有我最親最愛的人!當我得知,村裡新的兩委一班人到任剛半年,就抓住東莞安徽商會成立契機,對接了廣東商會,把昔日“藏在閨中人不識”的花生擺上了嘉賓的餐桌,受到了廣泛的讚譽,名聲鵲起;還申請註冊了“烏沙小花生”商標,準備成立專業農業合作社,幫助農民增產增收,我的心中頓時升起一個美好的希望和祝福!

  我家鄉的花生,是那麼的樸實堅韌、那麼的溫馨真情,她無時無刻不滋潤著我的血液和生命!這馨香繚繞的村莊,就是我的家鄉安徽省池州市貴池區烏沙鎮新莊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