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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過年的時候散文

回味過年的時候散文

  晚上下班回家,母親熱好了飯在等著。一看主食是餾黃米糕和油餅,慣性思維地問了一句:今天又過啥節?

  母親笑笑:老天蒼,要吃蓋窖餅的。

  還有什麼節沒過?我問。

  母親說:二十五老天蒼後正月裡的節過完了,還有就是二月二了。

  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春節法定假日七天一過,上班的號角已吹響,呼啦啦各就各位,雄赳赳氣昂昂、幹勁十足地“擼起袖子加油幹”,投入奔小康的隊伍。

  閒賦在家的母親,按部就班地過著她的春節。只要不出二月二,每天還在過大年。

  相比較而言,我們的年過得虎頭蛇尾、意猶未盡,有點兒應付其事的味道,少了些許莊重,少了幾分儀式感。

  母親蒸的饃饃

  初二婆婆家返回,妹妹兩家子也正在趕來的路上。按照老家的習慣,平時辦事業講究三六九,正月裡更要講究個三六九。出遠門都要逢陰曆三、六、九,農村人俗稱的黃道吉日。

  這幾年,一則在城市習慣了,入鄉隨俗地按照城市裡“初二回孃家”;二則可憐的假期只有七天,睜眼閉眼間就過去了,再講究“三六九”,估計都得曠工扣工資。所以怎麼省事兒、省時間怎麼來。

  不管你想不想吃,初二回孃家門那頓餃子是必須滴。那些年生活條件有限,一年難得吃幾頓餃子,餃子便成了待客待己的最高標準。

  記得每年除夕晚上包餃子,母親總是根據所剩的餃子皮或餃子餡預測來年豐衣還是足食。婆婆家每年的餃子皮和餡必須正正好,預示著來年不愁吃不吃穿。

  每一個地方的`風俗不同,殊途同歸地是,全國人民的心願都是一樣的:衣食無憂,吃得飽穿的暖。

  時至今日,先生一直叨叨那句“好吃不過餃子,舒服不過倒著”,可能是餓怕了,累怕了。我常常開玩笑“那試試倒著吃餃子是什麼感覺?”他想了想估計不敢嘗試。

  當“吃好飯、穿新衣”不再是過年僅有的奢望的時候,過年的味道似乎淡了許多。

  已經長大的孩子們,看著和父母祖輩們圍坐在一起,其實每個人低頭玩著手機,在虛幻的世界裡尋找他們的歡樂。

  父母親最大的樂趣是下跳棋、撲克牌的打大尖。平日裡閒下來,兩個人也能把兩副撲克玩兒得風生水起、不亦樂乎。過年難得聚在一起,幾個孩子們被迫放下手機,陪著姥姥姥爺玩兒撲克,逗的老人歡笑聲不斷。

  難得的想像年輕人一樣,趕個潮流全家去趟電影院,網上買票時才發現電影票和春運的火車票一樣一票難求。無奈地打消了念頭,改看家裡的電視。

  正月初五俗稱“破五”,過了“破五”才可以南來北往地走動。老家有習慣初五一大早送窮土。年前剛打掃過的家,再幹淨也得掃點兒瓜子皮、花生仁出來,摸黑天仔細地包了扔到垃圾堆裡,響一串鞭炮,預示著一年富富餘餘。

  轉眼初六已到,上班前恐懼症隨著妹妹們的離開加重。相聚歡,相聚短暫;離別愁,離別久久。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父母子女、夫妻姊妹,每一個身不由己的人,分分合合,聚聚散散。

  正月初十,母親沒有學本地人的習俗吃莜麵,而是按老家的習俗吃了餅子。這一天是“耗子娶媳婦”的日子,小時候我們姊妹幾個屏著呼吸、強打精神、靜等耗子娶媳婦的日子記憶猶新。

  正月十五鬧元宵,元宵是南方人的。北方人永遠是把餃子放在最好的節日,招待最貴的客人,犒勞辛苦的自己。

  這些年,趕著時髦嚐嚐鮮。每年這一天買了湯圓或元宵。吃慣了餃子的胃硬是不接受這甜甜糯糯的吃食。所以,它們只是作為配餐,裝點一下節日的花樣。

  今年的這一天,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尤其突出。即使除夕那天也沒有這樣濃烈。似乎某些人是在抓住過年的最後尾巴,過足了放鞭炮的癮。

  五天前,母親說明天吃餃子吧。我以為她是流行一把要過“三八”節。一問原來是年裡的“小天蒼”。

  傳統長長久久的過年,在母親每一次的提醒下即將過去。而上班的我們,忙著正在進行的記賬或結賬,早已忘記今夕是何年。只知道馬上又是一季度末了。

  古老的年的傳統習俗,能在我們這一代傳承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