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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記憶情感散文

兒時的記憶情感散文

  童年如果是快樂的,這就註定了那時的快樂會氤氳自己內心一輩子。人說:愛回憶過去就意味著你老了。其實老也好,不怕老也罷,必定歲月已在我們的身體上刻上年輪,歲月中丟下了的風景這便是我們的人生。

  甜棒

  沿著記憶的繩索,常常從我的心中抻出來縷縷的鄉愁,無法捆住的鄉愁呀。故鄉永遠不能在我的心中抹去,然而,最不能忘懷的是小時候我們常吃的一種甜棒,小時候我住在華北平原上的一個小莊子裡,這村子沒有什麼的特別,更沒有小河從村旁流過,可我知道她是倚在了莊稼人的脊樑上的。村子裡的樹木很多,搖曳多姿,夏日裡各種鳥兒鳴唱著田間的和諧;莊稼人古樸醇厚,勤勞而有貧窮,但也充滿了一種自足。

  我喜歡秋天,更喜歡秋天裡的甜棒。那時,鄉下的農作大部分是高粱和棒子,高粱的品種是“分頭留”和雜交的“關東矬子”,分頭留秸稈細高,成熟時秸稈的瓤也就失去了水分,幹了,沒法吃,雜交品種個子矮又粗,水分倒是不少,不過甜味不夠,而且吃了易上火長口瘡,所以我們也不愛吃;還有一種野高粱,百姓們叫它落秫秫,成熟時只要去碰動一下,籽粒就自動落下來,掉在土地長,等待明年的再生,這是農婦們喜愛的,因為,它的“苗子”是做刷鍋用“炊廚”的好東西,田裡的婦女們一到落歇,就滿地理去找。不過我們小孩子不喜歡它,下半部分有水分,上半部分卻全乾了;我們最愛吃的是棒子秸稈這一種,玉米分晚棒子和稙棒子兩種,稙棒子熟的早,其秸稈沒啥吃頭,甜不甜苦不苦。與其相反的是晚棒子,主要品種叫“燈籠紅”,它和稙棒子比個頭要小,棒穗也小但籽粒飽滿,顏色橙紅、玲瓏光滑,很是讓人喜愛,他成熟的最晚。那時,晚棒子和綠豆套種,綠豆的蔓把整個棒子地絞的一塌糊塗,進地弄個甜棒也不容易,豆蔓把我們的光腿拉得一道一道的,疼,每塊地理都有看青的壯小夥子,如被抓到輕者被訓一頓,重者沒收鐮刀和筐,為了不被抓到我們都是飛快地鑽入地裡,看著水靈的一腳踹到,嚐嚐,甜的,便去掉上半部分,苦的扔掉。地裡有一種不長穗的棒子,百姓們叫“槍桿兒”,它的水分多,甜,不好找到,我們也沒時間去找,每個人都知道千萬不能讓看青的堵在地裡頭,想賴也賴不掉。大人們常教導我們,要吃就去吃槍桿兒,不能毀莊稼。其實大人們和我們一樣,每天在下地的路上手裡都有一節甜棒。那時莊稼人沒別的啥吃頭兒,甜棒是最愛。

  出了地頭,我們就不怕啥了,大搖大擺地嚼,見到看青的我們也不躲,嘬得甜棒山響。還故意問他吃根不,看青的便罵我們兔崽子。我們莊子的地離村子遠,都在五里以外,我們每人的筐裡都斜放著幾根,手裡舞著一根,不停地嚼,然後把嚼淨得白瓤子吐掉,身後流下一溜“白線”,吃的腮幫子生疼。

  俗話說“麥收累死人,秋收累死牛。再長的秋也要過去,為了應付對甜棒的渴望,我們總在砍倒的棒子秸裡挑選些上好的甜棒揹回家,把他藏在草垛裡或是柴禾的深處以保持甜棒的水分,冬天裡我們再慢慢地拿出來,象牛倒嚼那樣一點點地來消化,省著吃,雖然水分失去了不少,但是我們吃的還是有滋有味。每年我藏的最多,常常在小夥伴們面前去顯擺,饞他們,我便成了他們的中心,有的小夥伴饞得慌,便用玻璃球或是用一沓“元寶”(用紙疊的又稱四角,小時候我們常玩的)來換,時常還要踢他們一個腚瓜兒。做吃就會山空,後來,我們只好去翻騰分來的棒子秸。冬天一過,什麼也吃不到了,實在是熬渴得慌。那時,鄉下的孩子連吃一塊糖都不容易吃到,我們只好期待著秋天,下決心來年多儲存點。

  我們一年期盼著另一年,幻想著另一年。

  這是我兒時的一種記憶,一種烙印,始終沒讓日月的大嘴舔平,回憶起來即苦澀又溫馨,讓我們更加珍視今天。

  知了皮

  沿著自己慢慢花白的頭髮,我們可以抻出歲月的影子,望著自己老去的生命,我們可以梳理出自己的光榮與夢想,歲月的沉澱往往會把我們過去的一些記憶抹去,但是,有些東西是自己一生的財富,或者說是忘懷不了的,那就是我們兒時的記憶。

  我們那時很貧窮,尤其是鄉下,但緊巴的日子中徜徉著許多快樂,尤其是孩童,我們不太瞭解父輩的愁心,而我們只會玩耍自己的調皮,雖然我們早早地就在放學後背上個自己剛剛能背起的筐去砍豬菜割羊草,放學後,幾個夥伴快樂地直奔村外而去,先在樹林裡玩鬧一陣子,玩夠了才急急地去砍草,有時玩的過了頭,就故意把框內的草放鬆松地而不壓實,到家後有些惶恐地讓母親過目,趕上母親忙別的,顧不上檢查,那時我們就算是過了關,攤在地上把草曬乾,就再次施展我們的伎倆,把砍來的草儘可能地攤的大一些,以示自己今天沒有偷懶。

  自己的聰明有時會被識破,就會面臨著一頓的訓導責罵。

  那時,鄉下的日子現代人無法想象,真是一分錢也要掰著花,為此,父輩們就會千方百計地算計來錢的道,而那個時候沒有什麼可以讓百姓掙錢的門路,因為政策不允許,只有守著土地受窮,挨著日月灑汗水。

  知了,學名叫蟬,每年的夏天都會從樹底下的泥土裡——在麥收過後不久的日子裡鑽出來爬到樹上褪掉自己的皮,就成了蟬,我們叫它知了,它褪下的`皮是藥材,村裡的供銷社每年都收購,挺貴的,大概是三塊錢一斤,只是知了皮太輕,一個夏天拾不夠一斤,加上村裡的孩子們都在算計著它。

  未變成蟬時我們那裡叫它:知了猴。有的地方叫:知了爬爬。可以吃,油煎後挺香的,現在是飯店裡的貴重菜。

  那些時候,每天放學後我的首要任務就是端上個大破碗,急忙到村外的樹林裡,這裡是一大片柳樹,孩子們都向這裡聚集,低著頭在地上尋找一個個可能是知了猴藏身的小洞洞,這時的知了猴把地皮已經劃開畏縮在裡面,等著天黑後才出來爬到大樹上進行自己的蛻變。

  我們發現一個就把其弄出來,這樣就成了自己的“俘虜”,天黑後就圍著一棵棵樹轉悠,那時家裡有手電的不多,只得摸黑在樹上尋找,儘量找的仔細,把眼睛瞪得圓圓地,連樹的疤瘌也要摸一遍,凡是影綽綽的都不放過。

  趕上有月亮還能多抓一些,回到家後,捨不得直接醃起來,而是幫著知了猴一個個地爬上屋內的窗戶,有掉下來的再幫著放上去,吃完飯就出去和同伴們玩捉迷藏,回來後,窗戶上的知了猴大都變成了知了,這時的知了還處於稚嫩期,顏色微綠髮黃,變黑就不好吃了。就趕忙抓起來放在鹽水裡醃著,攢一兩天夠多了就煎著吃,這樣既省下了皮可以賣錢,又能以饗全家。

  這還不算完,每天早上還得早早地起來,拿上長竹竿,挎上個籃子直奔林子而去,圍著每棵樹轉,再次尋找晚上變出來的知了皮,這時的知了皮大都在樹的高處,有的夠不著,就用土坷垃去投,實在不行的就爬樹上去夠。

  因為不少的同伴都要來“搶”知了皮,就看誰起得早了,先到先得,我每天起得很早,到不是我勤快,是母親催得急。

  攢的差不多了就拿到供銷社去賣,換回錢來做日常的開銷。

  記得有一次,我拿知了皮去供銷社賣,要好的同伴看見了,就告訴我一個取巧的辦法,也就是往知了皮的肚子裡面弄進一點溼泥粘在裡面,這樣分量就會重了些,別看這點泥,因為知了皮太輕了,加上了這泥可就不是它了。

  我說:人家會檢查出來。他說:少加點,混在裡面。

  我們這次加的少,到了供銷社,我的心怦怦直跳,有些膽小,同伴卻比我強多了,應付自如,收購員把知了皮攥在手裡一使勁,知了皮發出清脆的破碎聲就算合格了,不然就說太潮了,拒收。

  當然,這次我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穫。

  然而,當第二次去賣時,我如法炮製,大概收購員有了經驗,看得仔細了,這次被拒收,並把我數叨了幾句,只得灰溜溜地以失敗告終。

  回到家後只得一個個地清洗,然後曬乾,我沒有敢再去供銷社,只得求那要好的小夥伴替我去賣,我在外面等著。

  從此以後,沒有再敢造假。

  年年都有一段拾知了皮的經歷,也是童年的一段往事。

  童年往事一直在自己的心田裡存在著,它給自己一生的影響用任何計量單位都無法衡量,只有溫馨的回憶能帶給自己許多的快樂,也許童年的印記能在一個人一生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就我而言,過往的事情如意也好失意也罷,荒唐還是出彩,大都忘記了,只有童年的事情就像是儲存在自己的皺紋裡了,隨著皺紋深度的增加而變得更加的清晰。

  也許每個人的童年是不一樣的,但是童年的時光所留下的烙印可能是一樣的。

  這就是童年的影響。

  兒時的遊戲

  面對現代琳琅滿目的兒童玩具,我們感觸良多,但是嫉妒不起來,因為這必定是為我們孩子輩準備的,大人不會去嫉妒孩子,有的只是羨慕。

  我們的孩提時代,絕不會像現代的孩子有許多玩膩的玩具,也想象不到啥叫玩具,只是我們有我們的玩法。

  每到春天,大地開化後,天地就溫暖了起來,村邊大坑裡陡陡的直壁上——被凍過的泥土就會脫落一層,那膠泥層就會顯露出來,所謂的膠泥就是紅土,看上去是塊狀,有粘性,只有這膠泥能玩。我們幾個小夥伴就會跳到坑裡用手去摳,每人弄一大堆,然後就到街筒子裡廢棄的碾盤上,一陣啪啪地亂摔,把膠泥摔熟。

  然後,就開始了賭泥巴。

  每個人手裡準備同樣一塊大小的膠泥,把它弄成盆狀,只不過底面這層要儘量的薄,然後口朝上,託在手裡相互檢查有沒有漏洞,一個號令過後,一起朝下使勁摔下去,由於空氣的作用,薄薄的底面就會在一聲清脆的響聲中破出一個大窟窿,誰的窟窿大誰就贏得多,因為,必須用自己的膠泥去填堵其他夥伴的窟窿。

  其做法就是把自己的膠泥揉成蛋蛋放進別人摔成的窟窿裡,要嚴絲可縫,大了就多輸了,小了人家不幹,有時我們常常為補得不夠爭吵起來甚至動手打架。

  於是,響聲不斷,啪啪地玩得十分賣力,有時還就會把自己的膠泥輸去了。

  玩這樣的膠泥一是要有臂力,二是要有技巧,儘量把底面弄得薄薄的,太薄了就會破也拿不起來,為此,我們儘量往上面吐唾沫兒,用手按薄時不至於被粘住。

  這種玩法我們樂而不疲,臉上被濺的都是泥水,玩夠了,贏了,就到家裡找出用膠泥燒成的模子(這是我們用破布爛套子朝走街串村的小販換來的,裡面有一些簡單的花草魚鳥之類的圖畫),把膠泥刻出來曬乾,拿出去玩,顯擺顯擺。

  杏兒熟了後,我們就儘量地在大街上撿拾被棄掉的杏核兒,吃過午飯後就裝上一些去找小夥伴們玩砸杏核兒。

  在地上剜一個坑,坑的大小,視人多人少、由幾個人商量著而定,每人放進去一個,以叮鐺錘的方式決定先後順序,開始用自己手裡“厲害”的杏核兒使勁對著坑裡砸去,砸出幾個就贏了幾個,坑裡一個不剩了,就再開始新的一輪。

  所謂厲害的杏核兒就是一個儘量大的杏核兒作為自己的武器,不光是個大,我們都把核兒在磚上磨出一個小洞,把裡面的仁兒掏出來,裝上鉛,以增加其重量,好砸得有力,讓杏核兒儘量地多蹦出來幾個。

  有時不巧會把自己的“武器”砸進坑裡,這也無奈,就會被別人贏走。

  倒黴了,一會兒就會把自己的輸完,只得灰溜溜看著別人玩。

  第二天,還會帶著更多的杏核兒來撈本。到了冬天,我們最愛玩這種遊戲了,就是把一張紙疊成有四角的方形,用叮噹錘的方式決定誰先玩,輸的一方把自己的四角先放在地上,由另一方拿著自己的四角用力地砸下去,利用扇出來的風把你的四角翻個面就算贏了。

  這種玩法簡單也好捎帶,隨時都能玩上一會兒。不過玩這種四角的講究力氣和技巧,你砸下的四角離人家的太遠了扇不動,別說翻個了,自己的吶還說不定會處於一個不利之中,使自己的四角翹起一個面,露出大縫隙,就給人家可乘之機;要是直接把自己的四角砸在了人家的“身上”,更沒有贏的可能。

  要的就是恰到好處的落地,在砸下去的時候,要先觀察好對方四角哪面縫隙大,為此,我們往往在下手時先圍著地上那個四角不停地轉圈,觀察有利的下手位置,爭取一舉殲滅。

  那時,好的紙張不好找,作業本都是反正面地使用,有時用草紙,這種紙不能用來疊四角,沒有戰鬥力,為此,我們就選中村子裡做鞭炮的加工地,那裡有牛皮紙,這種紙耐磨耐玩,為此,我們就不斷地光顧這裡,要麼就是找人家剩下的廢紙,要麼就是趁沒人時想法設法鑽進去拽些牛皮紙出來,到揹人處趕忙疊成四角,我們不怕抓,口號就是:只要出了地頭兒就不認賬。

  玩這個我贏的時候多,但是,也著實沒啥用,只是那時一種孩子的消遣罷了。

  孩提時代我們玩的不止這些,像撞拐,現在還能在電視的趣味節目上見到;還有“玩方”,就是在地上畫出幾個方塊單腿跳過等等。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支撐,一個兒童有一個兒童的玩法,但是,兒童的天性千萬不要被現在讀書的壓力所湮滅,解放天性,這個問題要重視起來,千萬不要有了好的條件而沒有了時間讓孩子去好好享受自己的童年。

  我們那時很貧窮,但是不缺少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