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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影子的情感散文

媽媽的影子的情感散文

  臨睡。滿滿的一窗明月,突然我想您了。

  這樣俗的一句話,卻讓我瞬間淚珠盈落。我想您了,我是那樣的想您了。

  媽媽,我的媽媽。

  一輩子很長,可在我的眼裡,短暫的如一場風,所有的繁花似錦的盛事,是在媽媽膝前承歡。

  那年,做了母親的媽媽,即便是很年輕,端坐在婆婆的綠蔭裡,也是恬靜的如水的神態,那略有些嚴肅的表情,有些拘謹和害羞。向我注視而來的黑亮黑亮地眼睛,微微有些眯起。於是,整張臉就出來一種年輕女子特有的嫵媚。

  我第一次看到媽媽這張迷人的照片的時候,我眼裡的媽媽,已經是一個眼神已經有些疲憊的女人了。燈下,媽媽彎垂著雪一樣的脖頸,低頭縫衣服的情景,即使過去很多年後,我還記得。媽媽每縫完一件衣裳,都會把嶄新衣服的一角,放在嘴唇上,用牙齒咬斷線頭。

  媽媽的嘴唇新鮮而飽滿,就像綻放的花瓣,帶著溫柔女子的芳香與溫馨。媽媽歪頭注視灶膛裡燒著火苗的神情,總是那樣的專注而從容。鐵鍋裡煎著的魚,發出滋滋的響聲,與另一隻鍋裡煮著的米飯香味,飄滿整個房間。讓在屋裡寫作業的我,總是心神不安的咬著鉛筆頭,忘了寫字。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我就會馬上回過頭去,以為是爸爸回來了。爸爸只要是一進屋,媽媽就會立刻把飯菜擺到桌子上。那張早已沾染了我們家特有氣味的方桌子,早已經不知道遺失到了那裡了。

  媽媽從風中走來,總是走得很匆忙的樣子。總有一些髮絲撲打在他那紅潤的臉夾上,眼神靈動,腰身婀娜

  媽媽習慣笑吟吟地一路與鄰居打著招呼,走進家門。只要是開門的聲音響起,我的心就會欣喜地狂跳起來。媽媽肩上的挎包裡,總會掏出來一兩個水果,或是幾塊糖。有時候還會有一小包餅乾,媽媽分餅乾的時候,總是多分給弟弟兩塊。媽媽的骨子裡還是有些重男輕女。

  過年最大的喜悅,就是看著媽媽跪在床鋪上,註解著霜花的玻璃上貼窗花。然後,從櫃櫥裡拿出兩塊盤子,一盤子放花生,一盤子放水果。為我們換上新衣裳後,才在床上換上嶄新床單,鋪好床單後,媽媽總是端坐在鋪好的床沿上,雙手在鋪好的床單上摩挲一會兒,那神情,好像是在撫摸自己流駛而去的青春年華。

  媽媽拿梳子梳頭的神情,總是很認真的樣子。粉白的手,像一隻蝴蝶一般,在漆黑的髮絲間飛舞。

  每一次疏好頭髮後,媽媽都會衝著鏡子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己好一會兒。那時候,媽媽光潔的額頭上,還沒有一絲皺紋就像所有年輕的媽媽一樣,起身出門。她出門時,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早春的陶醉芬芳。

  媽媽是在我的眼中,一點一點的老去的'。

  晚年的媽媽,總是把新衣裳仔細地疊好,平放到枕頭旁邊。身上總穿一件舊衣服的媽媽,很瘦的脖頸從衣服領子裡露出來,僵硬地彎向她面前的小桌子,小桌子上鋪著白紙。

  窗前。有一顆山丁子樹,在山丁子花飄落的寂靜裡,媽媽手裡的筆,沒有聲響地移動著。從媽媽的筆下緩緩出現的一幅幅花骨朵素描,是已經就要失傳了的繡樣。那些繡樣,就像歲月裡斑駁的痕跡,留了下來,最後成為了媽媽留給我們的最寶貴的遺物。

  回望媽媽乾淨的一生,也只是記住了媽媽那恬靜的模樣。我不知道隨著年歲的流駛,還會記不記得媽媽把一隻溼熱的手。放在我的頭上的溫度。是不是還能記得媽媽把我大多的頭髮,抓在手裡編辮子的情景。

  也許有一天,我忘了,可是,我想我心裡是不會忘記的。

  我的媽媽,那個即便是做了奶奶,也得持著大家閨秀的氣質的女人,就這樣也留在了我的心裡。永遠也抹不去,一輩子。

  不只是那一日,從悲傷裡走出來。我一直喜歡著這句話,無論你走出去多遠,你都在我注目的視線裡……

  到底是這樣的,晚年,很短。想念,向絲一般,很長,在手尖上拉扯,無窮無盡,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