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選一把椅子日記
閒來無事,喜歡上網翻閱舊日《讀者文摘》。不經意間,便讀到帕瓦羅蒂的成功秘訣,第一個就想拿來與網友Z君分享。
Z君是鄰省一個鎮中學的數學教師,妻子是他的同事,膝下有一蹣跚學步的小女兒。女兒奶聲稚氣的鸚鵡學舌,讓這個幸福的三口之家,充滿著令人豔羨的歡聲笑語。不想“天有不測風雲”的老話,魔咒般撲進Z君的雙眼,來勢兇猛,令他措手不及。幾年裡,鄭州治了,北京也治了。一個個專家教授,一把把鋒利的手術刀,都被Z君的“青光眼”魔法打落馬下,敗下陣來。真不知“青光眼”這惡魔,吞沒了多少雙明亮的眼睛,進而揉碎了多少顆無辜又無助的心!
好在Z君跌進黑暗,卻逢上了好時光,一步就跨進了盲人網路世界。許是我在這個圈子呆得久了點,他很快找到並加我為好友,要我這個過來人指點迷津。我知他才30歲出頭,跟我當初去盲校讀按摩中專時年齡相仿。便力勸他趁年輕趕緊學一技之長,掙點真金白銀,以彌補離職後日見癟下去的荷包,使得家庭生活水準不至於落下很多。
Z君三句話不離數學老師的本行,說他正在做一道選擇題,下不定決心學按摩,還是學算卦?要我這個他口中聲聲喚著的“老大”幫他支支招。
按摩不必說,已經成就了無數盲人的事業、婚姻和家庭,是盲杖支撐下的`一條成功之路。算卦也無需忌諱,它依然是當下一部分盲人,特別是農村盲人的一種謀生手段。只要不去圖財害命,不觸犯法律,求卦和卜卦,一個周瑜,一個黃蓋,願打願挨,全憑他們自己。儘管如此,我還是建議他首選按摩行當,總覺得一個教書先生,搖身變成算卦先生,又該如何面對他先前的那些學生;如何面對他依然站在三尺講臺的妻子和漸長漸大的女兒:如何面對他自己那顆不甘沉淪,依然向上、向美、向著光明的拳拳之心呢?只是究竟入哪行,最後的決心,仍然要當事人Z君自己拿下,我這個傷兵參謀,也只能乾乾我的老行當,繼續噹噹參謀而已。
不知Z君當年是如何站在講臺上,指導學生做選擇題的?他自己一道選擇題做了3年多,卻至今舉棋不定,勾不出自己所需的正確答案。我這個局外者,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再也不想為了“真君子”的美名,而“觀棋不語”了。恰巧這時,已故的老歌唱家帕瓦羅蒂顯靈般走出了20年前的《讀者文摘》,要用他年輕時的成功秘訣,來幫Z君一把。彷彿他也知道,每年5月的第3個禮拜天,是我們中國的全民“助殘日”,我不能不成全了這異國仙人的美意。
帕瓦羅蒂早年在師範讀書的同時,拜當地一個小有名氣的歌唱家學聲樂。師範畢業時,他問父親,自己該去當老師,還是當歌唱家?父親告訴他,你只能選一把椅子,坐在兩把椅子中間,左右搖擺,是要跌落下去的。“小帕”牢記父親的話,選擇了自己鍾愛的歌唱事業,一條路走到亮,終於成為世界歌壇一顆永不隕落的璀璨明星。
我願Z君從中獲得啟示,早早下定決心,作出正確抉擇,成就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千萬別辜負了異國先人老帕和我的這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