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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至渾也無魚的散文

水至渾也無魚的散文範文

  在我們的周圍,時常聽到有人“好心”地勸說那些堅持原則、辦事認真、不徇私情的人:“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句“名言”出白漢代東方朔的《答客難》,其基本意思是,水極端清澈,就沒有存活的魚;人過於苛察,就不會有朋友。

  東方朔是漢武帝時期的才子。兩千多年來,很少有人與他這兩句“箴言”認真過,反而是受了他的影響,心裡腦裡總是裝著“至清”水的影像,而且是“無魚”的,只不過於今我也沒有看到或聽到哪裡有無魚的“至清”水。

  梁武帝作《江南》詩:“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唐代詩人王維的《山居秋暝》:“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柳宗元的《漁翁》詩:“漁翁夜傍西巖宿,曉汲清湘燃楚竹。煙銷日出不見人,欸乃一聲山水綠。”蘇軾《永遇樂》:“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曲港跳魚,圓荷瀉露,寂寞無人見。”蘇軾還有一首著名的.小詩《惠崇春江晚景》:“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潘閬《酒泉子》:“長憶西湖,盡日憑闌樓上望:三三兩兩釣魚舟,島嶼正清秋。”有道是:水清魚美!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我到過李白詩讚“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的“桃花潭”,其在安徽涇縣,水深而綠,青山倒映,桃花洇紅,魚兒肥美。我飽覽過桂林山水,泛舟灕江,沸湯涮魚。我嘗過陽澄湖“大閘蟹”、“桂魚”、“白魚”等“湖八鮮”。我遊過新疆的喀納斯湖,見過當地人從湖中捕獲的一米五長大魚的完整魚皮。我到過九寨溝,那微塵不染、光清影透的溪水中,漂游著潔白的小魚。

  我還透過電視觀看人跡罕至的清水中有關魚的故事。《人與自然》中有一集《熊王》,講的是在北極卡邁特火山噴發後形成的溪流中,熊王在秋天一天能捕獲並吃掉23公斤的馬哈魚。那可是“卡邁特伊甸園”。不久前中央電視臺的新聞映象播出了俄羅斯總理普乘潛艇潛入位於西伯利亞的全球最深湖泊貝加爾湖1400米的湖底考察新能源“可燃冰”,影像中竟有魚兒在遊動。這些區域恰因“水清”而有魚。

  然而,在我們的生活中,在我們身旁的江河湖泊中,我們可見的是“水汙染”、“水渾濁”造成的水面漂滿死魚的畫面的新聞報道。當下,全球都面臨著讓江河湖泊休養生息的課題。大理人喊出了“洱海清、大理興”的口號。

  清水、鮮魚,這些都是“淨”與“靜”的和諧,是自然之美與心靈之美的約定。王維有詩:“我心素已閒,清川澹如此。請留盤石上,垂釣將已矣。”孟浩然有詩:“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杜牧有詩:“滄江好煙月,門系釣魚船。”柳宗元有詩:“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姜夔有詞:“高柳垂陰,老魚吹浪,留我花間住。”毛澤東有詩:“莫道昆明池水淺,觀魚勝過富春江。”這都是一種心性與境界。

  清代沈德潛在《古詩源》中收錄了東方朔的《誡子詩》,其中有:“明者處世,莫尚於中,優哉遊哉,於道相從。”“有群累生,孤貴失和。”“隨時之宜,無有常家。”沈德潛於詩後評論道:“言有群孤貴皆失。以其有常家也。東方先生一生得力,盡在乎此。”可見,東方先生是“優哉遊哉”的處世明者。既然如此,東方先生的“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總是散發出“隨時之宜”、“處工圓潤”的味道,也就不足為奇了。我們於今能夠引起警惕嗎?

  我們的古人很是崇尚“至心”的。作為“至心”之修養、之追求,我們倒是應當在內心求一求“至清”水。

  水汙染了,魚死了。而我們若是信奉水“至清”則無魚,我們心中的“至清”水也就開始汙染了,我們的心靈也汙染了,至渾了,那我們的心裡還能存活可愛的生靈嗎?

  怕“無魚”倒也有理,擔心水“至清”則大謬矣!

  因為,生活的常識告誡我們:水至渾則無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