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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了《目送》有感

讀了《目送》有感

  人們有時常常會想,若靈魂能掙扎出身體的禁錮,盤旋在城市高遠的上空,以俯視的姿態觀望人世的處境,那麼所有事情,都能清醒一些。

  讀龍應臺對於受時代摧殘的人的悲憫與感慨,記憶中清晰浮現的,是幼年鄰家的阿婆。她的兩個兒子,一個在加拿大做教授,一個在中國赴沙特的'醫療隊工作。女兒在北京做白領。我五六歲的時候見過一次在中東的哥哥,他說,等我下次回來,帶那邊的椰棗給你吃。不久後的新聞聯播,快習以為常的自殺性爆炸襲擊,發生於沙烏地阿拉伯中心城市。爆炸的巨大轟鳴聲,卻如同傍晚腥色的火燒雲,混合著熱淚,從加拿大,到瀋陽,一直燃燒至北京。

  書中說,太疼的傷口,你不敢去觸碰;太深的憂傷,你不敢去安慰;太殘酷的殘酷,有時候,你不敢去注視。讀到《目送》的這一章,思緒就像是冰洋深海里的魚,不停遊弋,在四周冰冷的水流中彷徨。然而有時候,時代卻比這深邃的汪洋更加冰冷。

  誰也不會知道,生死之間的界限有多細瘦,是不是,可以窄過一筆橫塹折勾。

  看《目送》,總想起我摯愛的那位老人,曾在我幼時執一直年代久遠的毛筆教我認字,我那時也常自己拿筆來寫,不過宣紙的一角總是些幼稚的圖畫。

  讀著龍應臺懷念親人的文字,忽地興起,想像從前一樣寫寫字。沒有毛筆,就從家裡的梳妝檯上抽一支眼線筆下來;沒有宣紙,索性在桌子的玻璃板上寫寫畫畫。筆鋒依舊有些僵硬,寫的還是幼時練習簡單的字元。所以你看,除了鼻尖不再有幽微的墨香,耳邊不再有悄聲的話語,身側不再有隱約的體溫,一切依然如故。

  深夜裡風聲涼薄,在桌前泣不成聲。我永遠不明白,你四年的孤寂是否如同黑暗的寒冬。

  愛一個人,就是在心裡為他植一片樹林,鳥兒在樹林間高歌,螞蟻排著隊搬運食物。當他離開的時候,再在心裡把這片森林全部砍伐,只留下一望無際突兀的木樁。不再有盛夏的蟬鳴,不再有路過的梅花鹿。可他還是佔據了一方土地,只是之前鬱鬱蔥蔥,現在一片荒涼。讀書筆記我從來以為這年月時光洶湧,我們有那麼長的時間可以一起慢慢度過,那些無奈和不安總有一天可以由時間風乾撫平。可世事無常,命如晨露,生老病死從來不由我們掌控,我留不下,抓不住,追不到,這被折斷的時光之箭終究無法到達未來。

  也許凡塵俗事不過紅燈一盞,它由何時亮起,又到何時熄滅,皆不遂人所願。

  春秋共來不共去,離時同安不同歸。走進我的生命又將慢慢淡出的人,你只需要在冗長的時光裡記得,我深愛你這件毋庸置疑的事,無關歲月凋零。在從今往後與你不復相見的日子裡,我仍喜你溫柔快樂,歲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