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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道德成為底色美文

讓道德成為底色美文

  不知何時開始,大家都在大談特談道德淪喪、道德沙漠化、道德滑坡等問題,放眼望去,盡是一派悲觀激憤的論調。經歷了一次次諸如“瘦肉精”、“有色饅頭”、“藥家鑫案件”等道德危機,我們開始對當下的道德困境產生恐慌,試圖找出一劑良方填補當下的道德缺失。

  事實上,對於中國來說,道德的最大困境不在於現狀,而在於立足點。我們知道,西方社會的道德水準很大程度上是由宗教維繫的,幾乎所有人虔誠地相信上帝,必須按上帝的旨意去成為善良的人。即使在基督教產生之前,也存在泛神論的原始宗教支撐著社會的道德體系。但中國的情形就不同了。我們的倫理道德是紮根於血緣關係的。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儒家的觀點: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把儒家哲學體系的最高道德範疇——仁——與孝敬父母、尊敬兄長相提並論,並要求人們從“親親”關係推己及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進而“泛愛眾”,最終達到仁德之境。至於這樣推己及人的內在依據,儒家歸之於“禮”。合乎“禮”,才是“文質彬彬”的“君子”。這個看似實用的體系實際上包含了一個危險的訊號:對一個人的行為是否道德的評價標準不是主觀的情感傾向,而是冷冰冰的所謂的“禮”。一個道德的人可以沒有道德情感,只需行動合乎外在的評價標準——“禮”即可。這應是當下道德危機加深的根源所在。

  我想孔子的本意絕非如此。孔子是極重視人的真情實感的。他曾說:“巧言令色,鮮矣仁。”但問題何來呢?應是自董仲舒拿儒學與政治做的那場交易伊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董仲舒讓儒學從此成為“顯學”,也同時令儒家的倫理體系慢慢變質。當一種個人修身養性的道德規範上升為國家政治層面的意識形態之時,其原本的“軟約束”必須成為“硬規矩”。但問題恰恰在於,道德更多的是來自於內在的情感自覺而非外在的規範約束,道德向來是不可以被強制的。是否成為一個道德的`人是一種個人自覺、自由的選擇,我們不能既不道德,也不寬容。

  可是自董仲舒始,道德範疇諸如“孝”、“義”、“忠”、“禮”、“信”開始或隱或顯地具有了強制力。千百年來,我們遵循著它給我們劃定的界限行動,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沒人關注道德的依據何在。當被這規範勒得幾乎窒息的時候,我們會激烈地反叛,會“打倒孔家店”,痛斥“吃人的禮教”;當面臨道德的荒漠的時候,又會孤單的回望,企圖回溯到文明的源頭區尋找溫暖。一直以來,對於道德,我們都有一種不確定、不踏實之感。這種不踏實其實源自我們自身。我們總習慣於把道德作為一種外在的要求,總是試圖以一種確定的標準去衡量是不是“合乎道德”,而缺乏“出於道德感、出於責任感”的內在心理訴求。道德遠未內化為自身行為的的底線,而近乎“不得不”遵守外在繁瑣的禮節。這種道德自覺的匱乏不僅會導致當下的“道德冷漠症”,更會令道德本身陷入危機。

  現在的我們確實遭遇了不少道德危機的訊號:“李剛門”、“藥家鑫案件”、“留學生刺母”……我們越來越恐慌:這個社會的道德究竟還能承受多少挑戰?我們都迫切的渴望有種力量挽救日益崩潰的道德。對於這一點,我更贊同鳳凰衛視主持人竇文濤的看法:在這個混亂的年代,道德往往倒退到底線實際是正常的。在多元化的時候,退到底線上,反而大家有交流。我們不必急於為社會的道德現狀找出所謂良方,試圖劃出確切的標準。我們正處於道德轉型的時期,危機和希望是並存的。我們可以退到底線上,以寬容的姿態面對這個道德多元的時代,讓道德成為人們行為的底色,並在多元的碰撞、交流中找到最合適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