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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年少的美文

也曾,年少的美文

  (壹)

  淺冬的氛圍已蓋過暮秋的蕭瑟,我走在川北小城的街道,行道樹的落葉還有些涓涓情意尚未割捨。一陣風,一簾雨,讓抬頭間的天空,晦澀而厚重。閒暇之餘,只有以文字果腹,以歲月做衣襟華服,百轉千回後,任憑記憶片片剝落,殘缺不齊的閃現於靠回憶溫存的頭顱。都說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喜歡懷舊,那麼,就著這一條記憶的主線,請允許我,允許我再一次在文字裡做著意味深長的追憶。

  一零年三月,乍暖還寒的時節,東風似剪,川大北門的雙荷池邊,已有柳綠初露頭角。老舊的木椅上,淋了一夜的細雨,未乾,幾滴雨珠的溼氣,讓往來匆匆的我們,不敢輕易落坐。幾枚落葉不知是何時零落的,安靜的睡在木椅上,像妙齡姑娘春裙上的幾朵的花飾,裝點了人生的整整一個春天。

  那時,與北門遙相呼應,有著古香古色的行政綜合古樓正在翻修階段,被那框框架架的鋼管圍繞的水洩不通。我曾站在北門進去的那一條路的正中,一步步走近,一個春天過去了,夏天近半,終未能識得廬山的真面目。

  東風似剪,又逢雨後。有燕尾從柳巷裡斜穿而過,像一根弦上的箭掠過眼際。耳邊是腳踏車叮鈴鈴的鈴響,一定是我駐足的錯亂,擋了別人的去路。此時,有扎著辮子、穿著一身亞麻長裙和一雙休閒鞋的姑娘,耳朵裡塞著耳機,聽得誰的曲子,已不記得了。她用紙巾將木椅上的水珠擦拭一小塊,靜靜的坐下,望著水裡的游魚翱翔。她的背影在緩緩春來的路上,駐成了一首詩,寫就了一闕詞。像是那一位,從雨巷裡走出來的',結著丁香愁怨的姑娘,在等故人來。

  只是這一等,一個春天便過去了,在時光的隧道里,做著魂飛魄散的寂滅輪迴。

  (貳)

  四月,從課堂而出,川大的南門,依舊人群熙攘,這一路可以瞥見嫣紅的杜鵑頂著雨露相繼綻放。走出南門,在街道邊緣來回踱步,相撞見的是歲月唏噓的感嘆。有一縷風攜來的歌聲,迴響在耳畔心上。

  那晚,華燈初上。我在南門的小吃攤選了一處有樹蔭庇護的桌子坐下,我的隔壁是兩位女同學正在神情專注的玩著手機,等著幾樣麻辣小吃上桌。隔壁的隔壁是一對情侶,女孩正在往男孩的碗裡夾面。當一碗酸辣粉端至我的面前時,我收回了四處橫掃的目光。此時,鄰街的歌聲已飄搖而至,隔著汽笛的穿梭聲和人聲鼎沸的暗牆……

  我是經常來這裡聽歌的, 幾棟住宅高樓下的空曠處,就離南門不遠。自始至終,我是不認識唱歌者的,只是覺得他的歌聲動聽,同周圍的居民一樣。

  於是,時不時的,我會推脫掉拉我去英語角練習的同學,獨自步入那歌聲中的氛圍,將一些少女時段,獨有的,不知所以然的情緒放空。 那時,北風正在一步步退出圍城,東風正在一股股佔據整個天府之都。

  後來才知道,在記憶的沼澤裡,青春有一段歲月,是孤獨而寂寥的。所以才會沉浸在那些與自己心靈相契的曲調中,只是一首歌曲而已,卻足以撩動心扉,讓眼淚婆娑而下。

  (三)

  將離將別的風馬年少,曾有一些美好、眷戀和遺憾種植在這一片海闊天空下。當又一次走進川大北門時,記憶如線,纏纏繞繞,將過往的種種捆綁至我的腦海。只是多少人離散後,已走過千重山,萬重水,你已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當年的我。

  在這個頹敗的季節裡,閒遊至此,我不奢望故人能相逢的場景。只是回想,當我們離開的時候,是否有過轉身的回眸,只將一抹風景撇在了心裡?

  物是人非的況景,只有記憶的風,掃過幾枚葉落。滿樹的銀杏葉飛黃,雙荷池的荷葉徒留倦怠的瘦梗,守候一些未了的心事。那麼,那些因時光而遣散的人呢,如今又飛落在了哪裡?

  而今,已是三年之後。我已見了行政綜合古樓的真容,可此刻的心境卻早已與當時與眾不同。

  時光散落的流年,風來風往。我們已經丟了舊年的容顏,我還記得你,也許你已經忘了我。就像舊照片上斑駁的畫影。可舊夢依稀可見,卻已在逐字逐句中更改了歲月變遷的模樣,人生如此,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