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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爹有孃的家散文

有爹有孃的家散文

  最近,我的案頭又多了一本厚厚的線裝書,那是父親親手抄寫裝訂的《金剛經》,聞著那淡淡的墨香,看著那一行行工整的歐體小楷,那字字透出的精氣神,再看看父親這些年送我的手抄本《百家姓》、《千字文》、《論語》、《道德經》……我的心裡久久難以平靜。

  不久前與同在外地工作的老同學偶遇,推杯換盞中自然無話不談,提及父母,我說近年來我每個月至少回老家一趟,陪年事已高的父母過上一天。老同學盯了我一會說,對他來說這像是夢呀,儘管距離父母不太遠,也只能逢年過節匆匆去匆匆來呀。說完低下了頭,眼眶已經溼潤。

  父母年近八旬,已四世同堂。可我們兄妹都不在父母身邊,最近的我驅車也要2小時路程。每每給妻說,我們的房子夠大夠舒適,可對我來說,微山湖畔那個生我養我的地方,那處父母住了多年的老房子才是我們的家呀!

  電話裡母親常常唸叨,你們在外不容易,實在太忙就不要回來,我們好著呢。父親早年在外地工作,回家後打打拳、寫寫字,乾點零活,身體還算硬朗。母親靠在生產隊勞動掙工分拉扯我們兄弟姐妹6個,還要照顧爺爺奶奶,操持家務。哥哥姐姐常說,我們小時候咱娘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在生產隊出的力比壯勞力還大,差點葬送了身子。儘管現在有時候腰腿疼,沒想到身體能這麼好,這是咱們的福氣呀。

  父母一輩子習慣了粗茶淡飯,現在滿口都沒有幾顆牙了,能吃的東西有限,可我們怎麼勸他們就是不肯鑲牙。還說那東西再好也不是自己長的,花那錢幹啥,我們什麼都能吃。可兄弟姐妹帶來的補品他們總也捨不得吃,往往放的時間久都過期了,有些零食也要留著分給我們的孩子。新衣服總也捨不得穿,還往往責怪我們,你們都買,怎能穿的過來呀。我跟你爹什麼都不缺,你們掙點錢不容易,花錢的事多著呢,以後別在俺們身上亂花錢。

  往常我們回家要麼去餐館,要麼讓餐館送菜在家吃飯,母親時常責怪我們,你們都出息了,是不是嫌娘做的飯菜不好吃呀。其實我們哪敢呀,只怪我們廚藝欠佳,又不想讓娘勞累,張羅著給我們吃,還不讓我們幫手。說心裡話,娘做的飯菜是很一般,可我們吃著真的很香很香。

  一次閒聊的.時候,我問爹還記得我小時候給您做過的飯嗎。爹說記得記得,都30多年嘍。那時候我還不到7歲,爹病了躺在床上,娘帶著哥哥姐姐去地裡收莊稼,讓我和妹妹在家照顧爹。爹餓了,問我能不能給他弄點東西吃。我高興的答應了,妹妹學著姐姐的樣子燒火,我學著孃的樣子切蔥花、打雞蛋,一番手忙腳亂,終於大功告成,一碗又像飯又像菜的糊糊端到了爹的面前。看著爹吃的又香又甜,我和妹妹高興的手舞足蹈。那是我成家前唯一做過的一次飯,而今,我偶爾也會親自下廚露一手,父母總會誇我廚藝漸長。這時,看著他們臉上孩童般的笑容,我無法形容自己有多麼的開心。

  傍晚或晚上,常常會有外地的侄子或外甥女打來電話,講上幾句,再讓自己的孩子依依呀呀的給祖父母、外祖父母“神聊”一通,父母總是高興的合不攏嘴。放下電話母親有時還會念叨上一句,都好,都好著呢,都好就好嘍。

  伴著父母的鼾聲入睡,那種感覺無比幸福。深夜醒來,聽著父母有節奏的鼾聲,又時常久久不能入睡。白天母親還在唸叨,什麼時候等俺恆兒(我兒子的乳名)考上大學、娶上媳婦,俺就沒有心事了。

  娘啊,我操勞一生的娘啊,您可知道,您的嘮叨、您的目光、您的笑容給兒以溫暖,可兒時時懼怕不知哪一天您不盡的嘮叨會戛然停止,您慈祥的目光會突然暗淡,您和藹的笑容會驟然定格呀!

  娘啊,您可知道兒時常祈求上帝能推延這無奈和恐懼,讓兒的遺憾少一點,再少一點。

  娘啊,兒只求您和爹多跟俺們活幾年呀!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兒都想要個有爹有孃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