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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經》大義輯要

《心經》大義輯要

  《心經》的全經妙義,無不總攝在它的密咒之中;而全咒密益,亦無不統歸在《心經》的顯說文中。

  一、《心經》與《大般若經》的關係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簡稱《般若心經》或《心經》,屬於般若類的經典。

  在玄奘法師翻譯的《大般若經》第403卷的〈觀照品〉和第429卷的〈功德品〉以及鳩摩羅什翻譯的《大品般若》的〈習應品〉第三之一和〈勸持品〉第三十四中,都可以找到與《心經》區域性文字幾乎完全相同的經句,這是《心經》顯說(般若)部分的出處。

  在《佛說陀羅尼集經》卷三中,〈般若大心陀羅尼〉第十六,即是《心經》的咒語,這是《心經》密說(般若)部分的出處。

  《大般若經》共有600卷,而《心經》只有1卷; 《大般若經》共有10331頁,而《心經》只有1頁;《大般若經》大約共有516萬到517萬字,而《心經》只有260個字。換句話說,《大般若經》的兩萬個字,濃縮成了《心經》的一個字。所以說,《心經》是《大般若經》的濃縮和精華。

  二、《心經》的譯本與譯者

  據不完全統計,《心經》先後共有二十多個譯本。其中,既有漢文的意譯本,又有漢文的音譯本;既有由梵文譯成藏文,再由藏文譯成漢文的譯本;也有由梵文譯成藏文,再譯成日文,最後譯成漢文的譯本。它們分別是:

  (一)漢文意譯本

  1、《摩訶般若波羅蜜咒經》,吳支謙(約公元三世紀)譯;

  2、《摩訶般若波羅蜜大明咒經》,公元402年姚秦鳩摩羅什(343—413)譯;

  3、《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公元649年唐玄奘(600—664)譯;

  4、《般若波羅蜜多那經》,唐菩提流志(562—727)譯;

  5、《摩訶般若隨心經》,唐實叉難陀(652—710)譯;

  6、《佛說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公元700年唐義淨(635—713)譯;

  7、《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唐法月(653—743)初譯;

  8、《普遍智藏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公元733年唐法月(653—743)重譯;

  9、《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公元790年唐般若共利言等譯;

  10、《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年代不詳,唐法成(1071—1128)譯;

  11、《異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年代譯者均不詳;

  12、《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公元850(又說861)年唐智慧輪譯;

  13、《佛說聖佛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公元980年宋施護(?—1017)譯;

  14、《聖母智慧到彼岸經》,元達裡麻剌怛那譯;

  15、《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大本),葉阿月(1928— )譯;

  16、《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小本),葉阿月(1928— )譯。

  (二)漢文音譯本

  17、《唐梵翻對字音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唐玄奘譯,不空潤色;

  18、《梵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唐不空(705—774)譯;

  19、《梵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宋契丹慈賢譯;

  20、《梵語心經》,年代譯者均不詳。

  (三)由梵譯藏譯漢本

  21、《佛說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孫慧風由藏文轉譯;

  22、《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釋楚禪由藏文轉譯;

  23、《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釋慧清由藏文轉譯;

  24、《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釋超一由藏文轉譯;

  25、《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王堯由藏文轉譯。

  (四)由梵譯藏譯日譯漢本

  26、《般若心經》,日僧能海寬譯。

  在諸多的譯本當中,玄奘法師的譯本最為簡明扼要。因其簡明扼要,所以易於持誦。因為易於持誦,所以流傳最廣。其餘譯本,只作研究佛學或者考證之用,並未流通。現在,我們所講的《心經》,就是玄奘法師的譯本。

  玄奘法師翻譯的這部《心經》,既簡要又明瞭。就像我們過去所發的電報,一個字也不能多,一個字也不能少,一個字也不能改,真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玄奘法師所譯的這部《心經》,收錄在《高麗藏》和《磧砂藏》的第五冊、《龍藏》的第十六冊、《卍正藏》和《大正藏》的第八冊。

  三、《心經》的地位與影響

  在佛教三藏十二部的.經典當中,《心經》是篇幅最短小、內涵最豐富、流傳最久遠的經典。

  在玄奘法師所翻譯的1335卷經典當中,600卷的《大般若經》,幾乎佔據了所譯經典的一半。由此可知,《大般若經》在佛教經典中所處的重要地位。而《大般若經》的精要,又高度濃縮在《心經》短短的260字當中。據此又可知,《心經》在般若類經典中所處的重要地位。因為《心經》是600卷《大般若經》的精華和心要,所以我們說,只要熟讀並領悟了《心經》,就等於掌握了600卷《大般若經》的全部內容。

  因為它是大乘般若類經典的綱領、心髓和核心,所以名為《心經》。

  無論是在佛門的日課之中,還是在大大小小的法事之中,《心經》都是必誦的經典。無論是出家的僧人,還是在家的居士;也無論是文人墨客,還是士農工商,都或受持、讀誦,或書寫、解說,或刻印、流透過《心經》。

  由此可知,《心經》在大乘佛教中,尤其是在般若類的經典中,所處的重要地位及其深遠影響。

  四、《心經》的結構與思想

  《心經》,主要分為顯說般若和密說般若兩大部分。

  在顯說般若中,“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四句,應該說是《心經》中最難理解的部分。

  這四句話大家都熟悉,也都能背。可是,怎麼去理解?特別是如何正確地去理解?非常重要!

  比如,這個“色”字,假如我們把它解釋成“女色”,或者說“美色”,似乎縮小了它的外延;但是,如果把它理解成“一切的物質現象”,好像又擴大了它的外延。

  其實,《心經》原典中“色”字的真正意義,應該是指我們的身體(色身)。只有這樣,才能與破除我執相吻合、相一致和相呼應。

  什麼是“色不異空”呢?這就是空觀,是為了破除我們的常一主宰的執著。其目的,是要讓大家明白,我們的身體(色身)是無常的、變化的、沒有實體的,都是因緣所生的。我們把無常的、變化的、沒有實體的,都是因緣所生的這些概念,高度濃縮成一個字,那就是空,所以說“色不異空”。用空觀破有執,讓我們明瞭,所謂的有,是緣起的假有(有而非有,謂之妙有)。因此,在《心經》中才有“色不異空”這一句的呈現。(觀色即空成大智,若無空觀,則怎能脫俗入道?)

  什麼是“空不異色”呢?這就是假觀,是為了破除我們的斷滅之見和頑固空見。其目的,是要讓大家明白,我們的身體(色身)雖然是無常的、變化的、沒有實體的,但是我們不能否認它的緣起假有和暫時的存在。我們把緣起的、假有的、暫存的,都是因緣所生的這些概念,高度濃縮成一個字,那就是色,所以說“空不異色”。用假觀來破空執,使我們了知,所謂的空,是緣起的性空(空而不空,謂之真空)。因此,在《心經》中才有“空不異色”這一句經文的呈現。(觀空即色成大悲,若無假觀,則怎能入世度生?)

  什麼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呢?這就是中觀,是為了破除我們於色空二邊的執著。

  我們一般人都認為色是生、空是滅;色是垢、空是淨;色是增、空是減;色是事,空是理;色是相,空是性;色是用,空是體。總而言之一句話,色就是色、空就是空、色不是空、空不是色。

  然而,我們仔細分析一下,就會明白:緣起而性空(即有是空),所以說“色即是空”;性空而緣起(即空是有),所以說“空即是色”;緣起而性空,性空而緣起,即有是空,即空是有,所以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用中觀來破色空二邊之執,讓大家覺悟有而非有、空而不空、非有非空、亦有亦空,證悟即色是空、即空是色的不二境界。因此,在《心經》中才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兩句經文的呈現。(悲智雙運成正覺,若無中觀,則怎能獲證圓融相即之中道?)

  為什麼說“受想行識,亦復如是”呢?色蘊既爾,四蘊皆然,故云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我們的生理組織固然如此,同樣,我們的心理活動,即受想行識也是一樣的。

  為什麼先(破)色,而後(破)受想行識呢?這就好比浣衣磨鏡,必先粗而後細。因此之故,先色空而後心空也。

  《心經》在顯說經文的一開頭,就給我們樹立了“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的光輝典範,這讓我們對修學般若波羅蜜多,增添了無比的信心和無窮的力量。

  《心經》又在顯說經文的最後,告訴我們:“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由此可知,不僅十方三世的大菩薩們,依靠般若的智慧,而獲得究竟涅槃;就是現在、過去、未來的三世諸佛,(在因地中)也無一不是依靠此般若勝妙法門修行,而證得無上正等正覺的圓滿佛果。

  《心經》顯說經文的中間部分,都是在破執。因為是破執,所以採用的都是遮詮的語法和否定的語氣。“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我們仔細觀察,即可知道,《心經》中出現最多的字,就是“無”字,前後一共有21次之多!其次是“不”字,出現了9次!再者,即是“空”字,出現了7次!可以不誇張地說,《心經》所講的內容,無非是說,在般若智慧的照耀下,諸法無不空(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只有遠離一切的虛妄執著,才能得到徹底的自在解脫。

  《心經》表面上在破妄,而實質在顯真。什麼是妄?我執和法執!什麼是真?緣起性空!

  這裡,特別需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五蘊三科,都是虛妄不實之法,理當破之,因此不須多加贅說。可是,為什麼聖者所修的十二因緣、四聖諦以及菩薩所修的智得,也要破除呢?這是因為十二因緣、四聖諦以及菩薩所修的智得,也只不過是我們修行過程中,階段性的路標而已。雖然路標非常重要,但我們不能只在路標處停滯不前,而是要沿著路標所指引的方向,奮勇前行。只有這樣,才能到達理想的彼岸,獲得自在和解脫。

  因為手指的標向作用,我們藉此而見到了月亮。如果我們緊緊盯著手指不放,則永遠也見不到月亮。這就好比治病的良藥,只要疾病一旦除去,其藥亦當自棄。正所謂“渡河當用筏,到岸不須舟”。

  這裡,需要特別加以強調的是,我們很多人都在心裡這樣想:“我的病現在是好了,可將來要是再生病,不是還要吃藥嗎?因此,我得把藥留著!至少,我要把藥方留著,以防不測。”“我雖然現在是過河了,可是我還得回來啊!因此,我得把木筏揹著。至少,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把它藏著。以備迴轉時再用!”

  以上兩種錯誤的想法,是因為他忘記了聖者是“永不退轉”的啊!也就是說,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會生病啦。過了河,你就再也不用回來啦。你看到過有費盡心力,好不容易從大火中逃命出來的人,又回頭鑽進火海里去的嗎?沒有!一個也沒有!如果要有,那肯定是為了救別人。那就是菩薩!

  因為有相,所以是有限的;只有無相,才是無限的。《心經》從世間有情的五蘊,一直空到出世間的無智無得。因為空得完全徹底,所以能夠不取一切相。以其不取一切相,所以能夠即見諸法實相。

  《金剛經》上講:“一切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把《金剛經》上的這段話,拿到這裡來註解《心經》,是再恰當不過的了。

  《心經》的第二部分,是密說般若。或經或咒,原同一體,若顯若密,本無異致,所謂顯即是密,密即是顯,經即是咒,咒即是經。經是顯咒,咒是密經,顯說即具密咒之利益,密咒亦詮顯說之妙義。所以說,《心經》的全經妙義,無不總攝在它的密咒之中;而全咒密益,亦無不統歸在《心經》的顯說文中。

  如來說法利生,有顯有密。經典中,明說道理以示人之修持者,謂之顯教;不事解釋,唯加持功用者,謂之密言。顯說即經文,密說即咒語。

  所謂經顯義理,咒宗秘密;義理可以闡釋,秘密不可解說。顯說是以言語文字闡發道理,令人見聞啟悟,依法修行而獲益——開發智慧,滅除煩惱障。密說雖不可明示於人,然為諸佛菩薩威力加被,具有秘密功德,含藏極大神力,能令至心持誦者,獲得不可思議之利益——增長福慧,消滅罪業障。

  因為眾生根性各殊,故使如來顯密並施。有當由顯說而得益者,則用顯說以引導之;或應從密說而獲益者,即示密咒而攝取之;再有須藉兼持顯密二種而獲益者,則顯說之後更說密咒。若顯若密,莫不使其各適機宜而修持獲益。

  佛陀說法,常常顯密兼施,經咒並舉,其意即在於此。如《楞嚴經》,有楞嚴咒;《藥師經》,有藥師咒;《彌陀經》,有往生咒等等。

  《心經》的咒語是這樣的:“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娑婆訶!”如果翻譯過來,大意是:(依般若得度)去吧!(依般若得度)去吧!(依般若得度)到彼岸去吧!大眾都(依般若得度)到彼岸去吧!速疾成就無上(佛)菩提!

  略輯《心經》要義如上,敬請方家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