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庫>古籍> 何人斯原文,翻譯,賞析

何人斯原文,翻譯,賞析

何人斯原文,翻譯,賞析

何人斯原文,翻譯,賞析1

  作者:詩經

  朝代:先秦

  彼何人斯?其心孔艱。胡逝我梁,不入我門?伊誰雲從?維暴之雲。

  二人從行,誰為此禍?胡逝我梁,不入唁我?始者不如今,雲不我可

  彼何人斯?胡逝我陳?我聞其聲,不見其身。不愧於人?不畏於天?

  彼何人斯?其為飄風。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逝我梁?絺攪我心。

  爾之安行,亦不遑舍。爾之亟行,遑脂爾車。壹者之來,云何其盱。

  爾還而入,我心易也。還而不入,否難知也。壹者之來,俾我絺也。

  伯氏吹壎,仲氏吹篪。及爾如貫,諒不我鄭出此三物,以詛爾斯。

  為鬼為蜮,則不可得。有靦面目,視人罔極。作此好歌,以極反側。

  譯文:

  那究竟是什麼人?他的心難測淺深。為何去看我魚梁,卻不進入我家門?現在還有誰跟他,只有他那暴虐心!二人同行妻隨夫,究竟是誰惹此禍?為何去看我魚梁,卻不進門慰問我?原先可不像現在,竟罵我不是好貨!那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堂前來往行?我只聽見他聲音,卻總不見他形影。你在人前不慚愧?連上天也不畏敬?那究竟是什麼人?簡直像那飄風轉。為何來時不自北?為何來時不自南?為何去看我魚梁?只是攪得我心亂。慢條斯理你出行,竟然沒空住一晚。急急忙忙你要走,油車卻還有空閒。為了你這來一次,多少天我眼望穿!歸家你入我房來,我的心兒就歡跳。歸家你不入我房,原因又有誰知道。為了盼你來一次,簡直把我憂病了。長兄吹奏那陶壎,小弟吹奏那竹篪。我與你心相連貫,能不相親又相知?我願神前供三牲,詛咒你竟背盟誓。倘若真是那鬼蜮,行徑也就難猜測。可你卻是有頭臉,行為表現沒準則。我只能作這好歌,捱過不眠長反側。

  註釋:

  (1)斯:語助詞。(2)孔:甚,很。艱:此指用心險惡難測。(3)梁:攔水捕魚的壩堰。(4)伊:其。從:跟隨。(5)暴:粗暴、暴虐。(6)二人:主人公與“彼”人。(7)唁:慰問。(8)如:像。(9)可:通“哿”,嘉、好。(10)陳:堂下至門的路。(11)遑:空閒。舍:止息。(12)亟:急。(13)脂:以油脂塗車;或曰通“支”,以軔木支車輪使止住。(14)壹:同“一”。(15)盱(xū):憂、病,或曰望也。(16)易:悅。(17)否:不。(18)俾:使。祇:病,或曰安也。(19)伯氏:兄。壎(xūn):古陶製吹奏樂器,卵形中空,有吹孔。(20)仲:弟。篪(chí):古竹製樂器,如笛,有八孔。(21)及:與。貫:為繩貫串之物。(22)諒:誠。知:交好、相契。(23)三物:豬、犬、雞。(24)詛:盟詛。古時訂盟,殺牲歃血,告誓神明,若有違背,令神明降禍。(25)靦(miǎn):露面見人之狀。(26)視:示。罔極:沒有準則,指其心多變難測。(27)好歌:善良、交好的歌。(28)極:盡。反側: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賞析:

  舊說多從《毛詩序》之說,以為這當是“蘇公刺暴公”之作。因為暴公為周天子卿士“而譖蘇公,故蘇公作是詩以絕之”。那麼,它該是一首上層同僚間的政治絕交詩了。

  但從詩中內容看,似與蘇、暴糾葛毫無聯絡。此詩一再出現“胡逝我梁”之語。“梁”為古代築堰捕魚之所,《邶風·穀風》即有“毋逝我梁,毋發我笱”之訴,表明此乃家庭主婦執掌的職守,主人公當為女子,與“蘇公”又有何涉?至於“伊誰雲從?維暴之雲”,也與《衛風·氓》之指斥丈夫“言既遂矣,至於暴矣”相似,說的是隻有粗暴之性與彼相隨,不可望文生義,拉“暴公”來加以附會。詩中又有“爾還而入,我心易也;還而不入,否難知也”之語,點明所斥物件與“我”同住一處,“我”家亦即彼“爾”之家,因此他可以“還”歸,還能在庭中“脂車”。倘是指讒毀蘇公的“暴公”,則稱他的來訪為“還”,每“還”必得“入”“我”室中,簡直可笑了。所以斷此詩寫的是蘇、暴二公的政治糾葛,多有不通;而從主人公的女子口吻,斷其為指斥丈夫狂暴薄倖、棄妻不顧之作,似更恰當。

  這樣,讀者在《詩經·小雅》中,又結識了一位地位雖有不同,但命運卻與《衛風·氓》之主人公相似的可憐棄婦。她當初也許曾有過海誓山盟、夫婦相愛的短暫幸福。但隨著秋來春往、珠黃色衰,“其心孔艱”(心思難測正如“氓”之“二三其德”、其心“罔極”)的丈夫,待她便“始者不如今”,粗暴取代了溫柔,熱戀化作了冷漠。丈夫回到家中,想到的只是上河梁去取魚蝦享用,而對操勞在室的妻子,則連“入”房中慰問一下的興致都沒有。他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大抵早已有了“外遇”罷)。說他事忙吧,他卻能在庭中慢條斯理地油他的車;說他沒事吧,卻連“遑舍”(止息的閒暇)一夜的功夫都沒有。好容易盼得他回來一次,卻只給妻子留下暴虐相待的傷痛。想到命運之繩曾將自己和丈夫貫串在一起(“及爾如貫”),相互間理應親如“壎”、“篪”相和的“伯”、“仲”(古時常以兄弟相親喻夫妻相諧);而今,丈夫竟連起碼的夫婦之禮都不顧了,不能不激得女主人公悲憤難平。在長夜焦灼的“反側”之中,她終於發出了憤切的詛咒:“為鬼為蜮,則不可得。有靦面目,視人罔極”——你真正是枉然生了一張人臉,心思的險惡莫測,簡直勝過鬼蜮呵!

  從詩之結語“作此好歌(因為歌意涉及男女之情,故稱),以極反側”看,此歌作於女主人公長夜難眠的“反側”之際。詩雖也帶有相當的敘事成分,但脈絡並不清晰。在充滿疑雲的反覆詰問中,展出“彼”人的飄忽身影,又穿插進回憶中的種種生活片斷,使全詩的結構顯得似斷非斷、散亂飄忽。如果要找一個適當的詞彙來說明此詩的表現特點,那就是兩個字——“夢幻”。而這,大抵正與女主人公作歌時的“反側”難眠狀況有關。從詩中透露的訊息可知,那位薄情丈夫對女主人公的冷遇,無疑已天長日久。每當她望眼欲穿盼其歸來時,丈夫卻總是遲遲不歸;就是歸來,也行跡詭秘、形同飄風,出沒於庭院、魚粱之際,只顧著自身的享受,極少有入房與妻子敘敘的誠意。一對往日的燕爾夫妻,竟變得如同陌路之人。這些景象,當然會深深烙在女主人公腦際而難以抹去。因此,當她輾轉反側之際、神思恍惚之中,往事今情便可能全化作散亂的片斷,夢幻般地湧現在眼前。此詩正適應了這一特定背景,採用疊章和問句、跳蕩不定和迅速轉換的意象,表現了女主人公似憶似夢間的疑惑與驚詫、痛憤和哀傷。進入女主人公夢思中的物件,明明是她丈夫,她卻似乎不認識他,開篇即以“彼何人斯”相詢,正絕妙地傳達了這種神思恍惚中的迷亂之感。後文的“胡逝我梁,不入唁我”、“我聞其聲,不見其身”,更以撲朔迷離之辭,表現了唯有幻夢才帶有的視聽和思慮特點。女主人公剛想細細審視,幻境卻又一變,車影、語聲竟化作一團“飄風”,忽東忽西地卷向魚梁去了;但轉眼間,她又似乎看到,丈夫分明還在庭中,正如往日那樣悠然自得地“脂車”呢。夢境的飄忽變幻,伴隨著女主人公神思恍惚間的疑惑、驚懼、失望和憤懣,一起化作詩行湧現,便產生了這首奇妙、獨特的棄婦歌。

何人斯原文,翻譯,賞析2

  原文

  彼何人斯?其心孔艱。胡逝我梁,不入我門?伊誰雲從?維暴之雲。

  二人從行,誰為此禍?胡逝我梁,不入唁我?始者不如今,雲不我可

  彼何人斯?胡逝我陳?我聞其聲,不見其身。不愧於人?不畏於天?

  彼何人斯?其為飄風。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逝我梁?祗攪我心。

  爾之安行,亦不遑舍。爾之亟行,遑脂爾車。壹者之來,云何其盱。

  爾還而入,我心易也。還而不入,否難知也。壹者之來,俾我祗也。

  伯氏吹壎,仲氏吹篪。及爾如貫,諒不我知,出此三物,以詛爾斯。

  為鬼為蜮,則不可得。有靦面目,視人罔極。作此好歌,以極反側。

  翻譯

  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人啊?我只知道他的心腸太陰險。他為什麼偷偷去我的魚梁,卻不願意邁進我家的門檻?請問這小哥你是誰的跟班?原來他是唯暴公馬首是瞻。

  你們主僕二人相跟一路行,到底誰是這場災難的禍根?他為什麼偷偷去我的魚梁,卻不願意走進我家來慰問?當初惺惺相惜渾然不如今,今已分道揚鑣你我不同心。

  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人啊?他為什麼悄悄來我的院庭?我明明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卻實實沒見到的他的蹤影。難道他走在人前就不愧疚,在天命面前就不誠惶誠恐?

  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人啊?他好像那飄忽不定的疾風。他為什麼不從北方刮過來?他為什麼不是南方來的風?他為什麼跑到我的魚梁壩?他的不軌攪擾得我心不寧!

  你不急不躁安安穩穩前行,也從未停下腳步片刻安閒。你馬不停蹄急匆匆地趕路,潤滑一下車轂都沒有時間。就請你百忙之中來一次吧,為何這樣難讓我望眼欲穿?

  如果你返回來進入我的門,我懸著的心才會儘快平靜。如果你返回來不進我的門,我心情敗壞難知何去何從。就請你百忙之中來一次吧,唯如此才會使我心緒安寧。

  想當初老兄你悠悠吹陶壎,愚弟我為你伴和聲吹竹箎。我和你在一起猶如繩相串,不料你卻和我全然不相知!如今我貢獻犬豕雞三牲物,一片冰心可表我對你盟誓!

  如果你是鬼或是個狐狸精,那麼咱們此生不可再相見。現你靦著臉有鼻子也有眼,給人印象卻在反覆無常間。我今用心寫成這首妙歌曲,以慰我心不用再反側展轉。

  註釋

  何人:什麼人,不知其姓名。

  斯:語助詞。

  孔:甚,很。

  艱:此指用心險惡難測。

  梁:攔水捕魚的壩堰。

  伊:其。

  從:跟隨。

  暴:粗暴、暴虐。

  二人:主人公與“彼”人。

  唁:慰問。

  如:像。

  可:通“哿(gě)”,嘉、好。

  陳:堂下至門的路。

  攪:攪亂。祇():病,或曰安也。

  遑:空閒。

  舍:止息。

  亟:急。

  脂:以油脂塗車;或曰通“支”,以軔木支車輪使止住。

  壹:同“一”。

  盱:憂、病,或曰望也。

  易:悅。

  否:不。

  俾:使。

  伯氏:兄。

  壎:古陶製吹奏樂器,卵形中空,有吹孔。

  仲:弟。

  篪:古竹製樂器,如笛,有八孔。

  及:與。

  貫:為繩貫串之物。

  諒:誠。

  知:交好、相契。

  三物:豬、犬、雞。

  詛:盟詛。古時訂盟,殺牲歃血,告誓神明,若有違背,令神明降禍。

  蜮:傳說中一種水中動物,能在水中含沙射人影,又名射影。

  靦:露面見人之狀。

  視:示。

  罔極:沒有準則,指其心多變難測。

  好歌:善良、交好的歌。

  極:盡。

  反側: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鑑賞

  此詩塑造了一位地位雖有不同,但命運卻與《衛風·氓》之主人公相似的可憐棄婦形象。她當初也許曾有過海誓山盟、夫婦相愛的短暫幸福。但隨著秋來春往、珠黃色衰,“其心孔艱”(心思難測正如“氓”之“二三其德”、其心“罔極”)的丈夫,待她便“始者不如今”,粗暴取代了溫柔,熱戀化作了冷漠。丈夫回到家中,想到的只是上河梁去取魚蝦享用,而對操勞在室的妻子,則連“入”房中慰問一下的興致都沒有。他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大抵早已有了“外遇”罷)。說他事忙吧,他卻能在庭中慢條斯理地油他的車;說他沒事吧,卻連“遑舍”(止息的閒暇)一夜的功夫都沒有。好容易盼得他回來一次,卻只給妻子留下暴虐相待的傷痛。想到命運之繩曾將自己和丈夫貫串在一起(“及爾如貫”),相互間理應親如“壎”、“篪”相和的“伯”、“仲”(古時常以兄弟相親喻夫妻相諧);而今,丈夫竟連起碼的夫婦之禮都不顧了,不能不激得女主人公悲憤難平。在長夜焦灼的“反側”之中,她終於發出了憤切的詛咒:“為鬼為蜮,則不可得。有靦面目,視人罔極”——你真正是枉然生了一張人臉,心思的險惡莫測,簡直勝過鬼蜮呵!

  從詩之結語“作此好歌(因為歌意涉及男女之情,故稱),以極反側”看,此歌作於女主人公長夜難眠的“反側”之際。詩雖也帶有相當的敘事成分,但脈絡並不清晰。在充滿疑雲的反覆詰問中,展出“彼”人的飄忽身影,又穿插進回憶中的種種生活片斷,使全詩的.結構顯得似斷非斷、散亂飄忽。如果要找一個適當的詞彙來說明此詩的表現特點,那就是兩個字——“夢幻”。而這,大抵正與女主人公作歌時的“反側”難眠狀況有關。從詩中透露的訊息可知,那位薄情丈夫對女主人公的冷遇,無疑已天長日久。每當她望眼欲穿盼其歸來時,丈夫卻總是遲遲不歸;就是歸來,也行跡詭秘、形同飄風,出沒於庭院、魚粱之際,只顧著自身的享受,極少有入房與妻子敘敘的誠意。一對往日的燕爾夫妻,竟變得如同陌路之人。這些景象,當然會深深烙在女主人公腦際而難以抹去。因此,當她輾轉反側之際、神思恍惚之中,往事今情便可能全化作散亂的片斷,夢幻般地湧現在眼前。此詩正適應了這一特定背景,採用疊章和問句、跳蕩不定和迅速轉換的意象,表現了女主人公似憶似夢間的疑惑與驚詫、痛憤和哀傷。進入女主人公夢思中的物件,明明是她丈夫,她卻似乎不認識他,開篇即以“彼何人斯”相詢,正絕妙地傳達了這種神思恍惚中的迷亂之感。後文的“胡逝我梁,不入唁我”、“我聞其聲,不見其身”,更以撲朔迷離之辭,表現了唯有幻夢才帶有的視聽和思慮特點。女主人公剛想細細審視,幻境卻又一變,車影、語聲竟化作一團“飄風”,忽東忽西地卷向魚梁去了;但轉眼間,她又似乎看到,丈夫分明還在庭中,正如往日那樣悠然自得地“脂車”呢。夢境的飄忽變幻,伴隨著女主人公神思恍惚間的疑惑、驚懼、失望和憤懣,一起化作詩行湧現,便產生了這首奇妙、獨特的棄婦歌。

何人斯原文,翻譯,賞析3

  原文:

  何人斯

  彼何人斯?

  其心孔艱。

  胡逝我梁,不入我門?

  伊誰雲從?

  維暴之雲。

  二人從行,誰為此禍?

  胡逝我梁,不入唁我?

  始者不如今,雲不我可彼何人斯?

  胡逝我陳?

  我聞其聲,不見其身。

  不愧於人?

  不畏於天?

  彼何人斯?

  其為飄風。

  胡不自北?

  胡不自南?

  胡逝我梁?

  絺攪我心。

  爾之安行,亦不遑舍。

  爾之亟行,遑脂爾車。

  壹者之來,云何其盱。

  爾還而入,我心易也。

  還而不入,否難知也。

  壹者之來,俾我絺也。

  伯氏吹壎,仲氏吹篪。

  及爾如貫,諒不我鄭出此三物,以詛爾斯。

  為鬼為蜮,則不可得。

  有靦面目,視人罔極。

  作此好歌,以極反側。

  譯文:

  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人啊?我只知道他的心腸太陰險。他為什麼偷偷去我的魚梁,卻不願意邁進我家的門檻?請問這小哥你是誰的跟班?原來他是唯暴公馬首是瞻。

  你們主僕二人相跟一路行,到底誰是這場災難的禍根?他為什麼偷偷去我的魚梁,卻不願意走進我家來慰問?當初惺惺相惜渾然不如今,今已分道揚鑣你我不同心。

  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人啊?他為什麼悄悄來我的院庭?我明明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卻實實沒見到的他的蹤影。難道他走在人前就不愧疚,在天命面前就不誠惶誠恐?

  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人啊?他好像那飄忽不定的疾風。他為什麼不從北方刮過來?他為什麼不是南方來的風?他為什麼跑到我的魚梁壩?他的不軌攪擾得我心不寧!

  你不急不躁安安穩穩前行,也從未停下腳步片刻安閒。你馬不停蹄急匆匆地趕路,潤滑一下車轂都沒有時間。就請你百忙之中來一次吧,為何這樣難讓我望眼欲穿?

  如果你返回來進入我的門,我懸著的心才會儘快平靜。如果你返回來不進我的門,我心情敗壞難知何去何從。就請你百忙之中來一次吧,唯如此才會使我心緒安寧。

  想當初老兄你悠悠吹陶壎,愚弟我為你伴和聲吹竹箎。我和你在一起猶如繩相串,不料你卻和我全然不相知!如今我貢獻犬豕雞三牲物,一片冰心可表我對你盟誓!

  如果你是鬼或是個狐狸精,那麼咱們此生不可再相見。現你靦著臉有鼻子也有眼,給人印象卻在反覆無常間。我今用心寫成這首妙歌曲,以慰我心不用再反側展轉。

  註釋:

  1.何人:什麼人,不知其姓名。斯:語助詞。

  2.孔:甚,很。艱:此指用心險惡難測。

  3.梁:攔水捕魚的壩堰。

  4.伊:其。從:跟隨。

  5.暴:粗暴、暴虐。

  6.二人:主人公與“彼”人。

  7.唁(yàn):慰問。

  8.如:像。

  9.可:通“哿(gě)”,嘉、好。

  10.陳:堂下至門的路。

  11.祗(zhī):正好。攪:攪亂。

  12.遑(huáng):空閒。舍:止息。

  13.亟(jí):急。

  14.脂:以油脂塗車;或曰通“支”,以軔木支車輪使止住。

  15.壹:同“一”。

  16.盱(xū):憂、病,或曰望也。

  17.易:悅。

  18.否:不。

  19.俾(bǐ):使。祇(zhī):病,或曰安也。

  20.伯氏:兄。壎(xūn):古陶製吹奏樂器,卵形中空,有吹孔。

  21.仲:弟。篪(chí):古竹製樂器,如笛,有八孔。

  22.及:與。貫:為繩貫串之物。

  23.諒:誠。知:交好、相契。

  24.三物:豬、犬、雞。

  25.詛(zǔ):盟詛。古時訂盟,殺牲歃血,告誓神明,若有違背,令神明降禍。

  26.蜮(yù):傳說中一種水中動物,能在水中含沙射人影,又名射影。

  27.靦(miǎn):露面見人之狀。

  28.視:示。罔極:沒有準則,指其心多變難測。

  29.好歌:善良、交好的歌。

  30.極:盡。反側: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賞析:

  此詩塑造了一位地位雖有不同,但命運卻與《衛風·氓》之主人公相似的可憐棄婦形象。她當初也許曾有過海誓山盟、夫婦相愛的短暫幸福。但隨著秋來春往、珠黃色衰,“其心孔艱”(心思難測正如“氓”之“二三其德”、其心“罔極”)的丈夫,待她便“始者不如今”,粗暴取代了溫柔,熱戀化作了冷漠。丈夫回到家中,想到的只是上河梁去取魚蝦享用,而對操勞在室的妻子,則連“入”房中慰問一下的興致都沒有。他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大抵早已有了“外遇”罷)。說他事忙吧,他卻能在庭中慢條斯理地油他的車;說他沒事吧,卻連“遑舍”(止息的閒暇)一夜的功夫都沒有。好容易盼得他回來一次,卻只給妻子留下暴虐相待的傷痛。想到命運之繩曾將自己和丈夫貫串在一起(“及爾如貫”),相互間理應親如“壎”、“篪”相和的“伯”、“仲”(古時常以兄弟相親喻夫妻相諧);而今,丈夫竟連起碼的夫婦之禮都不顧了,不能不激得女主人公悲憤難平。在長夜焦灼的“反側”之中,她終於發出了憤切的詛咒:“為鬼為蜮,則不可得。有靦面目,視人罔極”——你真正是枉然生了一張人臉,心思的險惡莫測,簡直勝過鬼蜮呵!

  從詩之結語“作此好歌(因為歌意涉及男女之情,故稱),以極反側”看,此歌作於女主人公長夜難眠的“反側”之際。詩雖也帶有相當的敘事成分,但脈絡並不清晰。在充滿疑雲的反覆詰問中,展出“彼”人的飄忽身影,又穿插進回憶中的種種生活片斷,使全詩的結構顯得似斷非斷、散亂飄忽。如果要找一個適當的詞彙來說明此詩的表現特點,那就是兩個字——“夢幻”。而這,大抵正與女主人公作歌時的“反側”難眠狀況有關。從詩中透露的訊息可知,那位薄情丈夫對女主人公的冷遇,無疑已天長日久。每當她望眼欲穿盼其歸來時,丈夫卻總是遲遲不歸;就是歸來,也行跡詭秘、形同飄風,出沒於庭院、魚粱之際,只顧著自身的享受,極少有入房與妻子敘敘的誠意。一對往日的燕爾夫妻,竟變得如同陌路之人。這些景象,當然會深深烙在女主人公腦際而難以抹去。因此,當她輾轉反側之際、神思恍惚之中,往事今情便可能全化作散亂的片斷,夢幻般地湧現在眼前。此詩正適應了這一特定背景,採用疊章和問句、跳蕩不定和迅速轉換的意象,表現了女主人公似憶似夢間的疑惑與驚詫、痛憤和哀傷。進入女主人公夢思中的物件,明明是她丈夫,她卻似乎不認識他,開篇即以“彼何人斯”相詢,正絕妙地傳達了這種神思恍惚中的迷亂之感。後文的“胡逝我梁,不入唁我”、“我聞其聲,不見其身”,更以撲朔迷離之辭,表現了唯有幻夢才帶有的視聽和思慮特點。女主人公剛想細細審視,幻境卻又一變,車影、語聲竟化作一團“飄風”,忽東忽西地卷向魚梁去了;但轉眼間,她又似乎看到,丈夫分明還在庭中,正如往日那樣悠然自得地“脂車”呢。夢境的飄忽變幻,伴隨著女主人公神思恍惚間的疑惑、驚懼、失望和憤懣,一起化作詩行湧現,便產生了這首奇妙、獨特的棄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