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花·月到東南秋正半》原文賞析
《蝶戀花·月到東南秋正半》是王國維於1908年創作的一首詞。下面我們為大家帶來《蝶戀花·月到東南秋正半》原文賞析,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蝶戀花·月到東南秋正半
原文:
月到東南秋正半。雙闕中間,浩蕩流銀漢。誰起水精簾下看。風前隱隱聞簫管。
涼露溼衣風拂面。坐愛清光,分照恩和怨。苑柳宮槐渾一片。長門西去昭陽殿。
《蝶戀花·月到東南秋正半》註釋
①雙闕,古代宮殿前的高建築物,左右各一,建成高臺,臺上起樓觀。以二闕之間有空缺,故名雙闕。
②水精簾,形容質地精細而色澤瑩澈的簾子。
③苑柳宮槐,喻承雨露之恩者。
④昭陽殿,漢成帝皇后趙飛燕所居,因以指得寵者承恩之處。
《蝶戀花·月到東南秋正半》賞析
借用宮詞的體裁,以寓對“君國”的情思。封建宮廷中,專制君主和宮人的關係,純粹是主奴關係,宮人們仰承君主的鼻息,盼望能得到恩寵,這與文人們希冀進入朝廷,謀取官位是一致的,所以歷來文人宮詞中的宮怨,實質上也就是文人失意時的怨憤。作於1908年秋。
月亮轉到東南方的天中,正是秋半時候在宮殿的雙闕中間,銀河在浩蕩奔流。是誰人起來在水精簾下窺看?只聽到晚風吹送來隱隱的簫管之聲。涼露沾溼了她的衣裳,西風拂面。她自個兒在欣賞明月的清光———分別照著宮中兩處的承恩和孤怨。苑中的楊柳和宮裡的槐樹,望去連成一片,唉,長門宮西去就是昭陽殿了。
清秋時分的孤寂情思。這闋詞用語深沉冷豔,“銀漢”、“水精簾”、“涼露”、“清光”盡是冷的意象,表達了詞人內心一片冰封的茫茫世界。靜安先生常用這樣的語句來搭建心中的`“理想國”,願常住於此,隔絕紅塵,這是詞人對自己人格精神的忠誠恪守,對“般若境界”的孜孜追求,誠如饒宗頤《人間詞話平議》評雲:“拳拳忠悃”,讓人唏噓不已。
《蝶戀花·月到東南秋正半》作者介紹
王國維(1877年—1927年),字伯隅、靜安,號觀堂、永觀,漢族,浙江海寧鹽官鎮人。清末秀才。我國近現代在文學、美學、史學、哲學、古文字學、考古學等各方面成就卓著的學術鉅子,國學大師。
生平
1.少年失意
王國維世代清寒,幼年為中秀才苦讀。早年屢應鄉試不中,遂於戊戌風氣變化之際棄絕科舉。
2.結識羅振玉
1898年,二十二歲的他進上海《時務報》館充書記校對。利用公餘,他到羅振玉辦的“東文學社”研習外交與西方近代科學,結識主持人羅振玉,並在羅振玉資助下於1901年赴日本留學。
1902年王國維因病從日本歸國。後又在羅振玉推薦下執教於南通、江蘇師範學校,講授哲學、心理學、倫理學等,復埋頭文學研究,開始其“獨學”階段。1906年隨羅振玉入京,任清政府學部總務司行走、圖書館編譯、名詞館協韻等。其間,著有《人間詞話》等名著。
1911年辛亥革命後,王國維攜3種生平著述,眷隨兒女親家羅振玉逃居日本京都,從此以前清遺民的身份處世。其時,在學術上窮究於甲骨文、金文、漢簡等方面。1916年,應上海著名猶太富商哈同之聘,返滬任倉聖明智大學教授,並繼續從事甲骨文、考古學研究。1922年受聘北京大學國學門通訊導師。翌年,由蒙古貴族、大學士升允舉薦,與羅振玉、楊宗羲、袁勵準等應召任清遜帝溥儀“南書房行走”,食五品祿。
3.人生轉折
1924年,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驅逐溥儀出宮。王國維引為奇恥大辱,憤而與羅振玉等前清遺老相約投金水河殉清,因阻於家人而未果。
1925年,王國維受聘任清華研究院導師,教授古史新證、尚書、說文等,與梁啟超、陳寅恪、趙元任、李濟(一說吳宓)被稱為“五星聚奎”的清華五大導師,桃李門生、私塾弟子遍充幾代中國史學界。
4.鉅子隕落
1927年,北伐軍揮師北上,聽聞北伐軍槍斃湖南葉德輝和湖北王葆心(王被殺是謠傳),6月2日同朋友借了五塊錢,僱人力車至北京頤和園,於園中昆明湖魚藻軒自沉。從其遺體衣袋中尋出一封遺書,封面上書寫著:“送西院十八號王貞明先生收”,遺書內容如下:
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經此事變,義無再辱。我死後當草草棺殮,即行藁葬於清華塋地。汝等不能南歸,亦可暫移城內居住。汝兄亦不必奔喪,因道路不通,渠又不曾出門故也。書籍可託陳吳二先生處理。家人自有人料理,必不至於不能南歸。我雖無財產分文遺汝等,然苟謹慎勤儉,亦必不至餓死也。——五月初二日父字
廢帝溥儀事後賜王國維諡號為“忠愨”。王國維為何自溺,至今仍爭論不論,一般學者論點有所謂的:“殉清說”、“逼債說”、“性格悲劇說”、“文化衰落說”。陳寅恪《王觀堂先生輓詞》的序言中寫道:“或問觀堂先生所以死之故。應之曰:近人有東西文化之說,其區域分劃之當否,固不必論,即所謂異同優劣,亦姑不具言;然而可得一假定之義焉。其義曰:凡一種文化值衰落之時,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苦痛,其表現此文化之程量愈宏,則其所受之苦痛亦愈甚;迨既達極深之度,殆非出於自殺無以求一己之心安而義盡也。”、“吾中國文化之定義,具於白虎通三綱六紀之說,其意義為抽像理想最高之境,猶希臘柏拉圖所謂Idea者。若以君臣之綱言之,君為李煜亦期之以劉秀;以朋友之紀言之,友為酈寄亦待之以鮑叔。其所殉之道,與所成之仁,均為抽像理想之通性,而非具體一人一事。”
根據溥儀在其《我的前半生》一書第四章“天津的“行在” (1924 - 1930)”中之說法,王國維早年受羅振玉接濟並結成兒女親家,然而羅振玉常以此不斷向王氏苛索,甚至以將王氏女兒退婚作要脅,令王國維走投無路而自殺。然此說漏洞百出,溥儀亦是聽他人言傳,不足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