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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靖康之恥:罪魁禍首是王安石

北宋靖康之恥:罪魁禍首是王安石

  核心提示:為什麼靖康之難這麼重大的一個歷史教訓,到我們的時代突然變得這麼混亂,會有這麼多人對這麼嚴肅的一個問題信口雌黃?事實上,南宋以後人們對靖康之難進行了深刻的總結,並且基本認定其禍首就是——王安石。

  本文摘自《鐵血強宋》 作者:黃如一 出版:雲南人民出版社

  靖康之難,一個極其富強的宋王朝,突然崩pan,絕大多數人尚未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迅速跌落至谷底。這其中既有一些客觀原因,但更多的是人為因素造成,靖康之難到底是誰造成的禍害,這個話題在南宋以後一直都很熱門。

  漢式帝國結構發展到宋代日趨完善,組織能力更加強大,所以宋朝創造出漢唐都遠遠不能望其項背的文明高峰,但仍有其缺陷,其中最嚴重的就是抗大風險能力。封建領主制民族將主權分散到許多個層疊的領主單元,所以組織能力很差,但其中一個甚至幾個領主的損毀都不會造成全盤崩潰。而龐大的漢式帝國雖然組織能力奇強,但是高度統一的主權形式也將所有的雞蛋放在了一個籃子裡,一旦被敵軍攻克國都,整個國家都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

  前代的漢唐面臨的敵人很弱,做不出來這樣的事,但時代發展到宋代,遼、金甚至西夏、蒙古的出現就有了將這種危險轉化為現實的可能。而由於缺乏長城的穩定防禦以及蒙古草原的現代化,宋帝國的國土安全遠遜於前代甚至後代的明朝。雖然宋初透過強大的河北軍,用無數兒郎的血肉組成新的長城,以步制騎,將強大的遼軍擋在國門之外,但隨著與遼帝國的百年和平以及西夏的崛起,宋軍的精銳已經轉移到陝西軍,河北軍的實戰能力已經很差。

  當失去遼帝國這個活長城又錯信郭藥師時,河北軍再也無法像百餘年前的潘美、李繼隆那樣抗擊彪悍的女真鐵騎了。而本來更加強大的陝西軍,被牽制在廣袤的西夏邊境上,又突然失去了童貫這個主心骨,雖然也派出了一些部隊救援中原,但始終沒有對金軍形成有效攻勢,甚至被瀕死的西夏人鹹魚翻身,戰線東移了不少。

  順便說一句,有些人說宋朝“守內虛外”,為了維護封建獨裁統治,不信任邊將,把兵力都集中在都城,所以邊防軍戰鬥力差。但是我們已經看到,宋初的精兵集中在河北,後來在陝西,東京只有一些內衛、儀仗部隊,靖康之難的發生,很大程度上正是都城守禦虛弱,邊防精銳來不及救援造成的。“守內虛外”的說法有,但恰恰是錯誤的。

  當然,除了這些客觀原因外,更多的是人為因素。類似情況發生在羅馬、波斯、大明身上的時候,都是這些帝國自身走入弱勢,實難支撐的時刻。而宋帝國卻是在經濟、軍事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主動崩pan,則不得不認為人為因素更多於客觀因素。

  靖康禍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童貫,這位宦官王確實在陝西戰場立下大功,但他為了立更大的功,挑唆藝術家皇帝違背祖宗家訓,挑開宋遼戰端,自己創造了無數令人瞠目的紀錄,也將文明葬送在了巔峰。而他的同夥蔡京、王黼、趙良嗣包括宋徽宗也都是主要責任人。

  當然,這些人是直接責任人,但這一群思維方式奇特的人是怎麼掌握國家大權的?這才是問題的根本所在。現在有些人把禍首認定為宋太祖、宋太宗,認為是他們閹了中華民族的“尚武”精神造成了靖康之禍。甚至有人把責任扣在孔夫子頭上,認為是儒學造成了漢民族的“文弱”。我還遇到過有人說是朱熹的理學造成的(注:朱熹在靖康之難三年後才出生)。為什麼靖康之難這麼重大的一個歷史教訓,到我們的時代突然變得這麼混亂,會有這麼多人對這麼嚴肅的一個問題信口雌黃?事實上,南宋以後人們對靖康之難進行了深刻的總結,並且基本認定其禍首就是——王安石。

  對,您沒有看錯,靖康之難的禍首正是“中國11世紀偉大的改革家”王安石。

  很清楚,靖康之難的原因既不是什麼“文弱”,也不是什麼“守內虛外”,而是滅遼這個近乎弱智的決策。世界上有弱智存在很正常,但是弱智們掌握朝政就很可怕了,宋徽宗、蔡京、童貫、王黼這些人為何能夠身居高位並且沆瀣一氣,破壞宋帝國長久以來穩定的決策機制?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新黨。

  熙寧變法我們前面一直沒有說清,因為現在才是說清的時候。熙寧變法的具體內容完全正確,大多進入宏觀經濟學的經典教材,也是現代國傢俱體採用的經濟政策,王安石的奇才堪與沈括、牛頓比肩。但是他試驗這些工具的時候方式太過於激進,對經濟的一時傷害尚在其次,而這場變法造成的“新舊黨爭”才是靖康之難的主源頭。王安石除了千年不遇的卓越才華外,還擁有極高的人格,但非常遺憾的是他提拔的人卻沒有一個好東西。曾布、呂惠卿這些人不是真正的改革家,而是企圖打著改革的名義攉取政治利益的投機分子。《宋史奸臣列傳》中共有21人,其中14人在北宋,這其中又有12人都是新黨人士。大家注意,“新黨”、“舊黨”這樣的詞彙並非所謂舊黨人士發明,而是新黨人士在朝廷內部人為劃分出的陣營,政治投機商們便透過這樣的陣營打擊異己,提拔自身。宋神宗年輕時信任王安石,是新黨的支持者,後期非常後悔,轉而支援舊黨。而其後執政的皇帝、太后在新黨和舊黨之間反覆切換,將黨爭的風氣推向了高潮,而最令人遺憾的是,最後的勝利者仍然是新黨:宋徽宗。

  雖然最後的新黨不再像王安石那樣不理智的強推新法,但他們的政治風氣卻已經形成。眾所周知,權力的制約和內部平衡是一個權力主體生存的保障。按照宋朝的權力制約設計,皇帝、臺諫、文官形成三足鼎立的制約態勢,相當穩固。但是新黨人士為了自身利益,無原則的和皇帝合作,壓倒了反對勢力,形成了制約很小的權力陣營。這種風氣在曾布、呂惠卿身上已有體現,在蔡京、童貫身上更是發揮到了極致。按照宋廷的決策機制,做出一項戰略決策需要透過很多環節,接受很多監督,並非某些人頭腦一熱就能透過。伐遼這種智力不正常的戰略明顯是某些人的好大喜功,在正常的朝政下是不可能透過的,也只有皇帝、首相、總司令沆瀣一氣的時候才能透過。

  宋朝的官不是這樣的當的,中國的官不是這樣當的,儒家的官不是這樣當的。

  中國長期以來堅持以儒家學說選拔人才,這是一套經過長期實踐檢驗了的、穩定而又與時俱進的道德體系,不是由時人隨意捏造的實用標準。在這套客觀標準下,任何當權者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隨意提拔符合自己思路的跟班,也就不會形成沆瀣一氣的官場風氣。但是這種機制也總有失誤的時候,碰巧就被王安石給撞上了,造就了“新舊黨爭”,讓一群小人假借“改革”之名行亂政之實。改革創新是一個民族進步的靈魂,是一個國家興亡發達的不竭動力,也是一個政黨永葆生機的源泉。沒有改革,就沒有進步,所以中國人一向認為改革是非常重要的好事,尤其是新中國的改革開放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偉大成就,給了現代中國人太多的切身體會,以至於很多人分不清好的改革和壞的改革,經常一概而論。如果改革都是好事,那豈不是很沒有技術含量的簡單活?要操作好一場改革需要極大的政治智慧,並非唾手可得,很多水平不足的人就會把改革弄成壞事。比如慶曆新政就是一場很好、很成功的改革,而其後的熙寧變法卻是一場很壞很折騰的“改革”,雖然他的理論意義重大,但他對中華民族造成的傷害卻難以彌補。韓琦、富弼、文彥博等重臣在慶曆新政中都扮演過激進的改革者角色,但這些人到了熙寧年間卻是熙寧變法的最堅決反對者,不是因為他們老糊塗了,而是因為他們深刻理解改革對國家和民族的重大影響,反對王安石這種急躁冒進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