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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調歌頭詩詞鑑賞

水調歌頭詩詞鑑賞

水調歌頭詩詞鑑賞1

  古詩原文

  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小窗低戶深映,微路繞欹斜。為問山翁何事,坐看流年輕度,拚卻鬢雙華。徙倚望滄海,天淨水明霞。

  念平昔,空飄蕩,遍天涯。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卻恨悲風時起,冉冉雲間新雁,邊馬怨胡笳。誰似東山老,談笑靜胡沙。

  譯文翻譯

  秋色日漸變濃,金黃的菊花傳報霜降的資訊。小窗低戶深深掩映在菊花叢中,小路盤山而上,曲折傾斜。詢問山公到底有什麼心事, (原來是不忍心)坐看時光輕易流逝而雙鬢花白。在太湖邊上徘徊凝望,天空澄澈,湖水映照著明麗的彩霞。

  追憶往日,漂泊不定,走遍天涯海角,卻毫無建樹。歸來後重新打掃庭院中的小路,松竹才是我的家。卻恨悲涼的秋風不時吹起,南歸的大雁緩緩地飛行在雲間,哀怨的胡笳聲和邊馬的悲鳴聲交織在一起。誰能像東晉謝安那樣,談笑間就撲滅了胡人軍馬揚起的塵沙。

  註釋解釋

  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暮秋景物漸呈蒼老深暗之色,菊花開時報來了將要降霜的資訊。黃花,指菊花。

  小窗低戶:指簡陋的房屋。

  微路,小路。

  敧(qī)斜:傾斜,歪斜。

  山翁:《晉書·山簡傳》載山簡好酒易醉。作者藉以自稱。

  何事:為什麼。

  坐看:空看、徒歡。

  流年:指流逝的歲月。

  拚(pàn判) 卻:甘願。

  華:同花,指在閒居中空白了鬢髮。

  徙(xǐ)倚:徘徊,流連不去。

  滄海:此指臨近湖州的太湖。作者時居汴山,在太湖南岸。

  平昔:往日。

  遍:這裡是“走遍”的意思。

  天涯,天邊,喻平生飄蕩之遠。

  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寫辭官歸隱家園。化用晉代陶淵明《歸去來兮辭》:“三徑就荒,松菊猶存。”三徑,庭院間的小路。據晉代趙岐《三輔決錄-逃名》記載,西漢末,王莽專權,兗州刺史蔣詡辭官歸裡,院中闢有三徑,只與求仲、羊仲往來。後來遂以“三徑”作為隱士居所之稱。松竹,代指山林隱居處,含有貞節自持之意。三徑:王莽專權時,兗州刺史蔣詡辭宮回家,於園中闢三徑,惟與求仲、羊仲往來。後常用三徑喻隱居生活。

  卻恨悲風時起,冉冉雲間新雁,邊馬怨胡笳。:這裡化用三國時魏國蔡琰《悲憤詩》。“胡笳動兮邊馬鳴,孤雁歸兮聲嚶嚶!”悲風,悲涼的秋風。冉冉,指大雁緩緩飛行的樣子。新雁,指最初南歸之雁。邊馬,指邊地的軍馬。胡笳,古代塞外民族的一種樂器。此處指軍中的號角。

  誰似東山老,談笑淨胡沙:化用李白《永王東巡歌》中的“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淨胡沙”。胡沙。指代胡人發動的戰爭。

  創作背景

  這是作者告老,隱居湖州卞山後寫的作品高宗聽信奸相秦檜,向金屈膝求和,夢得被調福建安撫使,兼知福州府,使他遠離長江前線,無所作為,他於1144年被迫上疏告老,隱退山野。因寫此詞,抒發自己內心的悲慨和對時局的憂慮。

  詩文賞析

  這是作者告老,隱居湖州弁山後寫的作品。夢得隨高宗南渡,陳戰守之策,抗擊金兵,深得高宗親重。紹興初,被起為江東安撫大使,曾兩度出任建康知府(府治在今南京市),兼總四路漕計,以給饋餉,軍用不乏,諸將得悉力以戰,阻截金兵向江南進攻。高宗聽信奸相秦檜,向金屈膝求和,抗金名將岳飛、張憲被冤殺,主戰派受到迫害,夢得被調福建安撫使,兼知福州府,使他遠離長江前線,無所作為,他於1144年被迫上疏告老,隱退山野。眼看強敵壓境,邊馬悲鳴,痛感流年輕度,白髮徒增,很想東山再起,殲滅敵軍,但卻已經力不從心,思欲效法前賢謝安而不可得了。因寫此詞,抒發自己內心的悲慨和對時局的憂慮。

  上片起首四句先寫晚年生活的環境和樂趣。秋色已深,菊花開放,霜降來臨,詞人所住的房子掩映在花木深處,小路盤山蜿蜒而上。這是一幅山居圖景,清麗而幽靜。下面用自問自答的方式寫自己生活的樂趣:若問我為什麼就白白地看著那風月流逝,毫不顧及雙鬢已經斑白?我會回答是因為留戀如滄海般遼闊美麗的太湖,它映出了青天雲霞,明媚絢爛。

  下片寫自己的生活和老來的懷抱。飄泊了一生,足跡遍於天涯,現在回到家裡,掃淨已荒蕪的道路,那松竹茂盛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園。詞人回到家中感到喜悅和安慰,所以筆下的家園也顯得十分靜謐、優美。但在那個國土淪喪,河山破碎的時代,一個胸懷抱國之心的抗金志士,又怎能終老於隱居的山林呢?“卻恨”三句,筆鋒一轉,在隱居之後,詞人卻時常聽到“悲風時起”,這悲風是自然界之風,更是人間悲風,南宋朝廷苟安求和,不願力戰敵人,前線頻傳戰敗訊息,對他來說,也就是“悲風”。再看到歸雁南飛,金兵南下,憤怒之火又在胸中燒起,所以句首著一“恨”字,力敵千鈞,傾注了詞人的滿腔憂憤。這種愛國激情,使他對自己不能像謝安那樣從容破敵感到有愧於國家,也對南宋將無良才感到深深的憂慮。雖然退居且願一享隱居之樂,但他又掛念抗金大計,時刻關注前線,所以一首抒寫晚年懷抱之詞就表現得感情激越、悲涼、慷慨,充滿了愛國憂民之情。

水調歌頭詩詞鑑賞2

  水調歌頭

  和信守鄭舜舉蔗庵韻

  辛棄疾

  萬事到白髮,日月幾西東。羊腸九折歧路,老我慣經從。竹樹前溪風月,雞酒東家父老,一笑偶相逢。此樂竟誰覺,天外有冥鴻。味平生,公與我,定無同。玉堂金馬,自有佳處著詩翁。好鎖雲煙窗戶,怕入丹青圖畫,飛去了無蹤。此語更痴絕,真有虎頭風。

  這首《水調歌頭》,用直抒胸臆的筆法,暢述與鄭舜舉交情的篤厚,真摯而動人。

  上片寫在鄭舜舉家鄉所見。

  開頭兩句:“萬事到白髮,日月幾西東。”這自然是作者感慨流年易逝,人很快老了的嘆喟。王安石《愁臺詩》:“萬事因循今白髮,一年容易即黃花。”大約就是這句詞的出處。辛棄疾前去拜會鄭舜舉,鄭舜舉是位有才幹的人,辛棄疾也就必然想到自己的身世與處境:歸宋已經二十多年了,感舊傷懷,有負初衷,而獲得的卻只有歲月的流逝。辛棄疾的詞作,時時、事事都感慨到這些,此詞即其一斑。

  “羊腸九折歧路,老我慣經從。”寫作者來到鄭舜舉的家鄉所見。辛棄疾輕裝簡履,戴著竹笠,拄著手杖,興致勃勃地來到上饒城隅的富佳山,他一面爬山,一面似乎在唸叨:“好個曲曲彎彎的山路啊,我老頭子是走慣了的。”同時,也包含一種虛寫成分,暗示他在政治上同樣在走著一條曲折的道路。有雙關意義。

  “竹樹前溪風月,雞酒東家父老,一笑偶相逢。此樂竟誰覺,天外有冥鴻。”這裡作者寫的是眼前實景:富佳山上,修篁峻嶺,古木盤鬱,孤村流水,風物宜人。父老鄉親,厚道質樸,見到外來客人,相與殷勤款待,有如陶淵明在《桃花源記》裡所寫的:“見漁人……便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這種純樸山民的情誼,誰能領略並理解它呢?只有天外冥冥的飛鴻吧!作者寫實景而有含蓄之妙,筆觸輕快又有濃郁的感情色彩。

  下片,寫與鄭舜舉的友情。

  “味平生,公與我,定無同。”作者盡情讚美他與鄭舜舉兩人的友誼,說這種朋友間的相互信任和深情,在人世間恐怕是難以找到比並的。筆墨很濃,感情很重。辛棄疾一生交遊廣泛,結識的朋友很多。有同事,有文友;有萍水相逢的泛泛之交,有志同道合的莫逆友好。其中著名的,有洪邁、陸游、朱熹、陳亮、劉過等。交往的時期,先後不一,大都在詞作裡留下了名字。鄭舜舉於1185年調信州作州守時,辛棄疾已罷官居家四個年頭,二人素昧平生,卻一見如故,竟成知己,是十分難得的。況且鄭舜舉又是一個有才幹而又愛護百姓的官吏。所以用這種寫法談論交情,在辛詞中是罕見的,可見二人情感之深。在寫法上,先有了上面的竹溪、風月、雞酒、冥鴻的鋪墊,便使這幾句慨括性的敘述,不顯得空泛。

  “玉堂金馬,自有佳處著詩翁。”這兩句詞的意境,跨度很大。“玉堂金馬”,是指鄭舜舉守宰的官邸,但他不住在城內官邸,卻在城外另覓一處山莊寄住,與山民為鄰。所以,下半句才有“自有佳處著詩翁”之說。這裡說的“佳處”,決非指那“玉堂金馬”的官邸,要不然就流於俗套了。這裡也包涵了作者對“玉堂金馬”的鄙薄之意。兩句話,一正一反,留有餘地,耐人尋味。

  “好鎖雲煙窗戶,怕入丹青圖畫,飛去了無蹤。”這三句是引用鄭舜舉原詞的話。這裡有一個出典:《世說新語·巧藝篇》注引《續晉陽秋》載,顧愷之曾以一櫥畫寄給桓玄,桓玄珍藏了多年,後來開櫥取畫,發現封題如舊,但畫已幻變飛仙了。鄭舜舉為當時的俊逸文士,家中亦當珍藏有字畫。辛棄疾說要把雲煙窗戶關鎖好,否則屋內的珍藏會神化而去。這裡是讚美鄭舜舉的高雅。

  “此語更痴絕,真有虎頭風。”顧愷之小字虎頭,世傳他有“三絕”:畫絕、文絕、痴絕。辛棄疾因上文連類而發,讚美鄭舜舉兼有顧愷之的“三絕”作風。

水調歌頭詩詞鑑賞3

  把酒對斜日,無語問西風。胭脂何事,都做顏色染芙蓉。放眼暮江千頃,中有離愁萬斛,無處落徵鴻。天在闌干角,人倚醉醒中。

  千萬裡,江南北,浙西東。吾生如寄,尚想三徑菊花叢。誰是中州豪傑,借我五湖舟楫,去作釣魚翁。故國且回首,此意莫匆匆。

  「賞析」

  詩意,寄寓田園之思。並且緊跟問句,憤然發問:誰是國中豪傑?答語顯然:國中豪傑捨我其誰!而英雄又何處可用武?詞人無奈地說:“請借我浪跡江湖的舟楫”;我願效法范蠡大夫,做個釣魚隱士。把退隱心情表現得委婉有致而又酣暢淋漓,渲染得十分飽滿。

  這幾句真實反映了詞人遭受了人生的種種挫折,抱負未得施展,理想不能實現,從而憔悴失意,無可奈何的苦衷。《水調歌頭·登多景樓》一詞有“可憐報國無路,空白一分頭”、“此意仗江月,分付與沙鷗”,坦露的也正是這種思想。這種思想在當時的愛國志士中帶有普遍性和典型性。辛棄疾與之唱和的詞中就有“倦遊欲去江上,手種桔千頭。”這些發自內心深處的感慨和悲憤,飽含著多少辛酸苦辣。最後兩句,筆調頓挫。在那股去國離家,退隱田園的感情洪流奔騰洶湧之時,驟然放下閘門。從而強烈表現了詞人立志報效國家的拳拳之心;傾吐了對故國山河的無限眷戀;形象生動地再現了詞人既欲擺脫一切,又彷徨無地的心態,以及憨厚、忠悃的性情。它與屈原“忽臨睨夫舊鄉,僕伕悲餘馬懷兮,蜷局顧而不行”(《離騷》)的愛國精神一脈相承。

  綜上所述,這是一首十分明顯的感懷秋日的詞。作者與辛棄疾是至交。人品、氣節十分相似,詞品、格調也很相近。公元1178年(即淳熙五年),楊炎正與辛棄疾共同乘舟路過鎮江、揚州,曾寫下有名的《水調歌頭·登多景樓》,抒發報國無路、虛度光陰的苦楚。《水調歌頭·登多景樓》與此詞內容相似,詞情亦頗有相通之處,可以對照著看。

水調歌頭詩詞鑑賞4

  古詩原文

  當年五陵下,結客佔春遊。紅纓翠帶,談笑跋馬水西頭。落日經過桃葉,不管插花歸去,小袖挽人留。換酒春壺碧,脫帽醉青樓。

  楚雲驚,隴水散,兩漂流。如今憔悴,天涯何處可銷憂。長揖飛鴻舊月。不知今夕煙水,都照幾人愁。有淚看芳草,無路認西州。

  創作背景

  該詞作于靖康之變後詞人飄離異鄉之時。

  詩文賞析

  起首兩句追憶往昔,筆勢不凡。五陵本是西漢前期五位皇帝的陵墓,地處渭水北岸,距都城長安不遠;當初四周居住著許多豪門大戶,子弟習尚奢縱。後代詩文遂引為典實。此詞借“五陵”以指作者故鄉名城洛陽,意點染奢華豪縱的氣氛,以映襯風流少年的俊爽形象。《樂府詩集》有《結客少年場行》,題解引《樂府廣題》雲:“按結客少年場,言少年時結任俠之客,為遊樂之場,終而無成,故作此曲也。”詞中“結客”二字即從此出。此處雖借鑑古人,而自抒懷抱,自具面目。首兩句定下基調,下文分三層寫開。

  “紅纓翠帶,談笑跋馬水西頭。”兩句承前“結客”句來,寫朋友相與之歡,並騎馳縱之遠,筆墨極簡省,而郊次春遊時那歡暢自恣的場面連同遊人的神情卻表現得淋漓盡致。接下來是歸途中的一個小插曲:薄暮時分,詞人和他的友伴們頭戴鮮花,打馬朝城裡走來,經過桃葉渡時,酒肆的美人上前相邀。句中“桃葉”是“桃葉渡”的省稱,地處今江蘇南京市秦淮河畔,這裡是借指遊冶的場所。“不管插花歸去,小袖挽人留”,用倒裝句式。“不管”的主語“小袖”置後,以突出人物。“不管”二字寫出女子挽留之真誠與執著,是著力之筆,為下片抒寫自己的戀情設下伏線。

  上片第一層極寫其豪俊氣概,第二層則表現其兒女柔情,亦豪曠,亦纏綿,一位風流少年的形象活脫脫如目前。“換酒春壺碧,脫帽醉青樓”二句又起一層,筆墨酣暢淋漓。上句之“春壺碧”,暗寫紅粉情意,有“吳姬壓酒勸客嘗”的意境。結句有力突現了詞人自家醉臥青樓的形象:開懷豪飲,至酒酣耳熱之際,竟至脫帽露頂,可見暢快之至,亦不羈之至了。到了此處,一天的遊春之樂達到高潮,作者的豪興也盡情寫出。整個上片選取最能表現早年生活風貌的驟馬遊春一幕來敘說,筆調歡快明朗,化前人意境於不知不覺間,妙合無限。

  過片三句,詞意陡轉,由昔入今,以精煉的語言概括出突如其來的家國變故。“楚雲”詩詞裡常與女子相關,如張謂詩句:“紅粉青娥映楚雲”(《贈趙使君美人》)。“隴水散”用梁鼓角橫吹曲《隴頭流水歌》“隴頭流水,流離四下”句意。《古今樂錄》引《辛氏三秦記》曰:“隴渭西關,其陂九迥,上有清水,四注流下。”此中含隱著對那位青樓女的依依別情。語調沉重,悲思噴湧,“驚”、“散”二字帶出作者受到震動、無限哀愁的神態,是很醒目的。

  以下兩句,不假外物,直抒胸臆,充滿哀極痛極的勃鬱之氣。“如今憔悴,天涯何處可銷憂。”這近乎絕望的哀號,情感特強,因為是緊接前面力度很高的三句而來,故沒有直白淺露之感,是感情凝聚、充積以至於傾瀉的自然過程。“何處”二字已見出愁懷難遣,欲告無人的苦楚。於是詞人矚目於“飛鴻舊月”。詞人問道:飛鴻可捎來故人的音訊?明月曾是往日生活的見證人,如今可願傳去心中的思念?它們把人的心緒帶向遙遠的故國,又觸發物是人非之慨。此刻,作者想到的不僅僅是個人私情,他由個人的不幸遭遇聯想到同懷國破家亡之恨的大眾。所以說,“不知今夕煙水,都照幾人愁”兩句表明他多少意識到自己的命運始終連線著民族的興亡,面前經歷的是一場悲劇。這樣,詞的意境有了拓展。

  結句收縮全篇的悲愁思緒,顯出“無垂不縮”的功夫。“有淚看芳草,無路認西州。”西州,當是用羊曇事。《晉書。謝安傳》載,羊曇為謝安所重,謝安扶病還都時曾過西州門,“安薨後,(羊曇)輟樂彌年,行不由西州路。嘗大醉,不覺至州門,痛哭而去。”詞用此事,當有懷想謝安之類賢相、慨嘆當世無人之意。南渡以來,朱敦儒無日不思念金人的統治下的故土,牽掛天各一方的親朋。可是,淚眼所見,只有遠接天際的芳草牽惹人的情思,而西州路遙不可接。這一結句亦景亦情,以沉痛之筆點活全篇,並使整體意境蒼勁高起,讀來似覺其千鈞之力。

水調歌頭詩詞鑑賞5

  古詩原文

  砧聲送風急,蟠蟀思高秋。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收拾淒涼興況,分付尊中醽醁,倍覺不勝幽。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

  悵襟懷,橫玉笛,韻悠悠。清時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甌。可愛一天風物,遍倚闌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

  譯文翻譯

  中秋的時候,搗衣聲混雜著風聲,蟠蟀好像在思索高爽的秋天。我面對著這樣的景象,是不會學宋玉去紓解悲愁的。把淒涼的心意收拾起來,給每個酒樽裡都倒上美酒,內心更加覺得抵不過這樣的幽靜。明月掛在南樓正是我覺得充滿情趣的地方所在。

  悵惘這樣的胸懷,於是拿起笛子吹奏,笛聲的韻律悠悠揚揚。在這清平之時,良美之夜,就把這塊地方借給我讓我痛飲。看著這一天可愛的風景,我倚著曲曲折折的欄杆,宇宙在我眼裡也只是小小的浮萍。喝醉睏乏了就靠著枕頭臨江而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

  註釋解釋

  砧聲:也作“碪聲”,搗衣聲。元好問《短日》:短日碪聲急,重雲雁影深。

  蟠蟀:蟋蟀的一種,宋代顧逢曾作《觀鬭蟠蟀有感》。

  高秋:天高氣爽的秋天。

  宋玉解悲秋:宋玉《九辨》: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

  興況:情趣,意趣。

  分付:分別付予,這裡指給酒樽分別倒酒。

  醽醁(líng lù):古代的一種美酒。

  清時:清平之時,也指太平盛世。

  金甌(ōu):酒杯的美稱。甌,杯子。

  闌干十二:曲曲折折的欄杆。闌干,即欄杆。十二,形容曲折之多。

  欹(qī):斜倚著,斜靠。

  詩文賞析

  米芾寫中秋賞月,卻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撇開月亮,先寫自己晚來的秋意感受。“砧聲送風急,蟋蟀思高秋”,古人有秋夜搗衣,遠寄徵人的習俗,砧上搗衣之聲表明氣候轉寒了。牆邊蟋蟀鳴叫,亦是觸發人們秋思的。李賀《秋來》詩云:“桐風驚心壯士苦,衰燈絡緯啼寒素。”米芾這兩句著重寫自己的直覺,他是先聽到急促的砧聲而後感到颯颯秋風之來臨,因此,才覺得彷彿是砧聲送來了秋風。同樣,他是先聽到蟋蟀悲鳴,而後才意識到時令已屆高秋了。

  接著米芾說:“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秋”,表現出他的曠逸豪宕的襟懷。他這句抝折剛健之筆使文氣為之一振。因為砧聲和蟋蟀等秋聲,畢竟要給人帶來一種淒涼的秋意,而倔強的詞人不願受其困擾。所以,接著他要“收拾淒涼興況,分付尊中醽醁”了。可是“淒涼興況”偏不那麼容易收拾,酒後反而心裡加倍感到不勝其幽僻孤獨。才說“不學宋玉解悲愁”,強作精神,是一揚,這裡“倍覺不勝幽”,卻是一跌,如此一來,作者聞秋聲而引起的內心感情上的波瀾起伏,就充分表露了出來。

  “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就在這個時候,一輪明月出來了。月到中秋分外明,此時,明月以它皎潔的光輝,把宇宙幻化為一個銀色的世界,也把作者從低沉壓抑的情緒中解救出來,於是詞筆又一振。至此,詞人才托出一輪中秋月點明題意。“多情”二字是在詞人的感情幾經折騰之後說出的,極其真切自然,使人感到明月的確多情。在反覆渲染中秋節令的秋意,從反面為出月鋪墊,以“自有”二字轉折,使一輪明月千呼萬喚始出來,用筆頗為奇妙。

  下片寫賞月時自己在月光下“橫玉笛”、“倒金甌”、“倚欄干”乃至“醉困不知醒”的情景。“悵襟懷”的“悵”字承接上下片,巧妙過渡,既照應上片“不勝幽”的“淒涼興況”,又啟下片的賞月遣懷。“橫玉笛,韻悠悠”,玉笛聲本富有優美情韻的,而在大放光明的中秋月下吹奏,那更是妙不可言,可是詞人馬上想到要藉此清時良夜,痛痛快快大飲一場。“遍倚欄干十二”,說明他賞月時間之長,賞覽興致之高,於是他不由神與物遊,生髮出對宇宙對人生的遐想。

  “宇宙若浮萍。宇宙如此之大,作者卻視之若浮萍,不只見出他心胸神思飄逸,更是物我合一之際內心的真實感受,讀來令人心弛神往。境界如此之美,興致自然更高,於是詞人不覺豪飲大醉。結句“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不再寫賞月飲酒之後的種種,以不結之語收束了全詞,給人留下巨大的想象餘地。這首詞自東坡著名的同題詞之後,能獨樹一幟,勇於創新,確有其獨特的妙處:賞月不寫月華,偏道個人“對景”之感,清景之中見出清趣,頗值用心玩味。

  米芾,字元章,宋代大書畫家。據《揮麈後錄》記其為人:“滑稽玩世,不能俯仰順時”。這首詞就是借賞中秋之機,表白他為人的高潔。

  “砧聲送風急,蟋蟀思高秋”。“砧聲”、“蟋蟀”為秋天典型的象徵景物。砧上搗衣遠寄徵人,表明氣候轉寒了;牆邊蟋蟀鳴叫,也是一種觸發人秋思的景象。前一句為了突出“砧聲”,增強秋的感覺,屬倒裝句,寫詞人先是聽到急促的砧聲,而後才覺彷彿是砧聲送來了秋風。同樣,也是先聽到蟋蟀鳴叫,而後才意識到時令已進入高秋季節。

  “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宋玉《九辨》中有:“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名句,從此,“見落葉而悲秋”,便成為文人一種傳統的心態和崇尚。米芾一反宋玉傷感的秋景的幽雅,正顯示出詞人的高潔與曠達。

  “收拾淒涼興況,分付尊中醽?,倍覺不勝幽。”因為砧聲和蟋蟀等秋聲,畢竟會給人帶來秋意,所以詞人說,讓酒杯裡的好酒,把淒涼的情調收起來,就會感覺到這些景物加倍的幽雅。

  上片結句:“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就是說還有富於情致之處,就是一輪明月在樓的南邊冉冉升起,以它皎潔的光輝,把宇宙幻化成銀色的世界,使人從壓抑沉悶的情緒中解放出來為之清爽。

  詞的下片,側重抒發詞人嚮往隱居生活之意。過片換頭“悵襟懷,橫玉笛,韻悠悠”三句,寫詞人要把他胸中的憂思,用富有情韻笛聲抒發出來。接著“清時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甌”二句,承上述憂傷意脈,於是想到要藉此清時良夜,來一番吃酒澆愁的情致。下面“可愛一天風物,遍倚欄干十二,宇宙若萍浮”三句,則是寫詞人面對誘人的風物,並不是愜心地去欣賞,而是倚遍闌干在深思。最終悟出了,世界像浮萍一樣的結論。詞的歇拍“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兩句。這是詞人悟出了“宇宙若萍浮”的人生哲學之後的付諸行動,即要像李白那樣“但願長醉不願醒”,“明朝散發弄扁舟”,而遠離汙濁的人世,去隱沒江湖之中去。以發洩他的不滿,這正是米芾晚年學禪的思想基礎。

  《宋史·米芾傳》說:“芾為文奇險,不蹈襲前人軌轍。……又不能與世俯仰,故從仕數困。”米芾這首中秋詞,寫法巧妙,除上片結拍點出“明月掛高樓”外,字面上再沒有“月”字出現,然而卻使人感到如置身在月光的整個銀色世界之下的優美境界之中,寫得清空而不質實,正體現了他“不蹈襲前人軌轍”的創新精神,表現了米芾的特有風格。

水調歌頭詩詞鑑賞6

  水調歌頭·泛湘江

  張孝祥

  濯足夜灘急,晞髮北風涼。吳山楚澤行遍,只欠到瀟湘。買得扁舟歸去,此事天公付我,六月下滄浪。蟬蛻塵埃外,蝶夢水雲鄉。制荷衣,紉蘭佩,把瓊芳。湘妃起舞一笑,撫瑟奏清商。喚起九歌忠憤,拂拭三閭文字,還與日爭光。莫遣兒輩覺,此樂未渠央。

  宋孝宗乾道二年(1166),張孝祥被讒落職,從桂林北歸。他駕舟泛於湘江之上,心緒翻騰,想起偉大詩人屈原自沉於汩羅江的歷史事蹟,情不自禁地抒寫了這首隱括《楚辭》語意的詞作。

  詞的開頭“濯足”二句即運用屈原作品的詞語,但又切合舟行途中的情景。“濯足”,即洗腳。“晞髮”,指曬乾頭髮。首句見《楚辭·漁父》:“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後一句見《楚辭·少司命》:“晞女(汝)發兮陽之阿。”“北風涼”,見《詩經·邶風》。晉陸雲《九愍·紆思》中有“朝彈冠以晞髮,夕振裳而濯足。”這種朝晞髮而夕濯足的意象,顯示出詞人高潔的情懷。

  “吳山”二句承上抒發詞人深藏內心的渴望舟行到瀟湘的意願。“買得”三句進一層揭出此次北歸,六月下湘江的美好機遇。“蟬蛻”二句,詞人轉換藝術視角,運用《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蟬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嚼然泥而不滓者也。”既對屈原身處濁世而不同流合汙的人品讚美,又藉以自喻。莊子《齊物論》:“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水雲鄉,古代指隱者所居。這樣從兩個不同層次透視詞人的心靈,既是清高脫俗的,又是曠達自適的。換頭,“制荷衣”三句都是用了屈原的成句。《楚辭·離騷》:“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紉蘭佩,是把蘭草貫聯起來的佩帶。《楚辭·離騷》:“扈江離與僻芷兮,紉秋蘭以為佩”。把瓊芳,見《九歌·東皇太一》:“瑤席兮玉瑱,盍將把兮瓊芳”。這三句承上轉下,而屈原的偉大人格和作品,浮現在詞人的腦海裡,傾注到筆底下。“湘妃”二句是化用《九歌》中《湘君》、《湘夫人》兩篇的詩意。湘妃是湘水之神。《水經注·湘水注》:“大舜之陟方也,二妃從徵,溺於湘水,神遊洞庭之淵,出入瀟湘之浦。”屈原的《九歌》是祭神的樂歌,並用原始舞蹈。清商是清商曲,音調短促悲哀。“喚起”三句,以無比敬仰的心情讚頌屈原其人及作品的不朽價值。三閭,即三閭大夫,屈原做過楚國的三閭大夫,後指屈原。《史記·屈原賈生列傳》:“(屈原)忠而被謗,能無怨乎?屈平之作《離騷》,蓋自怨生也。……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

  結末“莫遣”二句用典,而把超越時空的思維意識迴歸到現實中清幽的自然畫景,顯示出無窮的樂趣。“兒輩覺”,用《晉書·王羲之傳》:“恆恐兒輩覺,損其歡樂之趣”。蘇軾《與毛令方尉遊西菩提寺》:“人生此樂須天賦,莫遣兒郎取次知”。未渠央,即未遽央。央,盡。《詩經·小雅·庭?》:“夜如何其,夜未央。”鄭玄箋:“夜未央,猶言夜未渠央也。”

  這首抒寫泛舟湘江的詞作,雖然隱括了《楚辭》和《史記》中的一些詞語,但是由於詞人面臨清幽的自然景色,展開豐富的想象,同時又能領悟到屈原作品的真正價值,因此下筆自然靈活,並且透露出作者對屈原忠憤被謗而心地高潔的情操,是那樣心心相印的。

水調歌頭詩詞鑑賞7

  古詩原文

  濯足夜灘急,晞髮北風涼。吳山楚澤行遍,只欠到瀟湘。買得扁舟歸去,此事天公付我,六月下滄浪。蟬蛻塵埃外,蝶夢水雲鄉。

  制荷衣,紉蘭佩,把瓊芳。湘妃起舞一笑,撫瑟奏清商。喚起九歌忠憤,拂拭三閭文字,還與日爭光。莫遣兒輩覺,此樂未渠央。

  譯文翻譯

  灘頭洗足,夜色隨急流從腳背流淌。清晨,晾一頭短髮,感受清風絲絲的微涼。吳地的山巒,楚地的湖澤,一路行遍山色湖光,只是還未到達早已心神馳往的瀟湘。買得一葉扁舟,罷官歸來,又何妨。這是天意作美,如今讓我如願以償,正值盛夏六月,一帆順風浮泛滄浪。志趣高潔閒遠,象秋蟬蛻殼於濁泥,在塵埃之外浮翔,又如莊周曉夢化蝶,翩然於水淡雲閒之鄉。

  恍惚可見——裁綠荷為衣,綴秋蘭為佩,一身清雅脫塵的衣裝。啊,那是屈原手持一束沁人的瓊芳。湘水女神嫣然一笑,飄旋舞的霓裳,撥弄琴瑟的纖指下流瀉幽怨的一曲清商,喚起行吟澤畔的屈子一腔報國的忠憤,寫入《九歌》眷眷不忘那拂袖揮灑的文字,一字一句與日月爭光。呵,莫要讓兒輩知曉一江湘水的遐想,這泛舟的樂趣悠渺不盡,正該我輩獨享。

  註釋解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相傳隋煬帝開汴河時曾制《水調歌》,唐人演為大麴。《歌頭》是大麴開始的第一章。

  湘(xiāng)江:即湘水,今湖南省的一條大江。

  濯(zhuó)足:洗腳。

  晞(xī)發:晾乾頭髮。

  吳山楚澤(zé):泛指南方的山水。

  瀟(xiāo)湘:湘水與瀟水合流處稱為瀟湘,這裡指湘江。

  扁(piān)舟:小船。

  付:給予,賜予。

  滄浪:水名,這裡指湘江。

  蟬蛻塵埃外:蟬脫殼羽化飛上青天,這裡表示詞人超脫塵俗的胸懷。

  蝶夢:夢中化為蝴蝶。說明詞人自己情致的悠閒。《莊子·齊物論》:“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

  制荷衣:用荷葉作衣服。《離騷》中寫道:“制芰荷以為衣兮寸。

  紉(rèn)蘭佩:把蘭花穿結成佩帶。《離騷》中寫道:“紉秋蘭以為佩”。

  把瓊(qióng)芳:手握芳潔的花枝。《九歌·東皇太一》:“盍將把兮瓊芳’’。

  湘妃:湘水女神。

  撫瑟(sè):彈瑟。

  清商:指悲涼的樂曲。

  九歌:屈原作品《楚辭》中的篇目,這裡以《九歌》代指屈原的作品。

  拂(fú )拭(shì):抹去塵垢,比喻識拔真才。

  三閭(lǘ)文字:屈原曾任三閭大夫,這裡指屈原騷賦。

  未渠央:即未盡之意。渠,同“遽”,急遽;央,盡。

  創作背景

  《宋史》記載:宋孝宗乾道元年(1165),張孝祥在廣南西路經略安撫使任上“治有聲績”,被讒言落職,宋孝宗乾道二年(1166),他從桂林罷官北歸,此詞正是張孝祥北歸途中,在湘江上泛舟時的作品。

  詩文賞析

  詞的上片寫行舟過湘水的情景。開頭“濯足”二句即用屈原作品的詞語,又非常切合舟行途中情景。首句見《楚辭·漁父》:“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次句見《楚辭·九歌·少司命》:“與女沐兮咸池,晞女發兮陽之阿。”但“北風涼”出自《詩經·邶風·北風》“北風其涼”。“濯足夜灘急”二句,既寫駕舟遠行者的表象動態,又藉以抒發自己高潔的情懷,並且貫穿全篇。從濯足到晞髮的意象,顯示出詞人胸懷的高潔脫俗。“吳山”二句承上則抒發詞人渴望到瀟湘的心願。“買得扁舟”三句,進一步展示想象與現實相結合的美好機遇。“六月下滄浪”,既點明瞭時間,又借指湘江並與上文瀟湘呼應。”天公付我”,從表象上看,大概是寫天公為我作美,其實,詞人此刻的心緒是異常複雜的,透過這幽默詼諧的詞語,讀者可以體察到詞人埋藏於內心的人生苦澀滋味。“蟬蛻塵埃外,蝶夢水雲鄉。”詞人轉換視角,採用兩個不同層次景色來展現蘊含著的奧秘。前句用《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蟬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的,皭然泥而不滓者也。”後者運用《莊子·齊物論》:“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水雲鄉為隱者所居。這種多視角的審美情趣既是對屈原身處濁世而不同流合汙的高貴品格的讚美,又是藉以自喻而顯露出豁達自適的心情。

  下片即景抒情。作者盪舟湘江,腦海裡浮現出屈原的形象。屈原那種忠憤憂國的情操,精美多姿的詩句,撼動著詞人的心扉。於是詞人情不自禁地運用《楚辭》中的詩句注入淵篇,而落筆靈活自然,別開生面。“制荷衣”三句,承上啟下,雖然詞人運用《楚辭》成語,但思維意識已超越時空而帶有飄飄欲仙的幻覺。“湘妃起舞一笑”二句,由擷取成句到感情昇華,由豐富的聯想而產生飛動的意象。這裡既寫“湘妃起舞”的場面,又有“撫瑟奏清商”的舞曲。“緊接著”喚起“三句以崇敬的心情頌揚屈原的偉大品格及其作品不朽的藝術價值。“結末”莫遣“二句用典。這裡詞人從幻想的畫面中返回到現實的境界,寓怨憤於歡樂中,餘韻不盡。

  詞中不僅變換奇橫,富有浪漫色彩,而且表達宛轉曲折。全篇運化屈賦詩句和意象,將湘水人文典故、神話傳說與屈原文字融為一體,渾化組合,構成虛幻、空靈、高潔、純美的意境,寄寓詞人由忠憤而轉換為灑脫超曠的複雜心態。

水調歌頭詩詞鑑賞8

  古詩原文

  寒眼亂空闊,客意不勝秋。強呼斗酒,發興特上最高樓。舒捲江山圖畫,應答龍魚悲嘯,不暇願詩愁。風露巧欺客,分冷入衣裘。

  忽醒然,成感慨,望神州。可憐報國無路,空白一分頭。都把平生意氣,只做如今憔悴,歲晚若為謀。此意仗江月,分付與沙鷗。

  創作背景

  淳熙五年(1178年),詞人與辛棄疾二人從水路旅遊,經過揚州,登上了多景樓,感懷傷景,不能自已,於是寫下了這首詞。

  詩文賞析

  詞的上闋領起於登樓所見的蕭索秋景。“寒眼”並非冷眼,而是“眼寒”,是冷落的景物使眼睛生出寒意,其實就是心寒、情寒。“亂空闊”初看頗不合情理,因為“亂”似乎與空闊關係不大。詞人借秋天的背景將“亂”字與落葉相結合。秋天到來,落葉處處,使空闊的江天看起來零亂而蕭條,如此理解,“亂空闊”自然就合情合理了。而蕭條的愁情是由蕭條的秋景引起。所以詞人云“客意不勝秋”。不過詞人並沒有繼續這種低沉的情緒,而是強行振作,越是愁恨低迴,他越是要“強呼斗酒,發興特上最高樓”,這顯示了他的倔強和自信。在詞人這種精心設計中,他在“最高樓”上目睹了“江山圖畫”的可舒可卷,聽到了長江波濤洶湧中的“龍魚悲嘯”,並無餘暇顧及小家子氣的“詩愁”。可是,江山雖然壯美,卻擋不住南宋國勢日漸衰微。詞人雖然倔強,壯志仍然難酬,此時的豪情,壯則壯矣,而悲憤卻是掩在深處抹不去,勉強的豪情無法長久。當強提的那口硬氣逐漸消退,一陣秋風秋露,此時詞人寒意頓生,情緒再次低沉下來。

  下闋抒情。在情緒跌宕起伏的登樓“望神州”之後,詞人忽然有所悟繼而感嘆。國勢衰微,有志者理應報國,可像詞人這樣的智勇雙全人士卻報國無門。他為此憂憤白頭,平生的抱負理想、壯志豪情,只剩下今時的失落黯然。時光流逝,詞人垂垂老亦,他壯志難酬。念至於此,詞人雖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只有“此意仗江月,分付與沙鷗”,陪伴他的只有江月和沙鷗。情緒承接上闋結尾處的低迴,顯得不平、無奈、淒涼。

  整首詞氣象闊大,語意爽直,悲壯激越,在歷代登樓作品中別具一格。

水調歌頭詩詞鑑賞9

  古詩原文

  不見南師久,漫說北群空。當場隻手,畢竟還我萬夫雄。自笑堂堂漢使,得似洋洋河水,依舊只流東?且復穹廬拜,會向藁街逢!

  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萬里腥羶如許,千古英靈安在,磅礴幾時通?胡運何須問,赫日自當中!

  譯文翻譯

  不見南方的軍隊去北伐已經很久,金人就胡說中原的人才已一掃而空。當場伸出手來力挽狂瀾,終究還要歸還我的.氣壓萬夫的英雄。自笑身為堂堂的大漢民族的使節,居然像河水一般,向東而流(比喻對金人的朝拜)。暫且再向敵人的帳篷(穹廬)走一遭,將來定要征服他們,下次與金主再見就要在我大宋的屬國使節館了。

  是唐堯建立的城都,是虞舜開闢的土壤,是夏禹對疆域的分封。在這當中應有一個半個知恥的臣子站出來保衛國家。萬里河山充斥著金人遊牧民族的腥羶之氣,千古以來的愛國志士的英靈安在,浩大的抗金正氣什麼時候才能伸張暢通?金人的命運用不著多問,祖國將像光輝燦爛的太陽照耀在空中。

  註釋解釋

  送章德茂大卿使虜:陳亮的友人章森,字德茂,當時是大理少卿,試戶部尚書,奉命使金,賀金主完顏雍生辰(萬春節),陳亮便寫了本詞贈別。

  北群空:語出韓愈《送溫處士赴河陽軍序》“伯樂一過冀北之野而馬群遂空”,指沒有良馬,借喻沒有良才。

  隻手:獨立支撐的意思。

  穹廬:北方少數民族居住的圓頂氈房。

  藁街:在長安城內,外國使臣居住的地方。《漢書·陳湯傳》曾載陳湯斬匈奴郅支單于後奏請“懸頭藁街”,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腥羶:代指金人。因金人羶肉酪漿,以充飢渴。

  詩文賞析

  以論入詞而又形象感人,是此篇又一重要特色。陳亮在《上孝宗皇帝第一書》中說:“南師之不出,於今幾年矣!河洛腥羶,而天地之正氣抑鬱而不得洩,豈以堂堂中國,而五十年之間無一豪傑之能自奮哉?”在《與章德茂侍郎》信中說:“主上有北向爭天下之志,而群臣不足以望清光。使此恨磊磈而未釋,庸非天下士之恥乎!世之知此恥者少矣。願侍郎為君父自厚,為四海自振!”這首《水調歌頭》便是他這些政治言論的藝術概括。葉適《書龍川集後》說陳亮填詞“每一章就,輒自嘆曰:‘平生經濟之懷,略已陳矣!’”可見他以政論入詞,不是虛情造作或抽象說教,而是他“平生經濟之懷”的自覺袒露,是他火一般政治熱情的自然噴發。梁啟超《中國韻文裡頭所表現的情感》一文認為這類作品“都是情感突變,一燒燒到白熱度,便一毫不隱瞞,一毫不修飾,照那情感的原樣子,迸裂到字句上。我們既承認情感越發真,越發神聖;講真,沒有真得過這一類了。這類文學,真是和那作者的生命分劈不開!”這些話,可能有過甚其辭之處,但對理解和欣賞這首詞還是有啟發的。陳亮此詞正是他鮮明個性的化身,是他自我形象的一種表現。

  在抒發愛國豪情壯志、促進詞體發展的大合唱中,陳亮高亢雄壯的歌喉征服了千百年來的“聽眾”。在陳亮所有的愛國詞中,這首送章德茂的《水調歌頭》獨樹一幟,寫得頗具特色。整篇立意深遠,章法整飭,同時體現了南宋抗金派詞充滿強烈的民族自豪感和抗戰必勝的堅定信念的特點。這種詞使人振奮,使人鼓舞,帶有積極浪漫主義的氣息。

  詞的上片緊扣“出使”的題目,下片的議論站得更高,觸及了整個時事。

  上片開頭概括了章德茂出使時的形勢。“不見南師久,漫說北群空”,詞一開頭,就把筆鋒直指金人,警告他們別錯誤地認為南宋軍隊久不北伐,就沒有能帶兵打仗的人才。“漫說北群空”用韓愈《送溫處士赴河陽軍序》“伯樂一過冀北之野而馬群遂空”的字面而反其意,以駿馬為喻,說明此間大有人在。從“當場隻手”到上片結束,都是作者鼓勵章德茂的話。“當場”兩句,轉入章森出使之事,意脈則仍承上句以駿馬喻傑士,言章森身當此任,能隻手舉千鈞,在金廷顯出英雄氣概。“還我”二字含有深意,暗指前人出使曾有屈於金人威懾,有辱使命之事,期望和肯定章森能恢復堂堂漢使的形象。無奈宋弱金強,這已是無可諱言的事實,使金而向彼國國主拜賀生辰,有如河水東流向海,豈能甘心,故一面用“自笑”解嘲,一面又以“得似……依舊”的反詰句式表示不堪長此居於屈辱的地位。這三句句意對上是一跌,藉以轉折過渡到下文“且復穹廬拜,會向藁街逢”。“穹廬”,北方遊牧民族所居氈帳,這裡借指金廷。“藁街”本是漢長安城南門內“蠻夷邸”所在地,漢將陳湯曾斬匈奴郅支單于首懸之藁街。這兩句是說,這次遣使往賀金主生辰,是因國勢積弱暫且再讓一步;終須發憤圖強,戰而勝之,獲彼王之頭懸於藁街。“會”字有將必如此之意。這兩句的意思是說:你暫且到金人宮殿裡去拜見一次吧,總有一天我們會制服他們,把金貴族統治者的腦袋掛在藁街示眾的。兩句之中,上句是退一步,承認現實;下句是進兩步,提出理想,且與開頭兩句相呼應。這是南宋愛國志士盡心竭力所追求的恢復故土、一統山河的偉大目標。上片以此作結,對章森出使給以精神上的鼓勵與支援,是全詞的“主心骨”。

  下片沒有直接實寫章森,但處處以虛筆暗襯對他的勖勉之情。“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三句,是指千百年來養育了華夏子孫的祖國大地,在這裡主要是指北中國。堯、舜、禹是上古時代的帝王。都、壤、封就是國都、土地、疆域的意思。面對著大好河山,作者激憤痛心地問道:“於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意思是說,在這個堯、舜、禹聖聖相傳的國度裡,在這片孕育著漢族文化的國土上生長著的偉大人民當中,總該有一個半個恥於向金人稱臣的志士吧!“萬里腥羶如許”三句,謂廣大的中原地區,在金人統治之下成了這個樣子,古代傑出人物的英魂何在?偉大祖先的英靈何在?正氣、國運何時才能磅礴伸張?作者的這一連串責問,完全是針對朝廷上的主和派而發,在他的心目中,這些主和派是不折不扣的千古罪人。“恥臣戎”指以投降敵人為恥辱的愛國志士。“戎”指戎狄,這裡就是指金人。“如許”,如此的意思。最後兩句,總挽全詞。“胡運”,金國的氣運。詞人堅信:金人的氣數何須一問,它的滅亡是肯定的,宋朝的國運如烈日當空,方興未艾。這充分表達了作者對抗金事業的信心。

  全詞不是孤立靜止地描寫人和事,而是把人和事放在發展變化的過程中加以表現。這樣的立意,使作品容量增大,既有深度,又有廣度。從本是有失民族尊嚴的舊慣例中,表現出強烈的民族自尊心、自豪感;從本是可悲可嘆的被動受敵中,表現出打敗的必勝信心。馬卡連柯說過:過去的文學,是人類一本痛苦的“老賬簿”。南宋愛國詞的基調,也可這樣說。但陳亮這首《水調歌頭》,由於立意高遠,在同類豪放作品中,要高出一籌。它通篇洋溢著樂觀主義的情懷,充滿了昂揚的感召力量,使人彷彿感到在暗霧瀰漫的夜空,掠過幾道希望的火花。這首詞儘管豪放雄健,但無粗率之弊。全篇意脈貫通,章法有序。開頭以否定句式入題,比正面敘說推進一層,結尾與開頭相呼應而又拓開意境。中間十五句,兩大層次。前七句主要以直敘出之,明應開頭;後八句主要以詰問出之,暗合開篇。上下兩片將要結束處,都以疑問句提頓蓄勢,形成飛噴直瀉、欲遏不能的勢態,使結句剛勁有力且又宕出遠神。詞是音樂語言與文學語言緊密結合的特殊藝術形式。詞的過片,是音樂最動聽的地方,前人填詞都特別注意這關鍵處。陳亮在這首思想性很強的《水調歌頭》中,也成功地運用了這一藝術技巧。

  他把以連珠式的短促排句領頭的、全篇最激烈的文字:“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適當地安插在過片處,如高山突兀,如利劍出鞘,因而也充分地表達了作者火一般的感情,突出地表現了作品的主旨。

水調歌頭詩詞鑑賞10

  ●水調歌頭①

  辛棄疾

  趙昌父七月望日用東坡韻敘太白、東坡事見寄,過相褒借,且有秋水之約。八月十四日餘臥病博山寺中,因用韻為謝,兼寄吳子似。

  我志在寥闊,疇昔②夢登天。摩挲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有客驂鸞並鳳,雲遇青山赤壁③,相約上高寒。酌酒援北斗,我亦蝨其間④。

  少歌⑤曰:“神甚放,形則眠。鴻鵠一再高舉,天地睹方圓。“欲重歌兮夢覺,推枕惘然獨念:人事底虧全?有美人⑥可語,秋水隔嬋娟。

  【注】①作於被彈劾免官,居於鉛山期間。②疇昔:昨晚。③青山赤壁:代指李白和蘇軾。④蝨:喻自己渺小無才之身。⑤少歌:短歌。⑥美人:知己朋友,指趙昌父、吳子似。

  19、本詞充滿浪漫主義特色,請結合上闕賞析這一藝術特色。(4分)

  20、下闕寄寓了作者怎樣的情感?請作簡析。(4分)

  參考答案:

  (二)(8 分)

  19.上闋描繪了夢中主人公撫摸月亮、與李白和蘇軾對酌、客人駕鸞鳳為車等情景。想象豐富,誇張大膽,以夢幻的形式表現其理想,洋溢著豪邁的激情,具有濃郁的浪漫主義特色。

  (4 分。結合詩句分析,意思符合即可)

  20.下闕寫主人公神放形眠,仍渴望像鴻鵠搏擊長空、一再高舉;夢醒後回到現實,失落惆悵。表達了作者空有報國熱情卻懷才不遇的苦悶;無人訴說心事的煩悶以及對朋友的思念之情。(4 分。結合詩句分析,意思符合即可)

  【鑑賞】

  南宋光宗紹熙五年(1194),辛棄疾從福州知府兼福建安撫使任上被彈劾免官,回到江西鉛山他的瓢泉新居,開始了長達八年的再度閒居生活。這首詞就作於閒居瓢泉期間。由詞前小序可知,他寫這首詞是為了答謝趙昌父(蕃)併兼寄吳子似(紹古)的。吳子似在此期間曾任鉛山縣尉。

  閒居鄉野的辛棄疾,雖然因遭朝中奸臣排擠,報國無門,鴻圖難展,心中怨憤,時常寄情山水,託興詩酒,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積極用世的思想仍占主導地位。他身處江湖之遠,仍不忘憂國憂民,希望能重新得到重用,得以施展自己的才智,實現收復失地統一國家的理想。從他的這首《水調歌頭》詞,我們便可以看出他的這種理想與現實的矛盾處境。

  此詞上片以描述夢境為主。起句“我志在寥闊”,開門見山,直抒胸懷,表現了詞人高遠的志向和寬宏的氣度,概括全詞要旨。為有寥闊之志,自然有“夢登天”之舉。“疇昔夢登天”句,借用了屈原《九章·惜誦》中“昔餘夢登天兮,魂中道而無航”之意。他感到現實中難以施展他的才幹,他要到廣漠宇宙去尋找他的理想境界。“我志在寥闊,疇昔夢登天”兩句,乃是全詞思想的主幹。“摩挲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詞人在夢幻中飛上青天,首先來到月宮,盡情地賞玩明月。他在這裡撫摸著潔白的月亮,陶醉在神奇迷離 的幻境之中,不知不覺人間已過了千年之久。接著“有客驂鸞並鳳,雲遇春山赤壁,相約上高寒。”數句,描寫的是作者與高賢們同上天宮的夢境。“有客”指作者的好友趙昌父。由詞序可知,趙昌父曾用蘇軾《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韻作詞“敘太白、東坡事”寄作者,並在詞中對作者大加讚美。這首詞是為答謝趙昌父而作,自然應有回敬之詞。趙昌父是江西玉山人,距鉛山不遠,是詞人閒居瓢泉時的好友。他奉祠家居,不求仕進,飲酒作詩,氣度不凡,世人以為有陶靖節之風。這裡作者以“驂鸞並鳳”來讚美他,意思是他德高道深,理應羽化登仙。這裡的青山、赤壁係指李白、蘇軾,因為李白墓在當塗之青山西北,蘇軾曾遊赤壁,寫過《赤壁賦》。趙昌父駕著鸞鳳霞舉飛昇,在彩雲間與先賢李太白、蘇東坡相遇,於是他們同作者共約到天宮去遨遊。作者在這裡把趙昌父、李白、蘇軾譽為“三賢”。作者這樣寫,也有自謙的意思,下一句“我亦蝨其間”就是把這層意思直接表達了出來,意思是:在您和先賢們高會的時候,我不過是濫竽充數地置身其間罷了。在現實生活中,詞人感到在現實生活中很難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又不願與那些投降派的官僚同流合汙,所以只好到夢境中去會見他理想中的人物。在這裡,作者把自己與朋友,古代聖賢置身於高寒廣漠的天宇,用北斗當酒杯痛飲著天上的美酒,充分表達了其豪放的一面。

  詞的下片繼續描寫夢境。詞人在夢幻中無憂無慮地暢遊太空,內心充滿激情,不禁小聲歌唱起來。“神甚放,形則眠”一句,從字面意思看,是說身體雖然清靜無為,好象在睡眠,但精神還是奔放曠達的。這是作者在閒居生活中積極用世的自白。他被迫再次閒居後,表面看來安靜閒適,但他心中時刻不忘報國之志。“鴻鵠一再高舉,天地睹方圓”,化用賈誼《惜誓》中“黃鵠之一舉兮,知山川之紆曲,再舉兮睹天地之圜方”。把自己比作搏擊長空、一再高舉的鴻鵠,以抒發自己的豪情壯志。接著,詞人從夢境中回到現實。詞人在夢境裡可以縱橫馳騁,可是一旦夢覺,回到現實生活中,情形就完全不同了。這不能不使他感到悵惘,併產生疑問:為什麼人世間不能盡如人意的事情會有那麼多呢?這裡的“虧全”是以月亮的圓缺比喻人間的悲歡離合,主要說的是“虧”的方面。詞人在這裡以夢境與“夢覺”相對照,揭示了自己的遠大抱負同社會現實的矛盾。在這發問中表現出對現實的不滿,抒發人事難全的感慨,這發問也是一個有著雄才大略、滿腹經綸的老將對於懷才不遇、報國無路提出的強烈抗議。

  詞的結語“有美人可語,秋水隔嬋娟”覺得來得有些突然。前面說的全是夢境以及夢覺後的惆悵,可是結語卻一語宕開,表現出“美人娟娟隔秋水”(杜甫《寄韓諫議》)的惋惜之情。但是如果稍加思索,讀者也不難明白,這是在前面幾層意思的基礎上生髮出來的感想。這裡的“美人”指他的好友吳子似。這一句表面看來只是對吳子似的思念,實際上主要還是抒發“誰識稼軒心事”(《水龍吟。再題瓢泉》)的苦悶心情。

  這首詞在藝術特徵上具有明顯的浪漫主義特色。理想主義是浪漫主義在思想內容上的重要特徵,而以夢幻的形式表現其理想則是浪漫主義傳統的創作方法。辛棄疾成功地運用這一傳統手法,使其崇高理想在這首詞中得到完美的體現。它跌宕起伏,忽而天上,忽而人世,馳騁奔逸,狂放不羈,洋溢著豪邁的激情。

  它充滿瑰麗豐富的想象,大膽驚人的誇張,“摩挲素月”、“驂鸞並鳳”、“酌酒援北斗”、“天地睹方圓”等名句,都放射出五光十色的美麗光輝,顯現出光彩奪目的浪漫主義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