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在曙光中瞥見你蹣跚的步履散文
綿綿細雨,朦朧了碧野青山,河道上生起了一層濃濃的白煙,飄灑的秋雨瀰漫著整個山間。
雨歇之日,萬頃晴空,燦然人間,生機煥然。然則黎明時分,獨攀高樓,佇立著,期待著火紅的朝陽映滿晴空。
墨藍色的晴空漸漸聚集了一群又一群的飛鳥,在空曠的黎明迴旋嬉戲。
轉眼之時,東方的魚肚白突然映入眼簾,我吃驚地注視著天邊迅速地變化,那綿延的群山早已載有了一點點燈光的微亮。天色漸亮,也得沉寂早已被打破。此刻,幾道耀眼的曙光竟從黎明時分的山頭竄了出來,我目不轉睛地凝望著碧綠山廊邊的霞光。“哇!太陽出來了呀!”我自言自語,怦怦直跳的心早已詮釋了朝陽的亮麗。分秒之後,通紅的大圓盤也閃耀著立於青山之巔,那耀眼的光芒將清晰的雞鳴傳到了遠方翻滾的雲端,留在了九霄雲外。此刻黃燦燦的太陽已將世間裝飾得五彩斑斕了,心中卻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悵。
曾在仲夏的清晨,和爺爺一同沿著蜿蜒的山路登上高山之巔,守望者日出的光芒對映人間。說著,笑著,爭論著,清新的晨息中爽朗的談話聲迴盪山谷,愜意至極。
如今您卻撒手而去。
夏夜的暴雨鋪天蓋地而至,伴隨著電閃雷鳴傾然瀉下。我獨步疾入陰暗的小屋,或許尋找著心中的珍物,卻頹然一摔,倒在了堆積的雜物之上,哐當之聲刺耳入肺。
迎面而來的沒有安慰,只剩父母的輪番怒斥。“你在幹什麼,別把東西打壞了,你是不是沒事做了!”引來的劈頭一擊使我無地自容。我艱難地慢慢爬起來,麻木的雙手印下了鮮紅的血痕,刺痛了我的雙眼,我一步一步跛到窗前,耳邊又傳入了一陣痛叱:“一天沒事找事做,只知道……”
透過朦朧的雙眼,望過雨夜驟閃的利刃,劃過漆黑的夜空,想大地擊出了轟雷之鳴,空濛山色在電閃雷鳴之間驟然顯得無助,似乎在尋找自己的`伴侶。
曾幾何時,爺爺牽著我的手,共賞傾盆夜雨:或在明月之下,同聊冰輪圓缺。
細細數來,好景不過只是那些時日,翻來覆去地搜尋也不再多。常說人生如戲,其實又何嘗不是一種全新的嘗試?只是這些嘗試不可倒帶,定格或重複,更沒有機會再次完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錯誤客觀的存在,走過的路難再回首。幾千年前,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是啊,逝者如斯!我們可以征服自然,天塹變通途;可以改造世界,高峽出平湖。而面對奔流不復回的歲月,不見古人,不見來者,悠悠天地間只一句逝者如斯夫,晝夜便越過了幾千年。
墨菲定理告訴我們,越害怕的事便越會發生。越渴望,越難求;越珍惜,卻越易失去。相知,相伴,便最是難求。
落紅片片渾如雪,不教更覓桃源路。香徑晚風寒,月在花飛處。
試想曾幾何時,那輕微的擦傷,便有慈祥的笑臉,遞上一句句親切的關心,我卻視若過眼雲煙。
那些日子雖無大喜,回憶起來卻總是沁著丁香一般若有若無的甘甜。何謂幸福?這是人世間無法量化衡量的引數。
如今只能在夢裡,看見你在燈火闌珊處的暮然回首。
再次的摔倒,只剩一次次訓誡與嘲諷,再也沒有您慈祥的笑臉。如今的錯誤,只有響亮的叱罵,卻找不到您諄諄的教導。
玻璃蓋的摔碎,便迎來了一次次罵聲,而曾經時期碎片,關切我受傷與否的人,你如今在何方?
獨背殘陽上小樓,冷望夕陽,黃昏之後,您已踏遍千山萬水行至天堂。曾記鬢邊斜落下,半床亂月惺忪。就歡如在夢魂中,自然腸欲斷,何必更秋風。
爺爺,您居於那個世界,是否安好?
在無言之中,您卻成了悠久的回憶,留在了淡化的曾經。
我也曾牽著你的手,走過陰暗的街頭,沒有一絲憂愁;我也曾跟在您身後,與你談笑似朋友。時間仿若停留。
充滿活力的朝陽正歡快地往上直蹦,似乎要蹦到雲端,一覽眾山小。我凝視著初生的太陽,卻瞥見了你那嶙峋的身影,憔悴卻慈祥地揮舞著乾枯的雙手。
我屏息望著,同時漸漸地舉起手。
對著朝陽揮手……
謹以此文紀念曾經對我關懷備至,我卻沒有好好報答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