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乾的味道散文
題記:隨著歲月的流淌,童年時的許多事兒就像過眼雲煙,隨風飄浮而去了,只有那小小的餅乾和它那“特有”的香甜味道,時常縈繞在我的心底,令我回味無窮........
那是三十五年前的事兒,那年我不到九歲,正是無憂無慮的童真年代。
仲夏的一個夜裡,我在睡夢中就聽見爸爸在喊:“地震了!快起來,快隨爸爸往外跑啊!”我一骨碌爬起來,光著腳衝到院子裡,不懂得害怕,只有驚異。此時大地已不在晃動,抬頭向天空望去,璀璨的星星鑲嵌在深邃的夜空裡,發出耀眼的光,與平時沒什麼兩樣。這時街頭巷尾響起了嘈雜聲,人們紛紛湧上街頭談論著.......過了好半天,夜又恢復了它的寂靜。
第二天,大人們紛紛議論著,說唐山發生了7.8級大地震,整個唐山幾乎被夷為了平地,那個慘狀,真的無法形容啊!人們又流傳說近期還要發生大地震,於是各家各戶都行動起來了,街頭巷尾的`防震棚猶如雨後春筍般聳立起來。我們這些孩子不去理睬這些棚子是否防震,只知道“藏貓貓”又多了許多隱身的地方。我們吃住在防震棚裡,不肯回真正的家了。每當夜幕降臨,滿街都是我們的吶喊聲、說笑聲,那時的快樂真的是漫溢了整個衚衕。
我家院子裡種著一大簇刺梅花,不知什麼原因,這一年的花骨朵兒特別多,像是在為我們助興似的競相開放,粉一紅的花一瓣兒嬌一豔欲滴,香飄四溢。小小的綠葉襯在花的縫隙間,倒是成了花的點綴之物了。每天沁人心脾的花香吸引了許多人駐足觀看。我們這些孩子偶爾也會順手摘下幾朵兒戴在頭上,立時就覺得自己漂亮多了。
一天傍晚,爸爸與媽媽商量說:單位的同事都在託人買餅乾,咱們也買一箱吧,以防地震時沒有吃的。我們姐弟三人心裡那個樂啊!一箱餅乾,好多啊!(當時大部分的商品都要憑票購買的,這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啊!)我們天天盼啊、等啊。一天中午,爸爸果然帶回一箱餅乾。媽媽開啟箱子,只拿出少少的餅乾給我們。我用小手捧著,把它們放在桌子上。呀!是我們夢寐以求的動物餅乾,好漂亮啊!有昂首挺胸正欲報曉的大公雞、翹著尾巴的小猴子、正在開屏的金孔雀、眯著眼睛裝睡的小花貓、還有可愛的小狗狗...........我用小手不停的擺一弄著,真的不忍心把它們吃掉!我動了動腦筋,就把相同圖案的餅乾先消滅掉了。我慢慢品嚐著小小的餅乾,酥一酥的、脆脆的、略帶些甜味兒,太好吃了!我的腹中好像有無數條饞蟲在掌控著我的欲|望,讓我欲罷不能。還沒到晚上,那些可愛的小動物都成了我的腹中餐了。
從這以後,我天天盼著地震快些發生。一天天、一日日過去了,一個多月了,地震依舊沒有發生。
一天晚上,就聽見媽媽和爸爸商量說:餅乾別留了,天太熱了,給孩子們分一分吃掉吧!我們高興極了。這一次我得到的餅乾比上一次要多得多。可是,我發現餅乾已經變樣了,沒有了光澤,小動物們也不在精神了——小猴子的尾巴掉了、孔雀的翅膀變形了、公雞的腿一兒彎曲了........餅乾已變得松一軟一了。拿起一塊兒放到嘴裡,“什麼味兒啊!”微微泛著苦,還有點兒澀......原來又香又酥的餅乾已不復存在了。我用埋怨的目光看著媽媽..........
彈指一揮間,我已為人一妻為人母,每每與孩子去超市看見貨架上琳琅滿目、各具特色的餅乾,嗅著那誘人的香味,都要買上一些品嚐一下,可是總也找不到當年那小小的動物餅乾的味道。我深知,是現在的生活水平太高了,想吃什麼都能買得到,對物慾的需求沒有了太多的渴望造成的吧!
我經常在夢中回味著那小小的餅乾的味道,還有那盛滿快樂的童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