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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糞土當年萬戶侯散文

還記得糞土當年萬戶侯散文

  “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莊稼長得好不好,就看土地肥不肥;土地肥不肥,就看糞上得美不美。所以,20世紀70年代以前,農村人把土糞看得很自重。說到這裡,我就想起在農村流傳的一個笑話。說的是有一個財主,一天趕集回來,走到半路上肚子疙擰。他為了把這泡屎拉在自家地裡,就硬是憋著沒放。到了自己地頭,他為了不踏壞自家的麥苗,就兩個腳踩在別人地裡,尻子撅在自己地裡。拉畢,他用磚頭蛋把尻子一擦,可撂磚頭蛋的時候卻為難了。因為撂到自家地裡,怕影響麥子生長;撂到別人地裡,把自己的糞給人家麥子上了,自己吃虧。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好一閉眼睛,把磚頭蛋上的糞一舔,把唾沫唾在自己地裡,把磚頭蛋撂到了別人地裡。這雖然是個笑話,但說明當時人們対糞土的珍視程度。所以,以前農村人家家戶戶都養豬,目的就是為了踩糞。

  新中國成立初期,毛主席提出了著名的“土、肥、水、種、密、保、管、工”八字方針,農村對土糞更加重視了。那時候,生產隊也鼓勵社員攢糞,一筐糞給三四個工分。所以,一些老人就有空就背個擔籠,拿個長把糞笊籬,在村裡旮旯拐角拾糞。當時,人們為了省下豬食錢,對母豬和碎豬大多不圈,讓在外頭混吃混喝。這樣,糞就比較好拾,老人一天能拾一兩擔籠,收入不少工分呢。而小夥子心急膽大,他不願意慢慢地拾糞,而是天黑擔倆糞桶,到附近的單位學校去偷糞。這種辦法來手快收益大,跑上一個來回,比老人拾兩天的糞都多。可是,偷糞是有風險的,一是讓單位或學校逮住了,不但瞎了名聲,糞擔子還要沒收充公;二是糞少人多,偷糞的往往為爭屎尿會打起來,弄得身子骨吃虧。總之,那個年代不但社員想多弄糞,生產隊也是一樣的心思。到了夏天,隊上讓社員把割的雜草撂到澇池裡漚肥。經過三伏天的發酵,冬天水一抽,澇池底子的泥又黑又臭,起出來就是好糞。後來,生產隊又號召社員在地頭挖個大坑,把鍘碎的包穀杆填進去,潑上人糞尿,到冬天就成了肥料了。

  不管是拾糞、偷糞,還是漚糞,都是真真實實臭不可聞的大糞。可有的人為了多掙隊上的工分,弄虛作假,自己造糞。生產隊的時候,人都很窮,喂不起多餘的豬,一家就喂一頭,養兩頭的都很少。養的豬少,踩的糞就少。為了增加豬圈的糞,人們就不斷地往豬圈墊土。可豬的糞尿有限,黃土多了漚不過,到時候生產隊驗不上糞還是枉然。所以,靈醒人就把炕洞裡燒的柴草灰給派上了用場。他們一層黃土一層灰,過幾個月起出來的.時候很黑,和漚好的糞一個顏色,絕對矇混過關。還有的是造牆土糞。在舊社會,人們住的都是土坯房,經過幾十年的煙熏火燎,拆下的牆土很嗆人,是上好的土糞。這種糞上包穀上菜最好,特別是上旱菸,葉子又寬又厚,抽上也有勁。但一年拆房的人總是少數,所以更多的牆土糞都來自拆的土炕。土炕每年冬天都要過火,這樣三五年就成了很好的牆土糞。不過有些人心很奸,總想多掙點工分,所以每年都要拆炕。然後又和泥抹炕面子,起土打胡基,重新壘個新炕。還有,炕的煙洞也壘得很大很高,圖的就是多拆糞。反正,人們為了多出糞,啥辦法都想了。

  “冬上金,臘上銀,二三月上糞白哄人。”這就是說,雖然莊稼靠的是土糞,但要上到季節,如若不然就起不到真正的作用。所以,生產隊到了冬季就一個事,人們往地裡擔糞送糞。說來也奇怪,過去給地裡上的糞確實不少,但糧食產量就是上不去,弄得每年都缺糧。你看現在,農民也不養豬了,也沒有生產隊的牲口圈了,也不拾糞偷糞了,一年四季給地裡上的就是化肥,可莊稼長得生好,產量總是八九百斤上千。真是時代不同了,過去的話不靈了,土糞當家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