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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Z的一封信散文

致Z的一封信散文

Z:

  我是在西安去往烏魯木齊的列車上給你寫信。我要去往終點。我身上的錢不多,然而我還是想出來旅行。想離開,便走,我的出行很簡單。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是聯想手機A750,他六月1000塊錢賣給我的。若境遇堪虞,我也許會變賣財產。

  我離開的那天是11月9號,這個日子我記得清楚,我與他相識並相戀的七個月紀念日。我在那一天揹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縣城。我要去往一個陌生的地方,完全未知,遠方在我經驗以外,失控,然而我內心被兩種力量撕扯著,最終催促我離開。一種力量是對現狀的厭煩,畢業之後我閒居在家已有五個月之久,持續地參加考試,等待結果,準備下一場考試……如此迴圈,無止境。我還需要時間去造訪我即將面對的那個外面的.世界,需要調整呼吸,蓄積體力,需要時間學習。我不清楚我要面對的“社會”是怎樣的,更遑論在其間選擇一個職業單調地重複。對遠方的好奇在此刻適時出現,或者說遠方在呼喚著我我聽從於這種呼喚。亦是適逢其會,一些人與書籍改變著我的軌跡,我終於不再是從前的我,一點一點地接近本真。

  或許這一切有跡可循。我從來不是乖巧聽話的孩子。我天性反叛但不持久,我聰慧而不專注,堅強而沒有彈性,這是我的缺陷。我懷疑一切,我無法完整地表述自己。命運好像一條江河,我是浮游其中的木頭,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裹挾,順流而下,去往未知的所在。隨流飄蕩,任意東西。我越來越相信這是“上帝”給予我的“徵兆”,像古時候人們用龜甲、耆草占卜未來。跡象已經顯現,我順從接受。

  但是旅遊是會給人受益的吧,這是好事。我的出行才剛剛開始,我在白天看到沿途別樣的景緻,西部風情,落雪與暖陽並行不悖,回族人用泥土建築的住所,白茫茫的大地,荒漠與山,落日熔金,……言語所及甚微,我眼所見均記在了心。世界是這樣大,而每個人都偏安一隅,有些是蒲公英,輾轉流離之後選擇歸處;有些人是白楊,生於斯長於斯,老死都不離開故土,努力向上生長;更多的人懷著對遠方的嚮往永久地停留在原鄉。

  我已經習慣了沒有電視可看的日子,甚至我慶幸,這使我避免接受媒體的簡單粗暴。有一天,在大姨家,她看《遠方的家》津津有味,附和以笑聲,並加以點評“他們多有材料”,但她始終未想過如何去實現夢想,她坐在電視機前不做出行動只是羨慕他人成就。她是無數中國人的化影,小鎮上到處都是這樣的灰色人群,透過電視瞭解世界打發時間,他們拒絕了另外一種生活的可能性。

  但很難評價那種生活方式優劣高下,這會陷入另外的簡單粗暴。Don’tjudge.評價是全能視角的上帝所為,我們人類切莫越俎代庖。

  我正在去往柳園的路上。已經是晚上十點多車窗外烏黑,偶有燈光閃爍,那是列車正穿越村莊。關掉了手機,電池電量所剩不多。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許是解釋了太多,自己都不耐煩寫下。但你該知我,我信。

  我曾告訴你我戀愛了。他90年,高中畢業,職業不固定,然而這些都是次要。倘若肯花費時間去思考,會發現學歷高低與職業安穩與否均非重要。太過於重視是一種傲慢無知。他溫和,耐心,有趣,總之,全世界現在只有他給了我異性的愛。我沒有理由不要他。

  我在車過張掖時告訴他我去往新疆,他要我立馬回去,路費他會打給我。這個男人給了我太多溫暖,他把我當成比他還小的孩子。然而,我停不下來,我想知道我能走多遠,我還想去南疆,去邊境。我要克服恐懼。旅行就是不考慮未來,也不考慮感情。抵達一個地方,然後回去。

  珍寶就在身邊。等旅行結束,我會明白。然而,這是我必須付出的代價。

  我會過上正常的生活,Iprom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