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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柳永的風流真情

淺析柳永的風流真情

  柳永,(約987年—約1053年)北宋著名詞人,婉約派創始人物。漢族,崇安(今福建武夷山)人,婉約派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對宋詞的發展有重大影響,代表作 《雨霖鈴》《八聲甘州》。

  淺析柳永的風流真情

  摘要:柳永作為宋代詞壇的代表性人物,他的以豔情詞為代表的風流詞篇目頗多。本文介紹了他風流詞中包含的真實情感,其中淺析了三種感情即對妖女的真實讚美之情,對女子的深切同情之情以及他自身油然而感的對佳偶的落寞相思之情。除了以上三點感情,本文還淺析了他風流真情之外所包含的感情,是他對世俗的失望和對社會士大夫階級的不贊同以及他未能滿足功名心所產生的失落感,以至於最後流落他鄉只能靠流浪於煙花場所派遣自己無奈和失落的情感,揭示了柳永風流最根本的原因:社會成就了柳永的風流,將從正統家庭走出來的柳永塑造成了如今詞壇中豪放浪蕩的詞人形象。

  關鍵詞:柳永;風流;真情

  “詞之言情,貴得其真。勞人思婦,孝子忠臣,各有其情。古無無情之詞,亦無假,託其情之詞,柳秦之妍婉,蘇辛之豪放皆自言其情也”

  柳永生於宋朝,是宋代詞史性的人物。京都壯麗,城市繁華,人情冷暖都在柳詞中充分體現。初衷是踏入仕途的柳永,因一句“忍把浮名換了,淺吟低唱”而被宋仁宗排除於官場。也因此形成了他從仕途轉為失意的逆轉。“且恁偎紅翠風流事,平生暢”的風流之情也緊隨柳永之名。但柳永的風流並非毫無節制的揮霍,而是飽含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柳永作為宋初一個頗有才華的文人,在當時特定的社會背景下 因其獨特的人生經歷與情感追求寫下了大量以歌妓為中心的詞作。風流情感成就了柳永獨特的標誌,也成就了柳永在宋代乃至整個古代文學的詞壇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風流真情一:真心讚美

  柳永的眾多詠詞,透過對妖女們美麗姿色的描寫和她們日常生活刻畫出一個個個性鮮明感情豐富的歌妓形象,表現自己對妖女們的真性情的讚頌。

  自唐宋以來,青樓這一社會模組的興起使得青樓女子的生活成為詩人詞人們新的寫作素材,妖女作為社會的特殊群體也有著她們獨特的敏感性,她們往往不被看好甚至被輕視。詩人詞人借青樓女子抒發情感,如杜牧詩“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借妖女諷喻官宦之類,妖女們深受輿論和道德的譴責,是當時政治下的犧牲品。而柳永,從不把妖女們當做是消遣娛樂甚至是發洩的工具,而是用平常人的視角看待他們,確切地說是以欣賞的視角看待妖女們。他曾經一度徘徊於煙花巷陌,與歌妓舞妓為伴。以至於後世有種說法,妖女的心聲是:

  “不願千黃金,願得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面。”

  之所以如此受到妖女們的歡迎,也是他能夠從心底接受妖女欣賞她們的結果。柳永在作詞生涯中有很長一段時間用很多的篇幅描寫妖女的美貌以及他們的情感生活,不貶反褒是與其他作家詩詞大不同之處,柳詞中所描寫的歌妓有秀香、英英、瑤卿、心娘、蟲娘等等,他曾描繪蟲娘在賣藝時的形象姿態:

  “蟲娘舉措接溫潤,每到婆娑偏恃俊。香檀悄緩玉纖遲,畫鼓聲催蓮步緊”

  一個溫柔俊俏藝色超群的女子形象躍然紙上,這是柳永對蟲娘真誠絲毫不加掩飾的讚美。柳永力排世俗之非議,將妖女們的眉眼神情、白皙嬌嫩的皮膚、淺吟深唱的優雅、豔麗的衣著都列為可贊之景。

  風流真情二:深切同情

  柳永歌妓詞中,有的詞作與李商隱作《琵琶行》初衷相似,表達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柳永的作品中描寫妖女們的情愛生活,卻沒有美好結局;描寫妖女們對薄倖男子的怨恨來表現他們生活的不幸。

  “爭似和鳴偕老,免教斂翠啼紅, 眼前時更莫忡忡, 待作真個宅院,方信有初終。”

  筆下的妖女對待愛情態度真摯,即使在遭棄之後仍然執著等待,痴心的態度於世人所不能及。忡忡之情讓柳永報以深切的憐惜。

  “一生贏得是淒涼。追前事,暗心傷。好天良夜,深屏香被,爭忍便相忘?王孫動是經年去,貪迷戀,有何長?方種千般,把伊情分,顛倒盡猜亮。”此詩撰寫了她們地位卑微作為社會賤民的痛苦之聲。歌妓與王孫貴族交往並轉瞬之間被其厭倦拋棄,最後落得一生贏得是淒涼。柳永將歌妓視為朋友,深刻知道她們的痛苦,抒發自己對歌妓們充滿人道的同情。

  風流真情三:落寞相思

  柳永歌妓詞,除客觀評價外有很大一部分將自己寫入詞中,作為男主角與歌妓們產生纏綿的愛情用來抒發他主觀的感受。詞中很多表達了對不在身邊的歌妓的思念之情,但因為人生經歷的曲折,他的愛情經歷也非常坎坷。因此他的愛情詞大多是低沉的感情基調。

  “臨風,想佳麗,別後愁顏”一句借對天各一方情人的思念表達自己的愁苦

  或是“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別來錦字終難偶”一句,把情人的婀娜姿態比喻成盈盈仙子,來體現他心中無限思念

  再如《雨霖鈴》中“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一句,降與情人臨別之際的情景躍然展現在詞中,用淚和凝噎表現自己的深深不捨和連連情思。

  他用大量的筆墨描寫自己對歌妓的思念和對與情人身在兩地的無奈。柳永的一生中有刻骨銘心的愛情,他筆中的情人,有的是與他恩愛有加的伴侶,曾經一起度過美好時光。有的是同病相憐的知己,有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相同境遇。有的是與他擦肩而過的佳人,因一面之緣結識。其中最為後人稱道或者說為認可的便是柳永與名妓謝玉英的一段感情。

  風流真情的情外之情:

  對於歌妓的描寫並非毫無原因,柳永的詠詞事實上是社會壓迫下的產物。

  柳永出生在一個十足的儒學仕官家庭, 必然深受家庭的影響想要走一條全社會尊崇的正統計程車大夫文人的'人生道路。但是,也許是浪漫的天性使然,也許是特立獨行的性格使然,也許是對現實的不滿使然,他不能與當時的正統儒學思想合拍, 致使激情滿懷的柳永雖然滿腹才華滿腔熱血懷抱濟世之意卻屢屢受到上流社會的排斥。   未能滿足功名心始終是柳永一大心結,長久的困擾著他:

  “走舟車至此,人人奔名競利。念蕩子,終日驅驅,爭覺鄉關轉迢遞”

  正因為仕途的失意,讓他不屑躋身於京都朝野憤而轉戰煙花柳巷。他將青樓女子當成自己的鏡子甚至與她們發生愛情卻也飽嘗相思之苦。這種失落背後有著固定的緣由,他因仕途的失落漂泊他鄉,因為漂泊他鄉而與情人分離,這種對伴侶佳人的思念,更多的表達了自己孤苦無依難以排解的寂寥之情。難以自拔的相思之情,襯托了難以自拔的悲傷之感。這種相思,加深了他對仕途不順的惆悵,使得痛苦揮之不去。曾經與佳人虛度的韶光,與現如今被朝廷排斥在外的流浪時光也成為鮮明的對比,本出身於官宦之家,以為自己擁有明朗的仕途與錦繡的事業,而今卻逆轉為獨自一人遠赴他鄉與伴侶天各一方的境地,是命運對他的捉弄。寂寥孤獨便是他的真情,是他在表面的描寫情侶深情之外更想表達的情感。這些相思的風流文字,在此時讀罷不免心生寂寥之感。

  青樓浪蕩男子之於妖女,就像冷酷社會之於柳永。正因如此他可以對她們的不幸感同身受。柳永因為自己的仕途不利而在青樓生活中釋放情感抒發自己的痛楚。他不甘於對仕途生涯的失敗而流連於青樓,其中也有很大的淵源。妖女們擁有美好容顏卻仍然不免於薄命,正如自己擁有無盡的才華卻仍然不能踏入仕途被人接受,他在作品中對青樓女子的感情是同情是理解也是惋惜。這也直接映射了對自己不幸遭遇的無奈。柳永沒有像大多詩人詞人將自己脫離在青樓女子生活之外表現情感,而是將自己融入青樓生活融入青樓命運,在柳永眼裡命運對妖女們是不公的,他從妖女們的生活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他們都被社會中所謂的正統或正道所拋棄,他們的青春都在不幸中悄然而逝。青樓女子們託情無所,也正如自己無法託身於朝。其中的酸楚與苦澀也只有柳永自己可以明瞭。這是風流之外更加重要地情感。除此之外,柳永也在詞作中表達了青樓女子們對未來的憧憬,她們希望自己的人生可以得到改善,柳永也藉此抒發自己對人生並非完全失去信心的情感。他對歌妓們的一切情感,都源於社會不公和人生經歷的雙重壓力。

  一生坎坷一生風流,除了柳永自身的性格原因外,是社會成就了柳永的風流,將從正統家庭走出來的柳永塑造成了如今詞壇中豪放浪蕩的詞人形象。其實柳永詠詞的出現,也是他在仕途之外另一種人生價值的體現。也許他本無意將自己成就為一代文豪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創作產生的影響和價值所在。但他筆下的俗文化,正因為真情實感表達得淋漓盡致,超越了功利的同時也超越了他人生中遭受的坎坷,經久不衰的流傳下來。讓後人看到一顆在社會局勢壓迫之下的受傷心靈和受傷之後在煙柳巷陌尋找慰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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