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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詩歌讀書報告

顧城詩歌讀書報告

  讀後感是指讀了一本書,一篇文章,一段話,幾句名言,一段音樂,或者一段影片後,把具體感受和得到的啟示寫成的文章下面就是小編整理的顧城詩歌讀書報告,一起來看一下吧。

  【顧城的詩讀後感一】

  讀顧城的詩歌總是讓人感到一種挑戰想象力的快意,因為他筆下的世界是與我們所在的世界完全不同的童話世界,是一泓透明的心之湖泊倒映出的天上的虹影,讓你在五彩斑斕之間忘記了現實。他的詩裡,所有的令人慾解不得又欲罷不能的奇幻活潑的想象,並非詩人刻意為之的技巧,事實上,真正的詩人是拒絕技巧的,詩人所描述的是用眼睛觸控本真的感覺,他只是在記錄,而不是在創造。換句話說,詩不是他靈感的產品,詩是對面飛來的精靈,她可能來自叢林,可能來自溪水,可能來自蝴蝶輕輕舞動的翅膀,可能來自神秘的時間深處。

  《許多時間,像煙》這一首詩,也會就會喚醒我們的這種奇妙的感覺。時間,以及與時間相關的往事,當我們站在某一個地方驀然回首的時候,常常能有煙波浩渺之感。秦觀的《滿庭芳》中有“多少蓬萊往事,回首處,煙靄紛紛。斜陽外,歸鴉萬點,流水繞孤村”之句,不知令多少時間裡的浪子為之唏噓不已。西沉的落日,萬點的歸鴉,無語東流的水,藏在大山裡的小村,一切都被朦朧的煙靄中輕輕地裹著,彷彿是一幅以追憶逝水年華為主題的水墨,讓人想來就有無涯的落寞。

  而與這種落寞緊緊地綰結在一起的,就是時間。時間是永恆的,但是與往事相關的時間又是飄忽不定的。而我們生活的每一分鐘又都在變成往事,這就是我們的命運,每一刻都生活在煙雲籠罩之中。

  “許多煙從花草中出發,小紅眼睛們勝利地亮著”這一句就讓我們見到一幅詩人獨對火堆的剪影。夜色降臨,一堆火輕輕地燃起,那些溫和的火苗裡,嫋嫋的白煙靜靜地升騰。在詩人的眼中,那閃閃爍爍的火苗,就是煙的眼睛。詩人反覆地嘆惋“有些晚了”,因為那些美麗的火苗,都要變成“美麗的圖案,燭光中精緻的水瓶”,火將要熄滅了,我們也應該都有過這樣的體會,在火將熄未熄的時候,那柴草上閃爍的火星有著另外的一種攝人心魄的美感。

  這種美不是靜止的映象,但詩人卻用“精緻的水瓶”這一個比喻將其傳神地描繪了出來。那將而那嫋嫋地升騰的白色的煙霧,如花一樣覆蓋下來,隨之而來的是第二天的黎明。而昨天所發生的一切,已經成了為與煙有關的記憶。昨天是什麼?有著“子彈擊中銅盤”的響亮的聲音,有明亮的火光,也有著與甜蜜有關的狂歡。

  這些,在今天都只是留下了一些必將沉入港口的碎片。“有點晚了”,我們又一次聽到了詩人的嘆息,因為在時間裡,很多的東西都已經成為無法拯救的舊事,那曾經如此真實的一切,包括愛情與理想,包括成功與失敗,都已經變成時間裡的塵埃。今天,懸浮在夢想之上的今天,必將是另外的情形。

  與昨夜相關的時間,已經像隨風漂走的煙的花朵一樣消失了,帶走的還有詩人無法挽留舊夢的嘆息。可是,對於生命來說,光是一條永遠流淌的溪流,已經走了千年之久,而且還將永遠的行走下去。既然如此,擁有光的人們,還有必要為昨夜的逝去而嘆息嗎?青蔥的歲月,金色的年華。

  如煙的往事,清晰的今日。生命中有太多的色彩令我們不忍割捨。正如我們在童年的夏天裡,赤腳行走在水裡的清涼,或者在狂暴的風雨裡騎著腳踏車瘋狂地賓士和放歌。正如年輕時候和心愛的姑娘所牽手走過的綠蔭,共同擁有的月色,以及無數次的誤會與眼淚,還有無言相對的身影。

  這都是我們在昨夜燃起的火光,然而其實即使在火苗最美麗最溫暖的時候,讓人忘記時間的時候,我們也沒有奢望過,它能一直伴我們走過如此富有詩意的長夜,我們只是看著空中綻放的煙的花朵,祈禱著,能在黎明後的某一個時候,擁有一個有你的夢。

  我們已經成熟了。有時候想來,成熟真是一個讓人感到蒼涼的詞語,當你說自己成熟的時候,就意味著你把自己完全交給了現實。我們可以用各種各樣的美麗而又莊重的詞語包裝它,比如善良、責任、忠誠等,我們一任自己被現實的水磨平自己的稜角,一任自己逐漸地適應各式的面具,自如地扮演各樣的角色。生活裡不再有看星星的心情,我們只是在有的時候,看著鏡子裡不再年輕的面容,看著漸已蕭疏的頭髮,心裡悄悄地掠過一絲的淒涼。

  因為,那我們不曾在意的風,已經把我們送進了秋季。面對這個我們不喜歡的世界,逃離的衝動似乎也不復存在。我們曾經是那隻小蝌蚪,想著終生都能夠生活在水中,想著會像一條魚那樣活潑潑地活著,可是時間卻讓我們變成了青蛙,這個世界不是給蝌蚪準備的,它存在的唯一的命運就是,長大,就是,失去自己,變成另外的一副醜陋的身軀,以完全不同的方式活下去。直到最後。在稻香裡歌唱的時候,還會想起那個夢嗎?

  也許真的,有點晚了。但是,當整個世界的陽光都照在我的身上,我依然能夠清晰地回憶起,那天晚上,煙的形狀。

  【顧城的詩讀後感二】

  “死了的人是美人”,“死了的人都漂亮”。1992年,顧城離開人間世的前一年,他在《鬼進城》一詩中,寫下了這樣驚悚而豔絕的句子。

  死亡似乎是終於解決了一切的難題。死亡終於使一切的不確定性都固定了下來。死亡的整容術精心修飾了死者體面的尊嚴和悲傷。死亡和已經喪失存在價值的敵意言和。死亡帶來了所有朋友和敵人的輕易的諒解。死亡消解了矇蔽在傳說中的一切雲遮霧繞的悔澀和怪癖,穿透了一切虛華表面的不實之詞的形容和淺薄的推崇。死亡呈現出詩人玻璃般透明清麗而無用的特質,使我們心存敬畏,警慎猶豫,而更加難以言說。

  感謝江蘇文藝出版社為我們奉獻的這厚重而沉鬱的兩大卷《顧城詩全集》,使我終於能更全面而準確地去理解一個天才詩人在塵世中掙扎和受難的真實生命,思考他纏繞糾結的詩學理想所觸發的矛盾衝突和悲劇。《顧城詩全集》中絕大部分的詩篇,我都是現在第一次讀到,我不能不感受到心情複雜的嘆息和扼腕。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那是詩人們狂歡的節日,天才的閃光層出不窮,新的思潮狂飈突進,喜劇和鬧劇至今還延續在紛然出演,舞臺的帷幕遲遲不肯落下,詩人們表演的.衝動即使在遭遇物質現實世界的無情嘲弄和冷眼,也依然澎湃汪洋,沒有人願意謙卑地退後。但是詩人們中最純潔的一位,卻過早地燃燒盡他的激情,將自己放得更低,低到泥土和灰燼,低到塵埃落定。

  一切的譭譽其實都已是多餘。一個天才的詩人就是這樣在詩篇中將生命孤注一擲。人民渴望英雄,詩人渴望神性。神也許是太孤獨了,他需要尋找人間最精緻華美的犧牲和祭品。是命運也是自我的選擇,顧城就是這樣獻祭出他的詩篇和短暫而凝縮的人生。

  我一次一次地翻閱這兩大卷《顧城詩全集》。我看到語言的飛翔、衝鋒和交戰,透明和純淨的品質,還有無數紛繁難解的隱喻、暗示,可怕的讖言,我再次確認了二十多年前讀到顧城詩歌的那種感受,超凡脫俗而又讓人不忍和抗拒。

  將顧城貼上童話詩人這樣俗氣的標籤,無疑是淺薄和幼稚的,是缺乏思考的似是而非。童話只是一種對夢境簡單和庸常化的表達,它具有一種過分的明確性,有的只是一種世俗夢想的幻美和慾望的直接呈現。在多年來我讀到諸多對顧城詩歌的評述中,我發現評論家們都容易去強調顧城詩歌的意象和神秘直覺,強調他對夢幻的訴求和秘密的願望。然而,我更想指出的是,作為一個天才的詩人,顧城的詩歌最能讓我們敬佩和動心的是,他敢於承擔的那種在詩歌語言上執著於簡單的風險。

  在江蘇文藝出版社2010年舉辦的《顧城詩全集》首發會上,應邀的幾位成都詩人分別做了發言,然後各自朗誦了一篇顧城的詩作。我不能不說這是一種神秘的巧合,我隨手翻開《顧城詩全集》的上卷,竟然是停留在第489頁,那裡赫然在目的是我們曾經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熱烈討論過的最耳熟能詳的一首詩:《弧線》。“鳥兒在疾風中/迅速轉向少年去撿拾/一枚分幣葡藤因幻想/而延伸的觸絲海浪因退縮/而聳起的背脊”。我朗誦了這首詩,我說:“這是為了紀念顧城,也是為了紀念我們八十年代的詩歌。”在我之後是朗誦的是詩人柏樺。再一次神秘的巧合讓柏樺訝異不已,他當時就承認,他本來也是想選擇這首詩來朗誦的。

  如果說《弧線》在語言的張力中還體現了“朦朧詩”特有的對象徵和意象的著迷,那麼我的朋友,詩人吉木狼格選擇背誦的《遠和近》這首詩,就特別能指明我們對顧城詩歌語言所推崇的詩學理想和趣味。“你/一會看我/一會看雲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

  這首詩品質的純粹和可貴,不在於一般的評論家所謂的“新穎深刻的表現力”,“人與自然事物的關係更近於人與人之間的關係”(20世紀中國文學史孔範今主編山東文藝出版社1997年版),“對‘遠’、‘近’的感受實際上是對生命存在的評價、對人的評價”(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朱棟霖等主編(臺灣)文史哲出版社2000年版)等坐實之詞,而在於對語言本身純粹的美感的發現。這種異質的刀法和技藝,與傳統師承的學習無關,它來自與詩人冷暖自知的秘密操練和驚喜發現。這同樣也使顧城在他的那一代“朦朧詩”人中顯得另類和卓爾不群。

  然而,顧城終於還是不能擺脫他的悲劇。與其說顧城的詩歌是逃避在極端的夢幻之中,不如說他是逃避在語言的樸素和本真之中。也許顧城已經秘密地認識到,這個讓他困惑不安難以融入其中的塵世,其實本身就是紛繁複雜難以確定和把握的語言所呈現出來的世界。那麼,迴歸到語言的簡單和純粹之中,也就成為顧城抗拒和反叛世俗和平庸的一種非常手段。

  在那個時代的“朦朧詩”人當中,顧城無疑是一個天才的異端。他的詩歌的語言風格,如此的呈現出一種異質,太過明顯地區別於其它的那些朦朧詩人,這甚至會讓他自己都感到困惑,也許這才是他最大的孤獨和難題所在。他是生不逢時,他被誤解和誤讀,錯誤地置身於並不屬於他的文學潮流之中。

  他似是而非地遊離於“朦朧詩”潮的邊緣地帶,內心卻有一種巨大的鴻溝,將他置身事外,也將他置身於獨創的榮耀之中。當他的那些貌合神離的“朦朧詩”人同志,在詩歌的語言上無可復加地做加法的時候,他卻因命運的指引,身不由已地獨自嘗試著進行減法的運算。他的語言因為難以承受之輕而獲得一種特殊的重量。他一方面為之欣喜和迷狂,另一方面卻因為獨創的重力而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樣奇怪的宿命,也許現在很難加以細細分辨。但我更願意以這樣的方式來理解顧城。他的痛苦和迷茫,表面上是因為離群索居與現實的隔離,而更深層次的原因卻是他在詩學理想上的分裂和錯亂,他因自身的天才而已覺察到了一種獨享的榮光,但他卻最終無法解放自己,掙脫那個時代已經溶入他骨髓中的觀念的束縛。

  “看到那麼大的月亮/我知道我要死了/安排好最後的事/每一刻都有無限的時間/書架和孩子”這是顧城在辭世兩個月前寫下的詩:《睡眠是條大河》。死亡讓塵世的有限變成無限。死亡讓錯亂和瘋狂變得簡單、清沏而透明。死亡使夢想的矛盾和糾結穿越了思想花園的交叉小徑。死亡使詩人迴歸到永恆,使他擺脫了幻覺和迷醉。死亡呈現出一種神性般的寓言,讓我們這些依然在語言的迷宮中掙扎和尋找突破的凡人,在困惑中停下了腳步,猶豫地四下張望,尋求暫時的喘息,然後繼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