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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下的幸福流年散文

暖冬下的幸福流年散文

  久居北方的南方孩子,總是會對家鄉充滿無限的牽戀。尤其是寒假來臨之際,那份濃郁的鄉思被北方的寒風越裹越大,只等飛機落地的那一瞬間,徹底融化在南方水一般和煦的溫暖裡。

  不喜歡用“北漂”形容自己,那樣顯得過於心酸。我從不認為離家北上是一種決絕的孤獨,因為在“天南海北”的另一邊,總有那麼多份為我而靜靜流淌的流年。不美,但很燦爛。

  2012年的寒假,依舊過得很平淡卻舒心。我不欣賞那些連過年都要羈旅在外的揹包客,不管是為了事業還是眼界。於我,一年中難得與親人朋友團聚的`機會,才無疑是最珍貴的。

  南方難得下雪,即便飄了,也總是帶著微微的水汽。坐上出租,從家裡去爺爺奶奶家的車程,20分鐘。出發前一天給奶奶打過電話,她在電話那一頭高興地問我午飯想吃什麼。估計今天一大早,老人家已經起床採購好所有的菜蔬果肉,忙碌著做起飯來了吧。

  按響門鈴,在門外便能聽到奶奶噔噔噔急匆匆跑來開門,喜悅流連在腳步之間,連步伐都輕快了許多。開啟門,迎上奶奶寫滿歡欣的笑臉,像是冬日裡開得最爛漫的紅梅花。老人家總是經不得風吹,冬天裡,凍瘡又一年悄悄爬上了奶奶的臉頰。奶奶只顧著笑,又是幫我拍去身上殘留的小雪,又是問我外面冷不冷,樂呵了好一陣,才匆忙回到廚房裡照顧鍋裡的飯菜。

  眼前的一幕那麼熟悉,就像我高中放學回來的某個尋常午後。雖然高中已在記憶中漸行漸遠,這份感覺還是存在得如此真切。而這份真切的溫暖多少摻雜了幾多生疏,也許畢竟是我離家太久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室內溫度比室外高得多,進屋的那一瞬,鼻子竟有點微微發酸。

  走到陽臺上和爺爺打招呼。爺爺還是老樣子,中風之後,大部分時間都交給了輪椅。高二那年的寒假,突如其來的意外,痛得讓人措手不及。記得爺爺健康時曾對我說,以後不管我去哪裡讀大學,他都會和奶奶一起過去陪我。這些話依稀還在耳邊,甚至爺爺那時的神情和語調,都不曾在記憶裡退去一分一毫。

  坐在輪椅邊和爺爺聊天。雖然爺爺只能模模糊糊地說話,但是我能聽懂那些話裡的激動與喜悅,也能看到他眼神和眉間流出的和當年一樣的慈祥。他說,再過個幾年,等他恢復了,不再需要輪椅了,一定會去北京看我,給我做飯吃。看著爺爺扶著門欄開始鍛鍊身體,看著他一年好似一年的精神狀態,我知道,他一定會做到。

  廚房的飯菜香已經撲鼻而來,一轉眼,奶奶已經在桌上擺滿了菜。因為在北京很少吃到魚和青菜,奶奶特地買了許多。家的味道是什麼,其實就是最簡單的飯菜香。樸實,不華麗,卻能把人填飽。

  奶奶一個勁地勸我吃,不停地給我夾各種我喜歡的菜。我吃得很開心,甚至有點撐了,但還是繼續接過奶奶夾來的菜。有人跟我說過,老人家的幸福點其實很低,哪怕只是你多吃了一口他們做的飯,都能讓他們幸福很久。聊了會天,奶奶讓我自己慢慢吃,她去廚房幫爺爺單獨弄飯菜。

  看著奶奶在陽臺上照顧行動不便的爺爺吃飯,頓時覺得這幕場景很美。其實何謂愛情,就是當老夫老妻的時候依舊不離不棄,並不需要教堂裡華麗的“無論生老病死都要在一起”的誓言。老伴老伴,就圖老了有個伴。自從爺爺病後,奶奶一直以來飲食起居悉心照料。由於爺爺白天離不開人,奶奶一年幾乎很少去超市,很少去和別的老人打牌娛樂。他們就這樣相依相伴著,互相說說笑話,一起看看電視,一同期待兒子媳婦下班後的看望,一同等待孫子孫女假期的陪伴,一天天過著再平凡不過的流年。

  陽臺上,不時傳來他們的笑聲。老人家最大的慰藉就是孝順的子孫,知心的老伴。這些他們都擁有了,即使流年再平淡,卻總不會孤單。

  飯後已經出了太陽,雪後初陽顯得異常溫柔。和奶奶打牌,和爺爺聊天,見證著他們似水般澄淨的日子,波瀾不驚時的海才是最大的美。

  告別時已是傍晚,在爺爺奶奶的依依不捨下走下了樓,恰巧接到外公外婆的電話,讓我明天過去玩玩。結束通話電話,總覺得耳邊還有溫暖的氣息。我是如此幸運,有如此牽掛著我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我是如此感謝老天,讓他們一直一直陪著我。我是如此幸福,有那麼多為我流淌的平淡流年。我是如此貪心,希望這份幸福可以流到很久很久。

  夕陽下,地上的殘雪映著我的影子。冬夜裡的風很冷,路很黑,回家的路卻很亮。

  有一種幸福叫平淡,有一種歲月叫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