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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掃心散文

清明掃心散文

  不知世人是否都與我一樣無趣?哪兒也不去,每天就盯著這“一畝三分地”。

  每天不折騰一下,我感覺全身的毛孔都會爆炸。

  記得九九年擁有人生中的第一套新房子時,我居住的奶牛山小區每天都是‘黃土高坡’,時刻給灰塵籠罩著。

  我每天跟打了雞血似的,早中晚搞三次衛生,硬是把家裡給捯飭得一塵不染。

  自從當上了敏感崗位的大班長,我不再有大把的時間折騰家裡的衛生,從每天的三次改成了每天一次。

  地板傢俱還好,難搞的是排風扇。我喜歡把手伸進去用抹布把裡面的汙垢一點一點搞乾淨,常常把自己的手給弄得傷痕累累。

  有次不小心把手指上的肉給掀掉了一大塊,弄得我大痛了三個晚上。從不搞衛生的老公當時說:“活該!不值得同情,看你還每天搞衛生不?”

  靜謐的夜晚暗自掉了幾次鱷魚淚之後,我痛定思痛,從此不再搞排風扇的衛生了。

  排風扇髒了,每年換一次,也就幾十元錢的事情。再後來,換了一個獅強的排風扇。好幾年裡,我都沒有再去擦洗裡面的油汙,只是搞一下表面的衛生。

  隨著環境的變化,灰塵越來越少了,新房子變成了舊房子,我也不再熱火朝天了,特別是坐進辦公室當了綜合幹事之後,能每週搞一次大掃除就很不錯了。

  人到中年,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二套新房子,我“舊病復發”,每天不折騰一下,全身的皮都是癢的。

  這不,我又告訴自己:“該搞衛生了!

  “喜歡獨處的你可以不用這麼勤快的,弄得這麼幹淨幹嘛?反正也沒人來參觀。年前重感冒時,你不也熬到了第九天才搞的大掃除?再說了,新房子怎麼看都是乾淨,不顯髒的。”另一個我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對我柔聲地說道。

  有道理!重感冒那幾天,我只顧著感受全身的疼痛去了,哪管家裡是否還要搞衛生。

  “不對,有勁愛折騰、瞎折騰是件好事情,說明自己身體健康。”我用最快的速度否決了躲在陰暗角落裡的那個自己。

  七點鐘不到,“砰”的一聲門響,老公上班去了。我不再裝睡,立馬爬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洗臉、刷牙、吃早餐。

  開啟手機音樂,我開心地折騰起來。

  一邊折騰,一邊到處觀看。走過來,我看到了那堆面膜。走過去,我又看到了那堆面膜。

  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會用這些面膜麼?我搖搖頭,不會。我可是一個洗完臉連擦香都嫌麻煩的人,又怎麼會用這些洋玩意?

  給琪兒用?我更加堅定地搖了搖頭,我的琪兒什麼都好,唯獨不好的就是遺傳了我這不愛打扮的缺點。

  “師母,您一定要留著自己用哦!這是我們公司最近新研發出來的產品,對皮膚很有用的!”過年時,老公最喜愛的學生之一如今在上海與人家合夥開公司的Z同學,他的話語一直縈繞在我的耳旁,揮之不去。

  Z同學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那種IQEQ都很高的人,事業上能夠風生水起,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讓我感到意外的,倒是他能夠記起我這個不起眼的師母。老公教了那麼多的學生,關愛了那麼多的學生,能夠把我這師母放在眼中的,還真不多。

  得,有空的時候我一定按時敷面膜,決不辜負他的一片心意1

  不知是高層樓房的緣故還是這裡本就是一個風口,住在這南北通透的房子裡,只要一變天,我們這個小區就會颳起無數個品種的風。

  變天時,不是颳大風,就是電閃雷鳴,白天颳大風的時候居多。每次颳風,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把門窗關好,否則家裡的衛生,會立馬回到解放前。如果正趕上颳大風的時候去關門窗,那些灰沙走石、鐵定會打到臉上、硬生生的痛。

  熱,我毫不猶豫地把棉衣脫了。還是熱,我繼續脫。一百五十平米的衛生在我那一聲很響的噴嚏聲中,終於結束了。

  折騰完畢,我又開始想念我的琪兒,我喜歡她待在我身旁的感覺。

  只要她在家,我是不會研究,更不會關注這些風呀雨的。她那強大的氣場會把整個房間塞滿,變得溫馨又舒適,連角落旮旯裡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琪兒不在家,偌大的房子,空曠而清冷。

  她不在身邊的每一個日子裡,我都會仔細聆聽著每一次颳風的聲音。

  我發現,每個朝向不同的房間,聲音也不同。有鬼哭狼嚎聲,也有海嘯聲,更有那陰森詭秘的聲音。

  聽完風聲,我還會看外面的風景。我會站在生活陽臺上,安靜地望著窗外。

  那些漫天飛舞的紙片與塑膠袋、時而高時而低不停旋轉著,它們那無助的樣子讓我浮想聯翩。

  我看見樓下右前方的一棵大樹給風無情地連根拔起,倒在了一旁。也看見一些女式摩托車、電動摩托車、招牌等,都給風冷酷地颳倒了。

  在這忽冷忽熱、略帶潮溼的季節裡,我慵懶地躺到了搖椅裡回望年前,眼神漸漸地開始迷離。

  我看到了在外讀重本、放寒假回家的L同學,在第一時間裡,一臉陽光的.他帶著四位同樣在外讀書的同學來看望他們的班主任老師——我的老公。

  儘管老公已經說明了我們正處在感冒的後期,可他還是很執拗的來了。一如他當年高考完,儘管眼睛動了一個很小的手術,仍然很主動地跑來幫我們搬地板磚。

  客廳裡的他們聊了什麼我不知道,當時我正處在咳嗽階段後期,一個人安靜地待在臥室裡養神。

  記得我們年輕時,老公的學生家長都比我們大很多。每次在路上遇見老公,她們都會很親熱地與老公打招呼,詢問孩子在校的情況,我會很禮貌的在旁邊待著。

  慢慢地,我發現自己是多餘的,我只是她們眼中的“透明人”。也許是我在她們眼中太年輕了的緣故,一萬次的遇見,難得有一次會有家長很禮貌地與我打招呼。

  斗轉星移,時光流逝,從家長們的年齡比我們大到與我們的年齡差不多,到如今的學生家長比我們的年齡小很多,我卻早已養成了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習慣,不再願意做她們眼中的透明人。

  上廁所的當頭,我聽見L同學跟其他四位男同學說了一句:“我們一起大聲喊師母好”。

  我還沒反應過來,齊刷刷的“師母好”已經從五個大男孩的口中傳了過來。讓喉嚨沙啞的我很是意外,條件反射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只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同學們好”。

  從L同學的身上,我感受得出,他的母親一定是一個很有修養、很會培養自己孩子的好女人。

  我相信,一個懂得尊重女性的孩子,他將來一定也是一個懂得尊重他妻子的好男人。

  這麼多年來,師母喊得最歡快的,也就那麼幾個學生。我印象最深的,還是我琪兒那一屆的學生,也許是琪兒的緣故,我才關注得比較多。

  老公教了二十幾年的書,帶出的學生無數。逢年過節看望老公的學生很多,過得了我眼的,可以說,少之又少。

  其實,大多數的家庭,都是女人在帶孩子,在教育孩子,在陪伴著孩子的成長,所有的一切,都離不開母親們的親力親為。

  母親是影印機,孩子只是母親的影印件,從孩子的身上可以看得出他們背後的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高貴,還是平凡,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