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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石魯的山水歷史畫和筆墨歷史畫論文

評石魯的山水歷史畫和筆墨歷史畫論文

  在社會的各個領域,大家都經常看到論文的身影吧,論文可以推廣經驗,交流認識。相信很多朋友都對寫論文感到非常苦惱吧,以下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評石魯的山水歷史畫和筆墨歷史畫論文,歡迎大家借鑑與參考,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1949年以後,由於各種因素的影響,中國畫創作被放置到了一個全新的外部環境中,以革命題材為主的歷史畫創作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雖然齊白石、黃賓虹這樣的老一輩藝術大師已經無力再去作出什麼更改,但中青年藝術家卻是必須要改變的。在那一段漫長的歲月中,中國畫作為一種重要的公共藝術,它的繪畫美學已經有了驚人的變化。

  但仍然有不少能夠真正經受住時間考驗的歷史畫創作,其中石魯的《轉戰陝北》和《東渡》尤為重要。它們不僅敘事恢弘、撼人心魄,更重要的是突破簡單教條,以傳統繪畫精髓為時代創作的根本,進而創造出具有鮮明民族特色的中國歷史畫新樣式。在這樣的作品面前,我們不禁會思索:是什麼造就了一個如此輝煌的歷史畫巔峰,它對我們現在歷史畫創作又有何積極的借鑑意義

  1959年初為了給國慶10週年獻禮,石魯接受了中國革命歷史博物館的命題創作《轉戰陝北》。這是一幅真正的歷史畫傑作,但它首先是一幅山水畫,是純粹中國藝術的表現形式,是在西方歷史畫情境中無論如何也不能衍生出的中國式的創造,是一幅山水歷史畫。

  《轉戰陝北》在第一時間抓住觀眾的,是一片氣勢雄壯的群山。熟悉中國文化的人都知道,山水畫有一個時空概念,但是並不確指為某時某刻的某地,觀眾也不會將注意力集中在如西畫一樣的典型時刻上,而是習慣於對一個比現實更為宏大的時空進行把握。作為長安畫派的代表人物,石魯無疑熟悉黃土高原的風土人物,他畫的山是黃土高原的山,畫中透現的感情是那個時代真摯的感情,《轉戰陝北》完成了對比現實更為宏大的時空的把握。

  但石魯又何嘗在畫山,他不只是在畫一幅只有傳統山水意境的山水畫,他還在畫人,在以山喻人。以如此手段創作,石魯不是首創者,郭熙在《林泉高致》中就曾經以君臣比擬山水畫中主峰和次峰的關係,但有著君臣關係的山水畫又何能成為高揚革命精神的歷史畫石魯的高妙之處正在於此。他在當年《美術》6月號上發表的《創作雜談》中說:風景(山水)畫可以透過曲折的關係表現人的偉大,描寫山的雄偉,就有人的存在,有時代感情。有時,它比直接描繪人物的畫還有獨到之處。〔1〕這段文字清楚地透露了石魯的創作目的,那就是要創造一幅超越人物畫的、具有時代情感的和表現人的偉大作品。《轉戰陝北》達到了這個目的。

  作為突出的山水歷史畫,《轉戰陝北》還有一個精妙之處,是它的點題功夫,這也是石魯諳熟傳統的一個證明。一個轉字,既表現為畫面山勢的轉折,又寓示著1947年那場革命戰爭的轉折,轉折起伏的山間隱藏著以山崖上的戰士和馬匹為象徵的千軍萬馬,他們直接導致了戰爭形勢的轉折。畫家用了傳統的藏字訣,用隱蔽的手法超越簡單人物群像的描繪,在這裡藏和不藏已經是兩個境界了。一個戰字,由畫面上的三位戰士和馬匹點出。觀眾可以想象,如果沒有他們,僅僅保留毛澤東的主體形象,那麼就沒有戰的意味,這幅畫就只能是毛澤東感懷祖國大好河山的詩意畫了。就這樣,轉、戰、陝北(山水描繪)被《轉戰陝北》成功地描繪了出來,這個標題實際代替了傳統山水畫中題寫詩歌的功能,既是歸納,也是引申。文革前夕對這幅畫有過一次全國性的批判,意見集中在對作品懸崖勒馬和走投無路的解釋上,則完全是不懂中國畫美學的誤讀或別有目的`的歪曲。

  (轉戰陝北)

  64年石魯為建國15週年而創作的《東渡》,成為其歷史畫創作的又一典型代表。

  1948年毛澤東從延安東渡黃河,進入華北,從此中國革命也從戰略防禦進入了戰略反攻階段。《東渡》表現的就是這個重要的歷史時刻。由於原作丟失,現在只能根據一些間接的資訊來推測《東渡》的真正面目。但即使如此,我們仍然能夠跨越時空,感受到石魯傾注在這幅作品中的特殊魅力。《東渡》是一幅以人物為主體的作品,但完全區別於其他人物畫的創作模式,它不強調以寫實手法完成對具體人物的刻畫,而是突出筆墨,突出以筆墨牽帶出的文化精神。在這幅作品中,河面似乎在翻湧,人物則在各種自然力量的聚散中頑強地保持平穩,作品動感極強,這種壯觀景象給人以巨大的視覺衝擊。畫面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石魯獨創的金剛挫筆法寫成,所謂力聚千斤,錚然有聲。

  所以觀眾首先注意的並不一定是畫中所描繪的事物,而是一股鮮活的筆墨之氣奔湧而來。但這又與《東渡》的歷史畫主題完美契合,它們指向的同為那個更為遼闊的壯美空間。因此我稱《東渡》為筆墨歷史畫。雖然在一些人看來,中國畫傳統與革命題材的美術創作之間有一定的隔閡,但《東渡》突破重重障礙,已經進入了一個大化境界。這時候的石魯風格完全成熟,如果說《轉戰陝北》代表石魯藝術的獨立,那麼《東渡》就是這個獨立之後的巔峰。

  筆墨是中國畫創作中無法迴避的一個問題,石濤說得好筆墨當隨時代,傳統的中國畫大師不僅僅要是筆墨的大師,還要是創造時代筆墨的巨人,這一點最為可貴。檢點20世紀的繪畫大師,又能有幾位創造了時代筆墨而狂歌當哭的石魯,種種機緣,執拗地選擇了這樣的道路。畫有筆墨則思想活,無筆墨則思想死。畫有我之思想,則有我之筆墨;畫無我之思想,則徒作古人和自然之筆墨奴隸矣。〔2〕這一段文字把很多問題都說得很清楚,但畫家的真知灼見,該是用多大的代價才可以獲得!《東渡》就是最好的證明,它啟示我們不單是筆墨可以穿越時空的歷史魅力,更重要的是傳統能夠很好融入時代的藝術真諦。

  石魯之後的筆墨大多乏善可陳。當我們在為筆墨問題喋喋爭辯時,是否曾想到幾十年前石魯就已經開始了一個人孤傲的血戰所以,不是筆墨等於零,也不單單筆墨是中國畫的底線,根本是筆墨不隨時代等於零!而在一些大題材創作的問題上,我的疑問,有多少不為素描所佔領而展露出中國的筆墨我不是筆墨至上主義者,但我懷疑沒有筆墨還能不能稱作中國畫

  歷史畫的創作應該遠離簡單的圖解,它首先是藝術創作,尤其是在和平的年代,要用藝術的力量去感染人。我想要吸引更多的觀眾,民族藝術中的許多精粹值得藝術家們借鑑。不是說重大歷史題材的美術創作就與中國的繪畫傳統格格不入,而是其中有許多深邃的東西需要用心用力去挖掘。石魯的創作,給我們做出了榜樣。

  從《轉戰陝北》到《東渡》,我們不僅能夠看到有純粹民族藝術特色的中國歷史畫創作,更能看到一位真誠的藝術家如何在歷史與現實中的血戰!畫家後來瘋了,《東渡》也丟了,70年代他還把美典神畫成血神,一切預示著藝術創作的艱難。但一枝利箭已經射向天宇,願石魯的創造不要成為中國歷史畫的一代絕響!

  註釋:

  〔1〕葉堅、石丹主編《石魯藝術文集》,第57頁,陝西人民美術出版社,20xx年。

  〔2〕同〔1〕,第16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