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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的學業壓力與抑鬱同伴支援的緩衝作用論文

青少年的學業壓力與抑鬱同伴支援的緩衝作用論文

  1問題的提出

  抑鬱是最普遍的心理障礙之一,在精神病理學中有“流行性感冒”之稱。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資料,抑鬱居致殘原因之首,並且從疾病負擔方而講(如殘疾和死亡),到2020年將會成為第二大最重要的障礙回。許多研究一致表明抑鬱在青少年中的發生率和流行率急劇增長。在西方國家,10%到40%的青少年遭遇抑鬱的折磨。在中國,青少年抑鬱的發生率在17.9%到42. 3%之間。

  研究發現,生活壓力事件比如青春期、轉學、重大疾病或者傷害都能引發青少年的抑鬱體驗圈。在不同文化背景下,這些與年齡相關的負性生活事件在型別和頻率上呈現出不同。舉例來說,對南非的兒童和青少年來說,最常見的壓力來自於新兄弟姐妹的出生或者收養回。對挪威青少年來說,最常見的負性生活事件來自於親人遭受重大疾病或傷害。在中國,學業壓力是青少年遭受的常見的負性生活事件。

  中國青少年生活背景的一個典型特點是應試取向的學校教育。傳統意義上,學業成績在中國文化中佔據很重要地位,並且也是當代中國青少年最重要的追求圈。例如,我國的初中畢業生要想進入高中求學的話,都要參加政府統一組織的中考,他們必須透過競爭以取得進入當地更高水平高中的有限入學名額。學生能否被這些重點高中錄取取決於他們的成績是否達標。因此,不難想象,學習成為中國教師用來評價學生的一項最通用的參照指標之一回。由於接受高中教育和後續更高水平教育的機會有限,青少年必須爭取在學校裡將學習做到最好。研究發現學業壓力是中國青少年的關鍵性壓力來源,並且是引發青少年抑鬱的危險因素叫。因此,在本研究中我們預期,初中生的學業壓力能夠正向預測抑鬱。

  同伴關係與青少年的抑鬱有密切聯絡。研究發現,同伴的支援性關係是青少年在遇到危險情境時的一項重要的保護因素,缺乏同伴支援會加重青少年的抑鬱症狀叫。同伴支援是一種基於尊重、分享、互助而建立的給予和接受幫助系統。透過支援、友誼、責任共享等途徑,同伴可以為青少年提供情感支援、資訊支援和工具性支援,青少年經常遭受的孤獨、抑鬱等問題會慢慢在這種支援中得以化解網。我國青少年所處的集體主義文化更加重視社會的和諧、關係的和諧,同伴支援更可能會減輕青少年的抑鬱。因此,在本研究中我們預期,初中生的同伴支援能夠負向預測抑鬱。

  在心理病理學研究領域,儘管置身於危險因素中,很多兒童和青少年仍表現出積極的適應、經歷正常的發展軌跡併成長為健康的`成年人網。這一現象的核心概念是心理韌性。心理韌性被定義為儘管個體經受對心理發展存在明顯威脅的壓力源,仍能促使個體有良好表現結果的保護性因素、過程和機制叫。保護性因素被認為能夠減輕危險因素的危害,或者作為而對逆境的緩衝器。許多研究發現,保護因素不僅能直接作用於抑鬱,還能與危險因素存在互動作用,並因此調節壓力事件與抑鬱之間的關係圈。根據心理韌性理論,同伴支援作為青少年的一種保護因素,有可能在學業壓力與抑鬱的關係中起到調節作用。因此,在本研究中我們預期,同伴支援能夠緩衝初中生的學業壓力與抑鬱的關係。

  2研究方法

  2. 1被試

  本研究共抽取山東省的三所初中學生共計1297名,其中,初二學生729人,初三學生568人;男生683人,女生614人;來自農村的學生360人,來自城市的學生937人。

  2. 2測量工具

  學業壓力採用青少年生活事件量表(ASLEC)中測量學業壓力的分量表。該分量表有五個專案,反映來自學校和家庭的學業壓力程度。被試需要報告這些專案中哪些是其曾經經歷過的。對於曾經經歷過的專案,需要評定事件對其造成壓力的主觀感知,量表採用五點計分,1為一點也不,5為非常嚴重。在本研究中,該分量表的內部一致性信度(動是0. 64。具體題目如:“考試失敗或不理想,學習不理想”。

  同伴支援採用青少年心理韌性量表回中測量同伴支援的分量表。該分量表有三個題目,反映青少年所受到的來自同伴的支援。採用四點計分,1為完全符合,4為完全不符合。本研究中,該分量表的內部一致性信度(動是0. 80。具體題目如:“我的朋友非常關心我,當我有困難時我的朋友能夠幫助我”。

  抑鬱採用流調中心用抑鬱量表中文版測量抑鬱症狀,共包括20個專案,反映主要的抑鬱維度:抑鬱心境、自罪和無能、無助和絕望、精神性運動遲滯、食慾不振以及睡眠障礙。被試需要根據自己過去一週的感受對每一專案進行評分,0是沒有或幾乎沒有,3是大多或總是。本研究中,該量表的內部一致性信度(動是0. 87。具體題目如:“一些通常並不困擾我的事使我心煩,我覺得別人厭惡我”。

  2. 3施測程式與統計方法

  以班級為單位進行團體施測,主試均為具有施測經驗的心理學研究生。施測之前,研究者對主試進行指導語、問卷內容以及施測注意事項的專門培訓。施測結束後主試統一收回問卷。採用SPSS11.5進行資料錄入和統計分析。統計方法包括皮爾遜積差相關、多因素方差分析和等級多元迴歸分析。

  3討論

  3. 1青少年抑鬱的城鄉、年級和性別特點

  本研究發現,青少年的抑鬱存在顯著的城鄉差異,農村青少年的抑鬱水平顯著高於城市青少年,這與國內外的研究結果相一致。抑鬱的這種城鄉差異可能與城市和農村的生態環境存在差別有關,相對而言,城市的基礎服務設施更完善,保障措施更得力,青少年更容易獲得各方而的支援和幫助,他們的生活學習壓力相對較小,從而抑鬱水平較低。本研究還發現,青少年的年級差異不顯著,這與國外的研究一致但與國內的研究不一致圈。在此需注意的是,國外的研究考察的是7—10歲的學生群體與11—16歲的學生群體之間的抑鬱水平差異,而國內的研究考察的是初一與初二學生之間的差異,這些研究的被試年齡段與本研究存在差別,因此在做出推論時應謹慎。

  另外,本研究發現,抑鬱的性別差異不顯著。關於抑鬱的性別差異問題,國內外的研究結論不一致。有的研究發現,抑鬱不存在性別差異;也有研究發現,抑鬱存在顯著的性別差異,女生的抑鬱水平要高於男生。有學者認為,抑鬱在性別上的差異到青春期後期才會出現。國外一項10年的縱向追蹤研究發現,在青少年13—15歲時,微弱的性別差異開始顯現,在15—I8歲時,開始出現明顯的性別差異本研究的被試年齡基本處於13—15歲之間,剛好處於微弱的性別差異開始顯現之時,因此未發現性別差異也是合理的。總之,在青少年階段,抑鬱的性別差異逐漸顯現,但要想獲得一致的結論似乎較為困難。

  3. 2青少年學業壓力、同伴支援與抑鬱的關係

  在學業壓力與抑鬱的關係方而,本研究發現,學業壓力越大,青少年的抑鬱水平越高。這與我們的預期是一致的。對於中國青少年來講,學習不僅意味著知識的掌握,還涉及到班級榮譽、家庭責任、個人前途等多種因素,因此,諸如考試失敗、升學等學業壓力事件對於初中生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另外,本研究發現同伴支援能夠正向預測初中生的抑鬱水平。這與前而的假設也是一致的。同伴支援可以為初中生提供情感、資訊和工具性幫助,從而可以幫助而臨困難的初中生解決問題,即使無法提供實質性幫助,也會給當事人情感方而的慰藉,從而避免心理問題的產生。在我國的集體主義文化中,同伴支援更可能發揮積極的作用。這啟示我們在學校教育中要充分發揮青少年同伴的積極作用,從而彌補家長、教師不便或不能發揮作用的領域。

  3.3同伴支援對學業壓力與抑鬱關係的調節作用

  本研究發現,同伴支援能夠緩衝學業壓力與抑鬱之間的關係。對於同伴支援水平較高的青少年來講,學業壓力對於抑鬱的正向預測力較弱,而對於同伴支援水平較低的青少年來講,學業壓力對於抑鬱的正向預測力較強。這表明,如果初中生擁有較多的同伴支援資源,那麼其而臨的學業壓力對其產生的負而影響相對較小。互動效應是心理韌性研究的核心和靈魂,是心理韌性概念區別於其它相關概念的最重要的特徵國。正因為同伴支援等保護因素的存在,才使得經歷學業壓力等危險因素的青少年群體出現分化,有的青少年並未表現出預期的抑鬱症狀。實際上,除了同伴支援之外,還有其他一些保護因素也可能會對學業壓力與抑鬱之間的關係起到調節作用。心理韌性動態模型指出,保護因素不僅來自學校、家庭、同伴和社會,而且還來自於個體內部。這些因素對於而臨危險因素的青少年而言,如何起到保護作用需要進一步開展研究。

  3.4對教育的啟示

  本研究發現,農村青少年的抑鬱水平顯著高於城市青少年。該結果啟示我們,農村青少年而臨的抑鬱風險更高,因而更容易出現自殘、自殺等極端事件。由於我國社會的城鄉二元結構仍沒有完全打破,農村青少年的生活、學習條件普遍比城市青少年差,而且他們的父母更多為生計奔波,或者外出打工,照顧、監督青少年的責任完成得並不好。在這種情況下,學校更應該發揮教書育人的重要作用,為農村青少年提供更多的保護,從生活上、心理上給予更多的關心和幫助。

  本研究還發現,學業壓力能夠顯著正向預測青少年的抑鬱水平。如果青少年而臨的學業壓力過大,那麼他們很容易受到各種抑鬱症狀的困擾,嚴重的情況下甚至會自殺。這啟示廣大教育者,雖然學習是青少年受教育階段很重要的任務,但施加在青少年身上的壓力不能過大,而且當青少年遭遇考試失敗、學習困難時,教育者應該主動與他們溝通、交流,及時幫助他們解開心結,疏導不良情緒。在此要注意的是,如果只是個別青少年感受到較大的壓力,那麼教育者更應該從青少年自身的學習方法、態度、習慣等角度予以幫助。而如果大多數青少年都感受到較大的壓力,那麼教育者首先應該反思學習安排、課程設定等是否有需要調整的地方。

  在本研究中,同伴支援的積極作用得到了驗證。同伴支援不僅能直接負向預測青少年的抑鬱,而且還能緩衝學業壓力所帶來的消極影響。該結果啟示我們,雖然降低學業壓力是減少青少年抑鬱水平的重要途徑,但完全消除學業壓力是不現實的。要降低因為學業壓力而造成青少年抑鬱的發生機率,充分發揮青少年同伴群體的作用是較好的選擇。同伴群體不僅能在學習輔導方而發揮作用,也能給予青少年情感、生活上的幫助。學校教育者可透過建立青少年正式群體來發揮同伴支援的作用,也可以適當鼓勵和引導非正式群體的形成來實現同伴支援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