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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跡女人散文

浪跡女人散文

  母親這人,給太多人以深刻的影響,她極富有女性的魅力,帶有潑辣和溫柔雙層性格,熱情洋溢卻略有傲氣;她和傳統的農村婦女一般隨性,卻活出時代女性的雅緻。

  母親脾氣很倔,她沒有一般女人那種撒嬌的天性,所以她是不會居限於現實的束縛的;根據母親自己說,在她初中的時候,她還算得上是好學生,成績也很好,可母親的天性愛玩,有一次隨著男生出門聽戲,被同學告發後受到了老師的嚴厲指責,須知,在那個年代,男女生的關係是很隱晦的,所以母親的老師就要求母親寫保證書——可是,這不寫保證書還好,一要求寫保證書,母親的脾氣就上來了,她開始拒絕去學校,開始抗議,直至最後退學。母親在她青春的時候,以她的倔強完美地詮釋了她的一花獨放,鮮明不屈的個性,想必,在當時是讓很多懷夢的男生傾覆的。

  對於這樣的倔,是母親根深蒂固的美。因為這“倔”根深蒂固在她的骨子裡,所以誰也改變不了,哪怕是後來和父親戀愛,結婚,母親都是衝破世俗規矩的。按照當時閩東家庭的規矩,這婚嫁的事情,還是要守老理的。沒有父母同意,那就是不孝,不道,會招人閒話與鄙棄的。但母親不怕這些陳規老理,哪怕姥爺和姥姥萬般阻撓,她也是要談一場自由的戀愛;她的不懼怕,驚到了大夥,因為母親當時嫁給的是幾乎一無所有的父親,大家都勸母親放棄,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嫁了更好;可是母親說了,她就喜歡父親,就喜歡帥氣的,錢財在於她看來,沒有愛與感覺來得重要。

  當然,母親是倔強得堅強,倔強得溫情。這麼多年來,她雖沒有做到一個女人該有的模樣,她亦是懶於洗衣做飯。但她卻做了所有女人的榜樣。青春的年華里,她和父親風雨無阻,做了男人都喊累的活計,伐木,搬運,從一個大小姐蛻變成了一個農村婦女,上山下山,做著本不該屬於的她的事情。累了,痛了,擦擦眼淚,幸福了,就笑給別人看;一開始的窮困,並沒有打消她對幸福的追求,她和父親一起,奮鬥,拼搏,雖是倔脾氣,略帶的潑辣,卻並不會失去雅緻的氣息,所以在那些困苦的日子裡,母親帶給人的,是一個美麗堅強的閩東女人的形象。

  而時到今日,家裡早已擺脫當年的困苦,走上了富足豐腴的生活。變化的'是歲月,不變的是母親那剛柔並存的性格。

  她從不嫌棄自己的朋友,講的是男人一樣的江湖義氣;不論是商場上,還是情感上,母親從來不會歸於只是考慮自己得到什麼,她所在意的先是江湖義氣,其次才是利益與效益,她能有男人的思慮角度,亦會像男人一樣,蕩氣迴腸,凌然不懼。

  當然,母親還有溫情綿綿,暖人心絃的點滴;溫情的母親於生活中並不少見,我所能記得的最深映像的是,母親最皮子上雖是不太喜歡奶奶的,但每次我一個人回老家的時候,又都是她塞給我錢,要我多買些吃的帶回去給奶奶;雖然這些於我也是迷迷糊糊不太明白,但我能感受到,那依稀的溫暖。

  母親本是生活的藝術家——這體現在她的自我審美的高度認可,以及那一身的藝術氣息。首先,母親是愛美的,和大多數女人一樣,母親喜歡買衣服,買裙子,買各樣的美麗的高跟鞋,當然,也會有各樣的進口的高檔的皮包和化妝品;但是不同於人的是,這些外在的事物,在別的女人身上看是虛無而且俗套,但在母親身上,卻盡現了無盡的雅氣——這些得益於母親與生俱來的的藝術氣息,她懂得時尚,所以均勻淡雅的搭配極致得符合了時代的韻味,也極致得配合了她自己的一身氣息,淡雅而且高貴,她可以穿那些連青春曼妙女子都不敢穿的豔色,可以背妙齡少女的包,而且一點都沒有不妥,完美且極富視覺美感,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她亦是一個看遍塵土的舊女人。

  除此之外,母親還愛歌唱,喜歡舞蹈,她喜歡奔放,也喜歡寧靜,她的敏感,造就了她的藝術天分,所以不用別人指點,也不用學,她便可以唱出年華,舞動歲月,雖不及傾國傾城的美,卻比傾國傾城來得意味深長,雖沒有驚天動地的波瀾,卻有著深遠漫久的藝術美。平地裡,只要給她一曲子,她就能隨性舞出風華,不管是《江南style》,還是《菊花爆滿山》,《茉莉花》,各樣的曲目給她,都會舞出不同的感覺,她羞雅的身姿,美麗的迴轉,是屬於20歲少女的,是屬於她自己所獨有的。我想,我對藝術的敏感與熱愛,該是來自於她的影響,她的遺傳,所以我才會從小就熱愛文字,對文字,對藝術,情有獨鍾。

  但不論如何,母親卻終究是隨性的女人;不過這樣倒是好的。母親隨和的性格給了我足夠的成長空間,不至於讓我和其他孩童一樣被框在了一個模子裡,沒了自己的模樣,也許母親是明白的,這樣子於我是更好的成長。而母親的隨性,亦是讓我有了這樣的生活態度。

  一直以來,母親都是以貪玩而聲名遠揚,幾乎是每一個認識亦或者是不認識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浪跡的女人”,她雖在意一個家的溫馨,卻不會踏實地守在家裡,對於我來說,除了每日一頓午餐時間能與她見面搭訕幾句話外,平日的時間已很難有時間見到她,他所忙碌的是,今天,明天,亦或者是為了的時間,該如何玩,去哪裡玩,她無時無刻不在策劃著下一趟的旅程,可能是杭州,也可能是廈門,可能是北部的一個鄉鎮,也可能是臨近的一個村莊,她喜歡遊走,所以在我看來,她是一個浪跡的女人,甚至,我還認為,如果給她足夠的資金和足夠的時間,她肯定會環遊世界,然後就真的把我丟下,剩下一堆的衣服叫我自己去洗。

  此時,我寫著這些文字,卻已不知道她在哪裡,也許是在這個城市的一角,也許是和父親在一起,亦或者是,她在一個,屬於她的舞臺,大聲地歌唱。她極富有的藝術魅力,她是生活的勇者,她和傳統的農村婦女一般隨性,卻活出時代女性的雅緻,她細心去不拘小節;她有著完美女人該有的模樣,但她並不完美,也因為這樣的不完美,所以她可愛,所以我待她只是最親暱的朋友,我們從來都是朋友般交談,生活,用滑稽逗笑彼此,以隨和渲染生活。

  她是一個浪跡的女人,活出女人的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