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悅的書散文
這是十二點零一分的農忙的夜晚,來悅還在讀書。
同往常一樣,燈光亮在每一個角落,安靜而平寧。那端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眼神透徹,心底波瀾不驚。
來悅是不幸的,卻又是萬幸的。小時候的父母離異,父親的不積蓄,好在她的近親給了她第二次生命,還是務農,不富裕的家庭,卻給足了太多。十四歲的'青春是愛美的,夥伴的蕾絲裙典雅高貴,她默默喜歡,姑母為她買,卻忙說不愛。怎能不喜歡,是有太多的理由牽絆,無奈。但是她已經滿足,關愛是最美的蕾絲。過冬的棉襖總是不缺,每餐都是溫飽,書也念得好,來悅是愛讀書的。這樣的日子好像不錯。
是嗎,看吧。
她早已嚐遍暴怒的情緒,在這樣輕輕年華。她的姑父,一直把她當做吸血鬼,寄生蟲和無能的小人物。在她一有空時便叫去做一些或大或小的繁雜事,有時是在早晨還來不及洗漱的時候,語氣不善。已經麻木了。在做長久而重複的工作的時候,她不像讀書時那樣活躍的思維了,倒像患了病似的,拖沓,庸慢。而這更換來姑父的暴脾氣,在飯桌上怒目圓睜已是家常便飯,‘你要曉得,你是吃我掙得錢,’‘你倒是狡猾,賴在我家不走。’一聲怒罵,一聲嗤笑。還有姑母訓斥姑父的聲音,混雜到一起,什麼也聽不清了。
她覺得她必須要走了,她怕這種殘暴,怕自己成為米開朗琪羅式的悲劇。但是她走不得,她還得居人簷下,還得在麻木和讀書裡,在關愛和暴怒裡沉浮。
於是她離不開書了。
默默地熄了燈,默默地睡下了,兩行清淚流下,成了冰川紀的冰凌,成了夜裡的寒流,再也散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