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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作文四合屯遊記

高中作文四合屯遊記

  懷舊心深切,總想再去看看當年兒時躲匪思家肝腸寸斷的地方。究竟那個地方現在是哪裡,一點都不知道。

  從東豐乘公交車在南屯基下車,憑記憶的方向,沿著鄉水泥路向西往南福興村走去。路過南屯基5隊,想去打聽一下,兒時對我最好的老爺爺的情況。進了屯盡力收索舊時的印象,琢磨當年的房屋、道路的痕跡……一切面目全非,一些地方彷彿是當年兒時玩過的地方,但又叫不準。經詢問,原來我老爺爺已於3年前患腦梗病故,我非常震驚和難過,可惜晚年沒有見到他老人家一面就永別了。

  從南屯基7隊路過,一路上不斷打聽,冒蒙向南福興4隊步去。早春3月的上午,天空段段朵雲,在西南微風的推逐下,緩緩在頭上飄過,在遍是玉米茬的大地上,在隱約的屯堡中,在山嶺丘陵中投下斑斑暗影兒,卻又毫無留戀地移向遠方……這正如人間的聚散離合,一切都隨著時空的`掠過而失去不再復返。走著,沉浸在當年的回憶中。大約是在1945年夏季,父親帶我到三合屯(今南屯基5隊)躲匪,住在我老爺爺髙殿貴家裡,老爺爺比我大10歲,叔伯爺雖不是親爺,但勝過親爺,他怕我想家就長領我玩關照我。一次我想起媽媽哭了,看我哭得傷心,他也失聲痛哭,我不哭了可是他卻難止嗚咽。他看著我滿是淚痕的臉,握著我的手說:“要是你媽活著,有人照顧,你能這樣偷偷地哭嗎?才9歲的孩子……”他這一哭屋裡的人都哭了。我媽病故那年秋天,他去我家看我,晚上和我一個炕上睡覺在我身邊給我講故事,白天領我到挺遠的北山地格的柳樹趟子裡找“洋拉罐”,邊找邊說:“樣拉大哥你快來唄!……”不管他採到多少回家一個也不留全給我,只要我玩的開心他就特高興。他家在三合屯住,過些日子他就來永興村我家哄我玩。時間長了他不來,我就想的病了蔫吧不語了,父親就去把我老爺爺找來領我玩兩天,我的病就好了。

  身邊一兩轎車飛馳而過,撩起一股灰塵,捲去了我的回思。前邊是一個上百戶人家的屯堡,全是磚瓦房,不少四合院,鐵大門。寬敞的院內鵝鴨成群,牛棚中幾頭黃牛,手扶拖拉機,苞米樓子幾丈長滿裝著金黃色的包米棒子……院內的菜地已經壓上了一層新的黑土凍塊,那是把稻地裡的凍淤土弄來改良土壤。

  在這裡打聽冷家街,少有人知道。一位70多歲的老丈說:“這就是‘四合屯’,土改前這裡只有4戶人家就叫四合屯,現在是南福興4隊。”我又打聽原來的親屬張國祥、張子文等親人,他說:“土改前他們在這住,後來都搬走了。張國祥早已過世,張子文也在土改前搬走了……”張國祥是我嬸的父親,是我的姥爺,記得那是在三合屯躲匪後期,父親回家侍弄地,我就跟著叔叔來四合屯。那時我姥爺還梳著小頭辮,盤在頭頂壓在帽子底下,一副老農裝束,說話有點口齒病,全家10多口人,租地種還僱了一個夥計,家裡的有勞動能力的男人都起早貪晚地下地勞動,我表哥張子文是他家唯一有點文化的人,家裡的大事小情他是主要參謀,也常談時局、國事。那時東豐街裡是中央軍把守,鄉下常有八路軍來去,進城裡辦事得有“路條”證明是老百姓,家裡人進城他就把路條寫好,到村裡蓋個公章就可以了。

  當年我在這裡住了5個多月,真是度日如年。那時正是欲脫不能欲哭無淚,心如火烤油煎,盼望早日回家跟父親、姐姐團聚。常常獨自默默在街上含淚北眺那起伏的山嶺,那一個個山崗由綠變黃,我的身體也由胖變瘦。在一起玩耍的同齡孩子,都有媽媽、哥姐照顧,而我自知寄人籬下的身份整日大氣不敢出,別的孩子欺負我就只好忍氣吞聲獨自流淚,衣服贓壞無人過問,嘗透了沒媽孩子的寂寥和苦惱。

  山河尚在,60多年之隔已是面貌全非,也許再晚來幾年,老人都不在了根本就找不到這裡了!那是一段牢牢印在我幼小心靈中的一段難以忘懷的苦痛經歷。天近中午,風颳的大了些,身上有些冷。我沿著來的路線回走。不時地回過頭來,看看這個屯堡,不時地眺望北邊的起伏的山崗,收索舊有的影子……是的,一切都舊貌換新顏了,一些年高的親人都紛紛過世,再相會也只能在午夜夢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