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戀散文
今晨,依舊在夢裡相約,你著素白的長裙至天而垂。是風,一股強勁的罡風,撕扯著你寬大的裙裾,如紙片般紛紛揚揚而下,我聽見你低沉的嗚咽,飄落於長天,卻又愛莫能助。
忽急地被急促的開門聲吵醒,小陳興奮地跑了進來,激動地說:“又下了,比昨天大,地上全白了。”我啞然,塞北的雪,又一次走入我的夢中,眼前是真實的你,熱血沸騰了,南國的遊客,北國精魂,終於邂逅了。
披著風衣跑了出去,在曠野中獨自佇立著,一任朔方道上撲來的.寒意侵襲著我的肌膚。零下20度,冷我不在乎。因為我想看,你亮麗嬌小的身軀,如何自神秘的天國而降:如訴說著的天意——斷斷續續,如玉女的驚魂——恍恍惚惚,如侍花的神英——柔柔曼曼。那樣輕盈,那樣瀟灑,那樣莊嚴,那樣的高貴,飄飄搖搖,無休無止,沾滿了衣衫,又無聲地滑落了。偶有扯皮的三兩片,竟從領際撲進懷中,直覺絲絲涼意,欲尋也尋他不著。我不知道往後能否再次相遇,人生的無奈,不乏種種。雪花飄在腮邊,眉梢,唇際,怪癢癢的,像是愛人的撫慰,如母親的叮呤。獨立曠野,心身融入這潔白的世界,渾然一體,忘掉今夕何夕。
我心靜靜地等待,等待從天國帶來的福音;我心寂靜地守候,守候那天門開啟的一刻。毫無纖塵雜想,似乎有超然物外的禪宗啟示,如能化為一片小小的雪花嗎?在這無邊的黃土塬上,飄飄灑灑,還有什麼比這更絕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