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抒情散文
晴朗許久的天,今日終於被朵朵散亂的雲擠滿,太陽也無了蹤影。即使如此,風仍然顯得珍貴,不輕易給予世人。天氣悶熱無比,心情煩躁不安,卻偏偏只能讓衣服貼在身上。我杵在風扇底下,盼著微弱得可以忽略的清涼降臨我的身上。風扇卻也累了,轉得毫無精神。風扇的不盡職與我不斷撥出的熱氣讓本已悶熱的房間更令人煩躁。我開始祈禱,祈禱上天降一場雨,無論大小。
許是我的虔誠打動了上天寬廣的心,我看到窗戶外窄窄的的天空被烏黑的雲佔據著。那是可以帶來雨水的雲,因而我的心變得舒暢了些。即使仍在悶熱中掙扎,但我所期待的夏日的清涼或許就在不久後到達。也許黎明前都是黑暗的,而現在正處於魚肚白的階段。晨曦隨時都會到來,並且吹散霧靄,帶給睡眼惺忪的.人以清醒。我以為,這雨便是這晨曦。
我期待著,盼望著,時而將頭伸出窗外看看雲的動向,時而看著風扇發呆,時而盯著天空讓思想隨意馳騁。不知雲舒雲捲了幾次,亦不知風扇搖頭嘆氣了幾回,我終於盼來了我所恐懼的雷聲。閃電點亮房間的剎那,我迅速用手捂住耳朵,緊張等待雷聲的降臨。雷聲來得兇猛,輕易震亂我故作鎮定的心。雷聲過後,我深深地呼一口氣,心怦怦跳。我仍舊害怕打雷。沒過多久,雨滴開始自天降落,且愈降愈多,愈降愈急。待我終於不再那麼害怕雷聲的時候,窗外已是迷濛一片。
我慌亂地跑到窗戶前,看著仍舊敞開的窗戶有點猶豫。假使雨不會趁機偷跑進來,我並不願關上窗戶。窗戶是發現美的通道,就像眼睛一樣。如若我關閉了窗戶,便似把心靈裝在一個透明的空間內,即使仍能瞧見模樣,卻看不到最真切的面目。念及此,我便打消了關窗的想法,索性倚在了窗臺,看雨,聽雨。
雨勢很大,模糊了目之所及處;雨勢很急,低了窗戶外枝葉的頭;雨勢連綿,水的帷幕一簾接一簾,好不壯觀。我驚於其勢,迷於其朦朧。風也不甘寂寞,拼命地搖曳著窗外的樹木。不一會兒,外面的地上已經有著薄薄的一層流水,雨滴不停地在其上盪漾著花兒。花兒凋零得快,雨滴也不落後,暗暗較勁著。這是場沒有勝利者的競爭,他們永遠都有著相同的速率。
雨去了塵,不僅潔了地上萬物,便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事物在眼裡變得清晰,空氣在胸腔使人心曠,炎炎夏日,再也沒有比這更令人嚮往的。
雨聲因雨勢的磅礴而稍顯嘈雜。如若夏天暴雨的雨勢與春天綿綿的雨聲結合,那該是件多麼令人神往的事情。但凡是因為如果而美麗,亦因為如果而虛幻,虛幻即是不存在。即是不存在,那再迷人又有何用?雨天常常是容易傷情的,尤其是一個人聽雨的時候。不絕的雨聲猛灌進我的耳朵,帶來不同的感受。開始是驚喜,接著是平淡,最後絲絲情愫暗生心底。目之所視皆好景,耳之所聞味雜陳。一場雨,便讓心情跌宕,我許是太感傷了。
正自思索間,一陣涼意瀰漫全身,原來不經意間,雨水已經爬滿全身。我只得離了窗臺,換衣服去了。
夏日的雨來得匆促,去得匆忙,似乎只是路過的雲隨手潑灑了一大桶水。及至我換好衣服後,雨便停了。風雨過後是平靜的,不帶一絲躁動,包括人,包括物。目視前方,我深吸一口空氣,一絲清涼直抵心脾。遙望天際,一隅藍天不知何時已經出現,顯得格外澄澈。仰望蒼穹,我以為如此風雨過後,蒼穹定會懸掛一七彩虹。但我失望了。蒼穹只有著些薄如蟬翼,形似絲的雲,還有點點狀的藍天。
陽光總在風雨後。當一縷陽光落在前面那棵已被盡滌的樹上時,我明白,雨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