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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軟的回憶散文

溫軟的回憶散文

  公元1982年前後,還住在老家。老家是湖北江漢平原的一處鄉村,前臨府河,池塘、河汊、肥田是我們那兒的特色。那時,年歲還幼,只依稀記得村裡開了會,單幹、分田,不再掙工分。聽母親講掙工分年代的事,她還懷著我,有七八個月,因得罪了村支書,在孕期沒被照顧,反而被安排去草山打湖草的活,草山是府河二條汊河中間的一大片灘地,長了人多高的湖草,被打回了可以燒做農田的肥料,也可燒火做飯,去草山需乘渡船過河,草山裡還有些小汊口,母親後來對我說差點就沒你了,因為她挑著一擔草回時需跨過一個1米多寬的小汊口,結果沒跨過去,掉下去了。

  我沒有掉,後來草山成了我們的'兒童樂園,清晨和村裡一般大的小孩一起牽著各家的牛放到草山吃草,傍晚就騎著牛回家,基本一天就在草山上玩,賽青蛙、挖泥蒿、鬥雞、游水、打仗,不一而足。現在每回家,路過府河,從車窗看到草山,看到草山上悠閒的牛群,親切感油然而生。那是我們老家。老家有救過我的三叔,有背過我的堂哥,有戲過水的童伴,有各位叔伯嬸姨。

  兩個沒學會游泳的小傢伙比賽,看誰能走到最遠,四已經走到我前面了,水面已經沒到了他仰起的下巴,我得趕上,往水深處挪一腳,結果踩著的不是地,下面是空的,我沉到水裡,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邊手撲騰,一邊大口喝水,是三叔最先看到我,從水中央游過來把我拉到岸邊。我一直記得這事,三叔是不記得了,曾跟他談起這事,他都忘了。村裡面你幫我,我家幫你家,是很平常的,這些小事,哪記得那些?堂哥到記得黑夜裡揹我去鎮醫院時,我6、7歲大吧。半夜我發高燒,嚇人,父親在鎮上上班,媽一人帶著我們三孩子,只有敲鄰居大伯家的門,讓18歲的堂哥揹著我送醫院,從我們村到鎮上6、7裡地吧,背得他一身汗。感謝他們。

  但是,我越大離家越遠,回老家的次數也越少了。好多年沒回過了。最有印象的一次,是一年的春節,村裡難得熱鬧,因為象我們這些年輕人象約齊了一樣的都回了,往年因有的在東北,有的在南方,很難回得那麼齊。

  過年,我們村的風俗是家家會打餈粑,必須要趕在臘月三十里打完。那晚全村20多個小夥分工合作,抬著打餈粑的石槽,扛著打餈粑的木棍,從村南頭的第一家開始,一直到村北頭的最後一家打完。每到一家,叔伯嬸孃們將蒸熟的糯米飯乘點給我們嘗。我們就吃著糯米飯,輪起胳膊,幹勁十足,指揮我們的大伯有時會點評一下,誰家小子看架勢做事可以,誰家小子不象做事的樣子等等。有的抽菸的小子就趕緊拿出自己的煙發支給大伯,大伯,我給您敬根菸。旁邊的長輩會開玩笑怎麼,你要賄賂你大伯呀,就把我們這些人忘記了?小子們趕快給長輩們上上煙,大家是轟鬧一陣,笑一陣。一晚上,打餈粑年輕人輪著來,一點都不累。難忘這個熱鬧、祥和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