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港大道上的舊小屋隨筆
1973年10月16日, 對於德克薩斯州17歲男孩約翰·拉姆洛克來說,是無比陰霾的一天——在一場足球比賽中,他與隊友發生了激烈地碰撞,摔倒後致使脊髓神經受到嚴重的重創,頸部以下全部癱瘓,並且全身的供血系統都遭到破壞,一抬頭就會休克。
“他餘生坐在輪椅上生活的希望都沒有,”醫生對約翰的父母說道,“你們還是放棄吧,照顧像他這樣病人的家庭,最後95%都會破碎。”
但母親安娜決定把約翰帶回家裡——達拉斯普勒頓谷區北港大道上的一箇舊房子裡。此後,她開始每天幫兒子刷牙、刮鬍子,洗澡,替他換導尿管、擦屁股,每隔幾小時幫他翻一次身……像是在照顧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嬰兒。
但上天似乎有意要為難安娜——幾年後,她的二兒子亨特又被查出來頸部患有淋巴x,剛做過切除手術,丈夫又因為急性肺氣腫而離世。
此後,全家人僅靠亨特打零工以及少許的救濟金過日子,但安娜從不言放棄,她說,“我們唯一要做的.便是保持戰鬥力!”她每天都寸步不離約翰,給他讀書,讀報,只有在週六才會出去採購一些物品。
可約翰的狀況不斷,腸炎、尿道感染、血液中毒、肺部積液……這些病每年至少要來糾纏約翰一次,他被一次次地送往醫院搶救,但又一次次地安然無恙地回到家裡。
約翰30歲時,北港大道開始改造,一幢幢闊氣的大樓一個個拔地而起,成了富人扎堆的地方。房地產一次次地前來安娜拜訪,希望她搬遷,但得到的答覆都是,“對不起,這是我和約翰的家。”
過完88歲生日後,安娜的視力開始下降,反應也越來越慢,不久摔斷了一根肋骨,“你必須得休養,不能再幹活了。”醫生警告她。“那不可能!”安娜果斷地回應。然後,她為約翰在家裡舉行了高中同學20週年聚會,結果又摔了一跤,此後她便不能輕鬆地獨自行走了。
亨特開始照顧哥哥,每天下班後,他便急匆匆地朝家裡趕,然後煮上3杯咖啡,接著做飯……
53歲時,約翰再次住進醫院,這次他被不幸地告知“皮膚組織已經全部損耗殆盡了,我們已無迴天之術”。已是91歲高齡的安娜來到醫院看望一直在發高燒的約翰。
“媽媽,對不起,這次我恐怕真的要跟您說再見了,我知道這36年來,您很為難。”約翰哽咽著說。
“為難?”安娜大聲地回應道,“不,那是一種榮耀,你是為我而活,我也要為你而活!”
淚水順著約翰的眼角流了出來:“媽媽,我愛你,來世我保證一定會小心些,不再摔倒。”
當亨特把母親送回家,回到醫院時,約翰已經平靜地辭世了。“我必須先走,這樣媽媽才會放心地走。”護士向他轉述了哥哥的這句遺言。
“我們很快會見面的。”在約翰的葬禮上安娜說道,之後她便有些神志不清。兩週後,安娜永遠地睡去了。
亨特把約翰的那張床送了出去,然後掛出了“此屋出售”的牌子,人們都以為一座新的豪宅即將要出現了。
但一年了,亨特卻一直沒答應任何一位買主,即便他們開的價非常之高。不久後,人們發現亨特將老房子重新裝修了一下,亨特對一個前來想買他房子的人說道,“這兒一直是一個美好的家,一直都是, 我想我此生無法離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