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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鶴樓》崔顥唐詩鑑賞(2)

  【崔《黃鶴樓》鑑賞】

  黃鶴樓舊址在今湖北省武漢市長江大橋武昌橋頭。

  相傳始建於三國東吳黃武二年(223)。武昌古時叫州。據《元和郡縣誌》記載:“州城西臨大江,西南角因磯名樓,為黃鶴樓。”也有傳說記載,三國時·1297·《唐詩鑑賞大典》

  一個名叫費文的人登仙,曾乘黃鶴在此樓休息,因此得名黃鶴樓。這使千年古樓蒙上了神奇色彩,更加聞名天下。更多唐詩欣賞敬請關注“習古堂國學網”的唐詩三百首欄目。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詩人漫遊到了這裡,乘興登臨,首先誦出了這樣的是很自然的。這個起句語言明白曉暢,表面上看沒有什麼辭采,但感情放縱恣肆,藉助於樓名的傳說,卻能一下子將人們帶進一個神話境界,引發出無限遐思。從這點說,這首詩的起句筆勢突兀陡峭,引人入勝,寓奇崛於平易之中。面對歷史陳跡,不免浮想聯翩,“已乘”和“空餘”,“昔人”與“此地”,兩相映襯,凝成了古今變化、物是人非的巨大感慨,深刻地表達了詩人登樓之初的浩然情懷。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頷聯由神話傳說回到了現實感受。詩人登上了古樓,縱目遠,只見碧空浩渺,白雲悠悠。這樣空茫的境界不免又使仕途坎坷的詩人產生人世彷徨的無限惆悵。詩人在這裡突破了格律的限制,沒有苛求對仗工整,詞性和聲律似對非對,前對後不對,但讀起來音節瀏亮,一氣貫注,顯得自然流動,並不著力。

  頸聯兩句對仗則非常精美工穩了。“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繪出了一幅絢麗的大江景色。當詩人的視線從遠處的天際回落到地面景物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與黃鶴樓隔江相望的漢陽。

  那裡,綠樹掩映,漢水交匯,在明麗的陽光下,看上去分外清晰,江面,只見一丘沙洲隆起江心,這就是鸚鵡洲了。東漢末年的文人彌衡,曾在洲上作過《鸚鵡賦》,彌衡被江夏太守黃祖殺於洲上,後人便改洲名為鸚鵡洲,作為紀念。彌衡素有文氣,但懷才不遇,終遭不幸,如今只剩下一片芳草萋萋。詩人見景生情,不由地聯想到自己的漂零身世。雖然他以如椽的大筆為眼前的景物勾勒出一幅色彩鮮麗,形象優美的圖畫:

  紅豔的陽光,白亮的浪花,濃綠的樹木,但是景色雖好,終究還是異鄉的土地啊!

  於是,那惆悵的情懷就自然地轉化為無盡的鄉愁了。“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末聯描繪的江面已是一片暮靄,彷彿籠罩著煙霧一般。“煙”字能表現出一種朦朧、瀰漫、飄忽的景象。為許多詩人喜用。崔在這裡用了一個“煙波”,就把水波渺茫,暮靄沉沉的景象形象自然地表現出來了,在極有深度的視覺形象中蘊含著醇厚的韻味。它與“日暮”

  一同構成一幅灰暗的背景,烘托出詩人的懷鄉之情:

  黃昏時分,忙碌在外的人們都在回家了,而自己呢,宦途失意,還面對浩浩大江,獨立在蒼茫暮色之中,更添異地飄泊之感。一個“愁”字作結,點出了全篇的主旨。

  思鄉是古人抒情的主要內容之一,在遊子的登臨詩作中更為習見。這樣的,抒發的雖不是憂國憂民的感情,卻可以從詩人那飄泊動盪的生活感受中,反映出封建社會一些知識分子的困苦情狀。《黃鶴樓》這首詩景色絢爛,境界開闊,在感情基調上並不頹唐,不失為這類主題中的“千古擅名之作”。

  這首詩透過詩人在仕途失意之際來遊黃鶴樓的所憶所見,抒發了弔古傷今之感和遊子的鄉愁。詩的前四句主要寫詩人登黃鶴樓的憑弔之感。而這種覽勝弔古的情思又自然地與有關黃鶴樓命名之由來的美麗傳說緊密相聯。駕鶴成仙美麗而虛幻,但詩人卻浪漫地認無為有,肯定他們“已乘黃鶴去”,現在黃磯上只剩下空樓一座,徒有其名而已!於是,詩人弔古傷今之意,借鶴去樓空點出,從而使畫面呈現出一種空寂寥落感。而“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二句,又深寓了古人不可見之憾,展現了詩人對世事變幻無常的感慨。這種人事變遷、今非昔比的感慨,在古人心目中是典型的,也是共通的,它是很容易觸動政治失意者的共鳴。詩的後四句,寫登樓所見景色和因憑弔而生的鄉情。詩人登樓遠,漢陽府東晴川閣附近平坦的陸地上草木茂,歷歷在目;而江中的鸚鵡洲上則“芳草萋萋”,生意盎然。看到亭亭綠樹,萋萋芳草,此時,詩人心中地想起了《楚辭·招隱士》中“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的名句,觸發了思鄉之情,於是,詩人的目光便落在“日暮”時分的“煙波江上”,想透過眼前迷茫的景色去尋覓自己的“鄉關”,然而,故鄉遙迢千里,詩人在黃鶴樓上怎麼能夠看得到呢?從而由“煙波江上使人愁”一句透露出濃重的鄉愁。這種情思渺渺、悠悠不盡的心靈感受,對客遊異鄉的人來說,是不難理解的。

  在律詩中,這是一首破格之作。詩的前四句一氣貫注,跌巖轉折,連用三個“黃鶴”、兩個“空”字,第三句幾乎全用仄聲,第四句又用三平調煞尾,完全擺脫格式和平仄的拘束,自然流洩,意到筆隨,情躍紙上。對於這一七律中的離格奇絕之筆,沈德潛曾稱讚它是“意得象先,神行語外,縱筆寫去,遂擅千古之奇”。作為律詩,前四句既然破格,後四句就要力求整飭歸正。否則,就把七律寫成七古了。由於該詩後四句回到格律時文筆也很自然,因此它在整體上仍然給人以大氣、一氣呵成的感覺。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此詩實在是一種創新和突破,所以,人們不僅不以“離格”責之,反而彌覺新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