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庫>徐志摩> 品讀徐志摩散文

品讀徐志摩散文

品讀徐志摩散文

  徐志的散文實際上也是詩,它具有詩的意境美、韻律美和語言美。他的散文大體上可分為以下幾種型別:有抒寫個人生活經理;有剖自己思想感情;有念舊悼亡;有抨擊時政議論文藝;有描寫自然風光。濃郁的抒情性是他散文的一大特色,一切均從官能感受出發,抒寫自己的心聲,無論悲祖母、吊友人、哭亡兒,無不真情流露,感人肺腑。他的遊記散文最為出色,唯以抒情達意為主,均從自我感受入手,寓意於物,寄情於景,盡情揮發,著重創設意境。他是自然崇拜者,認定“自然是最偉大的一部書”,竭力提倡迴歸自然,以為只有大自然是聖潔的,美的,而人生則是骯髒的,醜的。他要以對大自然性靈的禮讚,來改變黑暗現實,恢復人性的美麗。大體說,他在詩歌與散文中盡情地描寫自然、讚美自然,其本意均在於此,這在當時不無反封建的意義。他寫康橋,則透過富有層次的美麗風光的描寫,以顯現自然的靈性,於中抒寫心曲,以至在萬縷金光中低頭膜拜,極表自己至高虔誠的感情。寫泰山,則有意忽略對日出種種形景的描寫,而著重創造奇異的幻境,出現了一個由雲氣、霧海、山巒融匯而成的巨人形象,他長髮飛揚,伸出長臂,指出東方,呼喚祈求。詩人藉助這個奇幻的帶有象徵意義的景象,表達了自己對光明的企求。他寫翡冷翠,寫北戴河,寫印度洋,寫天目山,也無不如此,重心均不在客體自然,而意在宣露自我心境,透過感情駕馭想象,拎出獨特的意境。

  徐志的散文不受一定框架的約束,文筆如天馬行空,縱情人性,隨意鋪染,常從此地想及他地,由此熱聯及彼人,自一事波及別事,如《落葉》寫日本地震,忽然談到中國人的不光榮心理,談到人類的患難同情心,他到聖經裡所說的天地末日。又如《想飛》從雪談到鳥,談到人,談到飛機,從陸地延及海邊,從現在想到遠古。正如楊振聲說的,他“那股瀟灑勁,真是秋空一縷行雲,任風的東西南北吹”(《論徐志的散文》)。但它又絕非漫不經心,一切都離不開他的感悟,許多枝葉最後都落在這個根上;他說自己的筆是不受勒的“野馬”,但由於他的文學根底深厚,所以“脫”的文筆,非但沒有讓人困惑,反而因為盡情馳騁而展露才華,給人帶來不同於眾的美的享受。

  徐志散文的語言和他的詩一樣,辭藻富麗,變化錯陳,沈從文說“徐志的作品給我們的感覺是動,文字的動,感情的動,活潑而輕盈,如一盤圓臺珠子在陽光下轉個不停,色彩交錯,變換目”。他巧作比喻,將抽象化為形象,他擅於鋪排,形成抑揚頓挫的優美音節,極盡詠歎聲情之美。他筆鋒帶感情,猶如琵琶細語,娓娓傾訴,使人如促膝談心,倍感親切。他的散文確如沈從問所稱道的,具有“詩的精靈”和“詩的氣氛”,“文字中合著詩的靈魂、華麗與流暢,在中國,作者的散文所達到的高點,一般作者中,是還無一個人能與並肩的”(《論徐志的詩》)。它的缺點和他的詩歌一樣,有堆砌過分之嫌。

  徐志的'創作自然受到偶沒文學的薰陶,開始他從拜侖、濟慈、雪萊那裡汲取營養獲得啟示,他們側重感情,歌頌自然,反抗時俗,冥想自由,追求口語,響往想象,愛從哲學和美學高度探索人生奧秘等特點,這些,無疑都對詩人以良好的影響。繼後,他又從布萊克、哈代、波特萊爾、艾略特汲取了現代的詩藝,開始對象徵、暗示等含蓄美的探求。他譯過布萊克的《猛虎》(並以此為自己的詩集命名),還專程拜訪了哈代,並譯了他的詩十多首,以至有日恩說他的詩頗有哈代之“神韻”。但徐志並沒有生搬硬套他人的模式,而是立足於自己民族的性靈予以汲收,能把我過古典文學的神韻和手法,和外國文學的藝術特色融會、匯一起,創設自己的藝術世界,熔鑄出具有個性特徵的新風格,正如卡之琳所誇讚的:“深得西詩的神髓,完全實行拿來主義”。新文學史家唐韜曾指出:中國凡是有成就的著作家,“開始時是取法於外國,以後逐漸擺脫了那些著名作家的影響,從中國歷史的優秀傳統中吸取營養以鑄冶個人的風格”。徐志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