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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調歌頭·多景樓原文及賞析

水調歌頭·多景樓原文及賞析(3篇)

水調歌頭·多景樓原文及賞析1

  水調歌頭·登多景樓

  寒眼亂空闊,客意不勝秋。強呼斗酒,發興特上最高樓。舒捲江山圖畫,應答龍魚悲嘯,不暇願詩愁。風露巧欺客,分冷入衣裘。

  忽醒然,成感慨,望神州。可憐報國無路,空白一分頭。都把平生意氣,只做如今憔悴,歲晚若為謀。此意仗江月,分付與沙鷗。

  翻譯

  深秋季節,江面空闊,一陣寒風吹來,眼睛被吹得發澀,頓感寒意,讓我這個他鄉之客不勝秋意悲涼。為了驅散這些憂愁,我呼酒登樓,登上了多景樓的最高處。倚欄四望,江山壯麗如畫,巧奪天工。長江波濤洶湧,那下面的魚龍應當正在一唱一和地悲嘯著吧,而我卻沒有賦詩吟愁這樣的閒情逸致。江上的寒風霜露總是善於欺負客居之人,將它們的寒氣吹入我的衣裘中,讓我頓感寒冷。

  寒意讓我頓時清醒,滿腔豪情都化成感慨,望著神州大地徒然興嘆悲鳴。我一直胸懷報國壯志,卻報國無門,空自白了鬢間鬚髮。平生空有一腔意氣,現在卻只剩了憔悴,暮年已至,如何能再有作為,一展襟懷?只有這江上的明月和那沙鷗能夠了解我的心意,就讓它們陪我度此殘生吧。

  註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凱歌”“臺城遊”“水調歌”,雙調九十五字,上闋九句四平韻、下闋十句四平韻。

  多景樓:在今江蘇鎮江北固山甘露寺內,北臨長江,登之可以極目望遠。

  寒眼:眼睛被江上冷風吹得發澀,感到寒意。

  不勝秋:禁不住秋天的愁苦。

  發興:引發興致。

  舒:伸展。

  卷:捲起。

  巧:善於。

  然:助詞,表狀態。

  歲晚:晚年,暮年。

  若為:怎樣。

  分付:交付。

  賞析

  詞的上闋領起於登樓所見的蕭索秋景。“寒眼”並非冷眼,而是“眼寒”,是冷落的景物使眼睛生出寒意,其實就是心寒、情寒。“亂空闊”初看頗不合情理,因為“亂”似乎與空闊關係不大。詞人借秋天的背景將“亂”字與落葉相結合。秋天到來,落葉處處,使空闊的江天看起來零亂而蕭條,如此理解,“亂空闊”自然就合情合理了。而蕭條的愁情是由蕭條的秋景引起。所以詞人云“客意不勝秋”。不過詞人並沒有繼續這種低沉的情緒,而是強行振作,越是愁恨低迴,他越是要“強呼斗酒,發興特上最高樓”,這顯示了他的倔強和自信。在詞人這種精心設計中,他在“最高樓”上目睹了“江山圖畫”的可舒可卷,聽到了長江波濤洶湧中的“龍魚悲嘯”,並無餘暇顧及小家子氣的“詩愁”。可是,江山雖然壯美,卻擋不住南宋國勢日漸衰微。詞人雖然倔強,壯志仍然難酬,此時的豪情,壯則壯矣,而悲憤卻是掩在深處抹不去,勉強的豪情無法長久。當強提的那口硬氣逐漸消退,一陣秋風秋露,此時詞人寒意頓生,情緒再次低沉下來。

  下闋抒情。在情緒跌宕起伏的登樓“望神州”之後,詞人忽然有所悟繼而感嘆。國勢衰微,有志者理應報國,可像詞人這樣的智勇雙全人士卻報國無門。他為此憂憤白頭,平生的抱負理想、壯志豪情,只剩下今時的失落黯然。時光流逝,詞人垂垂老亦,他壯志難酬。念至於此,詞人雖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只有“此意仗江月,分付與沙鷗”,陪伴他的只有江月和沙鷗。情緒承接上闋結尾處的低迴,顯得不平、無奈、淒涼。

  整首詞氣象闊大,語意爽直,悲壯激越,在歷代登樓作品中別具一格。

  創作背景

  淳熙五年(1178年),詞人與辛棄疾二人從水路旅遊,經過揚州,登上了多景樓,感懷傷景,不能自已,於是寫下了這首詞。

水調歌頭·多景樓原文及賞析2

  原文:

  寒眼亂空闊,客意不勝秋。強呼斗酒,發興特上最高樓。舒捲江山圖畫,應答龍魚悲嘯,不暇顧詩愁。風露巧欺客,分冷入衣裘。

  忽醒然,成感慨,望神州。可憐報國無路,空白一分頭。都把平生意氣,只做如今憔悴,歲晚若為謀。此意仗江月,分付與沙鷗。

  譯文

  深秋季節,江面空闊,一陣寒風吹來,眼睛被吹得發澀,頓感寒意,讓我這個他鄉之客不勝秋意悲涼。為了驅散這些憂愁,我呼酒登樓,登上了多景樓的最高處。倚欄四望,江山壯麗如畫,巧奪天工。長江波濤洶湧,那下面的魚龍應當正在一唱一和地悲嘯著吧,而我卻沒有賦詩吟愁這樣的閒情逸致。江上的寒風霜露總是善於欺負客居之人,將它們的寒氣吹入我的衣裘中,讓我頓感寒冷。

  寒意讓我頓時清醒,滿腔豪情都化成感慨,望著神州大地徒然興嘆悲鳴。我一直胸懷報國壯志,卻報國無門,空自白了鬢間鬚髮。平生空有一腔意氣,現在卻只剩了憔悴,暮年已至,如何能再有作為,一展襟懷?只有這江上的明月和那沙鷗能夠了解我的心意,就讓它們陪我度此殘生吧。

  註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凱歌”“臺城遊”“水調歌”,雙調九十五字,上闋九句四平韻、下闋十句四平韻。

  多景樓:在今江蘇鎮江北固山甘露寺內,北臨長江,登之可以極目望遠。

  寒眼:眼睛被江上冷風吹得發澀,感到寒意。

  不勝秋:禁不住秋天的愁苦。

  發興:引發興致。

  舒:伸展。

  卷:捲起。

  巧:善於。

  然:助詞,表狀態。

  歲晚:晚年,暮年。

  若為:怎樣。

  分付:交付。

  賞析:

  楊炎正與辛棄疾結為文字交,嘗有唱和。這首《水調歌頭·寒眼亂空闊》便是淳熙五年與辛棄疾同舟路經揚州時,登鎮江北固山甘露寺中的多景樓所作。與此同時辛棄疾也寫了一首《水調歌頭·舟次揚州,和揚濟翁、周顯先韻》詞。這兩首詞不僅情味相投而且風格也很接近,都是心懷國家之憂,感嘆報國無路的登臨抒懷之作。

  此詞上片先寫秋意後寫登樓。深秋季節,滿目荒寒,眼前是一片空闊的長江,只是黃葉翻飛,秋意瑟瑟,使作客異鄉的人更增添了無限的愁思。以上是“寒眼亂空闊,客意不勝秋”這兩句詞的大意。從藝術技巧上說,清新脫俗極為別緻。“寒眼”的意思並非“被江上冷風吹得眼睛發澀”(夏承燾語),而是蕭條冷落的景物看上去使眼感受到寒意。這和李白《秋登宣城謝朓北樓》詩“人煙寒橘柚”的“寒”字一樣,都是形容詞的使動用法。“亂空闊”的“亂”字是滿天落葉亂飛,在視覺上給人以“亂”的感受。劉德仁《秋夜寄友人二首》(其二)詩:“獨吟黃葉亂,相去碧峰多。”吳融《憶山泉》詩:“煙迷葉亂尋難見,月好清風聽不眠。”蘇軾《浣溪沙》詞:“風捲珠簾自上鉤,蕭蕭亂葉報新秋。”用“亂”字來形容落葉在詩詞中是不乏例的。因為“落葉”與“亂”可以構成特定的語義組合場,因此句中雖然沒有直接寫落葉,但句外之意卻分明寫出了落葉,筆法新穎,頗具匠心。古典詩詞為了使語言達到精練,往往打破常規去追求語言變態的藝術效果。鑑賞過程中如果審美者在心理上不能適應這種語言變態,那就很容易曲解作品的原意。“強呼斗酒,發興特上最高樓。”這裡用“強呼”二字,說明詞人是為了驅散“客意不勝秋”的憂愁才呼酒登樓的。從多景樓的最高處倚欄四望,祖國的山河如此多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幅美不勝收的.“江山圖畫”;“圖畫”之上又冠以“舒捲”二字,眼前的自然美景彷彿真地變成了一幅可舒可卷巧奪天工的圖畫,從而進一步增強了祖國河山的詩情畫意。“舒捲”二字的另一層作用,更在於烘托出自然景物的流動感,而不是隻可供機案觀賞的靜止的畫面。“應答魚龍悲嘯”,這是矚目長江的洶湧波濤,耳聞目睹的雄偉氣勢。蘇轍《黃州快哉亭記》:“晝則舟楫出沒於其前,夜則魚龍悲嘯於其下。變化倏忽,動心駭目,不可久視。”這段生動驚險的描寫或為本句所借鑑。將波濤洶湧之聲想象為江水之下魚龍相互應答的悲嘯之音,這雖然出自虛擬,但卻寓有一番寄託。古緯書《樂動聲儀》中曾有“風雨動魚龍,仁義動君子”(風雨能驚動潛在水下的魚龍,仁義能感動仁人志士為之奔走效命。)之說(《太平御覽》卷八十一引),在這首詞裡可以把“魚龍悲嘯”引申為面對風雨飄搖的國家局勢,使愛國之士不能自安,想振作起來做出一番事業的意思。所以接下去便說“不暇顧詩愁”──賦詩吟愁這樣的閒情逸致,在當前國事日非的形勢下已經無暇顧及,暗示作者有投筆從戎之志。如將這段文字與辛棄疾《水調歌頭·舟次揚州,和楊濟翁、周顯先韻》一詞合觀,更不難看出其中隱而未露的含意。辛詞在下片中寫道:“二客東南名勝,萬卷詩書事業,嘗試與君謀。莫射南山虎,直覓富民侯。”便是用自己親身的經歷與南歸後仍然壯志難酬這一事實,來提醒楊炎正等人放棄從軍報國的想法,不如從“萬卷詩書”中去學那富民之策,將來為國人做些有益的事業(漢武帝晚年封丞相為富民侯,這裡只是借用其意)。從這兩位詞人的唱和當中,可以看出當時愛國志士的處境是何等的艱難。以下“風露巧欺客,分冷入衣裘”二句是向下片過渡的轉折。從辭面上看寫的是寒氣襲人,侵入衣裘,其實是藉此暗喻奸佞之徒結黨營私,排擠異己,使愛國之士舉步維艱,陷於困阨之中難有作為這一現實狀況。

  詞轉下片:“忽醒然,成感慨,望神州。”這三句直如兜頭一瓢冷水,使滿腔熱血變為凜凜懷冰。縱然氣貫長虹,怒髮衝冠,也只好化作感慨,望著神州大地去興嘆而已。“可憐”“空白”二句是自抒神傷與壯志難酬的感嘆。“都把平生意氣,只做如今憔悴,歲晚若為謀。”這三句又寫出一腔悲憤:英雄困於末路,志士淪於下位,平生的肝膽意氣,只能使自己更加消損憔悴,隨著光陰的流逝而冉冉老去,難望有所作為。詞人雖然不甘心沉淪江湖去做個不關心世事的隱者,但時勢所迫也只能將“此意仗江月,分付與沙鷗”了。江上的明月與沒有心機的沙鷗可以做隱者的朋侶,讓明月和沙鷗陪伴著自己了此生涯吧。

  這首詞慷慨激越、憤世傷時之情溢於言表,雖不如稼軒詞之博大深邃,但仍能得其神似。毛晉在跋《西樵語業》中評楊炎正詞雲:“不作嬌*態”,“俊逸可喜”。可見在南宋愛國詞人當中他的詞是足以匹敵同時代的作者,儼然自成一家的。

水調歌頭·多景樓原文及賞析3

  原文:

  江左佔形勝,最數佔徐州。連山如畫,佳處縹渺著危樓。鼓角臨風悲壯,烽火連空明滅,往事憶孫劉。千里曜戈甲,萬灶宿貔貅。

  露沾草,風落木,歲方秋。使君宏放,談笑洗盡古今愁。不見襄陽登覽,磨滅遊人無數,遺恨黯難收。叔子獨千載,名與漢江流。

  賞析:

  公元1163年(孝宗隆興元年)陸游三十九歲,以樞密院編修官兼編類聖政所檢討官出任鎮江府通判,次年二月到任所。時金兵方踞淮北,鎮江為江防前線。多影樓在鎮江北固山上甘露寺內。北固下濱大江,三面環水,登樓遙望,淮南草木,歷歷可數。這年十月初,陸游陪同知鎮江府事方滋登樓遊宴時,內心感嘆而寫下此詞賦。

  詞的上片追憶歷史人物,下片寫今日登臨所懷,全詞發出了對古今的感慨之情,表現了作者強烈的愛國熱情。

  開始從多景樓的形勢寫起。自“江左”而“古徐州”,再“連山”,再“危樓”,鏡頭由大到小,由遠到近,由鳥瞰到區域性,最後大特寫點題。這本來是描寫景物常見的手法,陸游寫來卻更加具有特色。他選擇滾滾長江、莽莽群山入畫,襯出煙雲縹緲、似有若無之產矗立著的一座高樓,攝山川之魄,為斯樓之骨,就使這“危樓”有了氣象,有了精神。姜夔《揚州慢》以“淮左名都,竹西佳處”開篇,同樣步步推近,但情韻氣象兩者完全不同。陸詞起則蒼莽橫空,氣象森嚴;姜則指點名勝,用筆從容平緩。當然,這是由於兩位詞人各自不同的思想感情決定的。姜詞一味低徊,純乎黍離之悲,故發端紓緩;陸則寄意恢復,於悲壯中蓄雄健之氣。他勾勒眼前江山,意在引出歷史上的風流人物,故起則昂揚,承則慷慨,帶起“鼓角”一層五句,追憶三國時代孫、劉合兵共破強曹的往事。烽火明滅,戈甲耀眼,軍幕星羅,而以“連空”、“萬灶”皴染,驟視之如在耳目之前,畫面雄渾遼闊。加上鼓角隨風,悲涼肅殺,更為這遼闊畫面配音刷色,與上一層的滾滾長江、莽莽群山互相呼應襯托,江山人物,相得益彰。這樣,給人的感受就絕不是低徊於歷史的風雨中,而是激起圖強自振的勇氣,黃戈躍馬豪情。上片情景渾然一體,過拍處更是一派豪壯。

  然而,孫劉已杳,天地悠悠,登臺浩歌,難免愴然泣下,故換頭處以九字為三頓,節奏峻急,露草風枝,繪出秋容慘淡,情緒稍轉低沉。接下去“使君”兩句又重新振起,展開當前俊彥登樓、賓主談笑斥的場面,敷色再變明麗。“古今愁”啟下結上。“古愁”啟“襄陽登覽”下意,“今愁”慨言當前。當前可愁之事實在是太多了。前一年張浚北伐,兵潰符離,宋廷從此不敢言兵,是事之可愁者一。孝宗侈談恢復,實則輸幣乞和,靦顏事金。“日者雖嘗詔以縞素出師,而玉帛之使未嘗不躡其後”,是事之可愁者二。眼下自己又被逐出臨安,到鎮江去做通判,去君愈遠,一片謀國這忠,永無以自達於廟堂之上,是事之可愁者三。君國身世之愁,紛至沓來,故重言之曰“古今愁”。但志士的心,並沒有因此而灰心。事實上,山東、淮北來歸者道路相望;金兵犯淮。淮之民渡江歸宋若有數十萬,可見民心是可以挽回的國事,也是可以解決的。因此,雖烽煙未息,知府方滋就攜群僚登樓談笑風生。他的這種樂觀情緒,洗盡了詞興心中的萬千憂愁。這一層包孕的感情非常複雜,色彩聲情,錯綜而富有層次,於蒼涼中見明快,在飛揚外寄深沉。最後一層,用西晉大將羊祜(字點子)鎮守襄陽,登臨興悲故事,以古況今,前三句抒發自己壯志難酬,抑壓不平的心情。所云“襄陽遺恨”即是指羊祜志在滅吳而在生時未能親手克敵完成此大業的遺恨詞。意在這裡略作一頓,然後以高唱轉入歇拍,借羊祜勸勉方滋,希望他能象羊祜那樣,為渡江北伐作好部署,建萬世之奇勳,垂令名於千載,寄予一片希望。羊祜是晉人,與“古徐州”之為晉代地望迴環相接,收足全篇。

  這首詞記一時興會,寓千古興亡,容量特大,寄慨遙深,後來,張孝祥書而刻之於崖石,題記中有“慨然太息”之語;毛開次韻和歌,下片有“登臨無盡,須信詩眼不供愁”之句。“詩眼不供愁”之句。“詩眼不供愁”五字可以領會放翁有所期待、並未絕望的深心。二十五年之後,另一位豪放詞人陳亮也曾以《念奴嬌》賦多景樓,有“危樓還望,嘆此意、今古幾人曾會”的感慨萬千之語。陳亮此闋,較之陸詞更為橫肆痛快。詞人著眼,凝注大江,意者此江不應視為南北天限,當長驅北伐,收復中原。與放翁之感慨抑鬱者,意境大不相同。陳亮平生之懷,一寄於詞,慣以詞寫政治見解。他這一闋《多景樓》,純然議論戰守,縱談攻防,自六朝王謝到今之廟堂,特別是對那些倡言“南此有定勢,吳楚之脆弱不足以爭衡中原”的失敗論者,明指直斥,豪無顧忌,其精神可流傳千古。但作為文學作品諷誦玩味,終覺一瀉無餘,略輸蘊藉風致,不如陸作之情景相生,萬感橫集,意境沉綿,三複不厭。借用近人陳匪石《聲執》中兩句話說,陳之詞“氣舒”,故“勁氣直達,大開大闔”;陸之詞“氣斂”,故“潛氣內轉,百折千回”。陳如滿弓勁放,陸則引而不發。陸較陳多積蓄,多意蘊,因此更顯得沉著凝重,悲慨蒼涼。

  賞析二

  前四句,從廣闊的空間範圍、地理方位著筆,由江左而徐州,由群山而北固,然後落在高高的多景樓上。登上高樓,極目遠眺,如畫山峰相連,歷歷盡收眼底,四周雲霧縹緲,恍若置身仙境。大好江山之形勢險要、景色壯麗,乃是出自鬼斧神工,得天地之獨厚,用一“佔”字,便覺穩重而切實。後四句,由江山形勝、兵家必爭轉向了悠久的時間程序和殘存的歷史陳跡——第二句裡的“古”字便是預設關捩之所在,而其妙處卻是若隱若現,平中寓奇。鼓角悲壯,烽火明滅,再用“臨風”與“連空”加以點染,更顯出了場面的壯闊和氣象的豪雄。寫到“往事憶孫劉”一句,把歷史上的攻守征戰凝聚在孫權、劉備兩個人物身上,則是具體的落實,也是總括和結束;然後,再用千里戈甲、萬灶貔貅加以補苴收拾,詞的韻味就更加飽滿而醇厚了。

  過片的三個三字短句,用風露草木點明季節時令,是一種過渡手段,從江山歷史過渡到了現實的生活情景,也就是鎮江知府方滋邀集僚屬登臨多景樓的這次遊賞盛會,於是,作者就把他的筆墨集中在了使君方公的身上,同時,又憑藉方公抒發了自己的心緒,這種筆法是靈活而別緻的。宏放談笑,是外在的,於顧盼酬應之間顯示了人物的風度神采;“洗盡古今愁”則是內在的,抒寫了內心的憂鬱與痛苦。字面上,說“洗盡”,說“同銷”,實際上是洗之不盡、銷之不掉的;說“古今愁”,說“萬古愁”,都是總括的、誇張的表述,它們所包含的內容是非常豐富的,也就是說,它們的背後必定要有具體事實的存在。

  “不見”二字,引領最後五句,一氣貫通,直至終篇,呼應上文的“孫劉”,又寫到了另一位功業顯赫的歷史人物——羊祜。“使君宏放,談笑洗盡古今愁”兩句又重新振起。展開今日俊彥登樓、賓主談笑的場面,敷色再變明麗。“古今愁”啟下結上。“古愁”啟“襄陽登覽”下意, “今愁”慨言當前。君國身世之愁,紛至沓來,故重言之日“古今愁”。但志士的心,並沒有因此而灰心——這一層包孕的感情非常複雜,色彩聲情。錯綜而富有層次,於蒼涼中見明快,在飛揚外寄深沉。 “不見襄陽登覽,磨滅遊人無數,遺恨黯難收”,以古況今,前三句抒發自己壯志難酬,壓抑不平的心情。所云“襄陽遺恨”是指羊祜志在滅吳而在生時未能親手克敵完成此大業的遺恨詞。意在這裡略作一頓。 “叔子獨千載,名與漢江流。”然後以高唱轉入歇拍,借羊祜勸勉方滋,希望他能像羊祜那樣,為渡江北伐作好部署,建萬世之奇勳,垂令名於千載,寄予一片希望。

  創作背景

  孝宗隆興元年(公元1163年)陸游三十九歲,以樞密院編修官兼編類聖政所檢討官出任鎮江府通判,次年二月到任所。當時金兵方踞淮北,鎮江為江防前線,而多景樓在鎮江北固山上甘露寺內。孝宗隆興二年十月初,陸游陪同知鎮江府事方滋登樓遊宴時,內心感嘆而寫下此詞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