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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眼神散文

爸爸的眼神散文

  童年的記憶大都滯留在那歡快無比的童趣中,模糊的印記中只有爸爸忙碌的身影時時浮現。後來漸漸地長大了,那模糊的印象在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

  那時候,我還在本村的小學上學。當時我家共有七口人,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兩個妹妹和我。那時的家可稱得上個大家庭,分得十四五畝地。由於我們三個孩子都是女孩,所以繁重的體力勞動就全壓在了爸爸的身上。幸得爺爺和媽媽都很勤勞能幹,也能替爸爸分擔一些。但畢竟爺爺年歲已大,我和妹妹們又還年幼且都在上學,所以既要教書又要務農的爸爸就顯得比其他人忙碌得多、辛苦得多。

  為了維持生計,爸爸常常利用星期天或者寒暑假期間上距家鄉約有幾十里路的雁門山去削山條子,回來後晚上再加班編織成籠子或筐子,然後挑到很遠的集市上賣掉,換取些錢幣。每次當爸爸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從集市上歸來的時候,總忘不了用他的血汗錢買回一些酥軟的食物來孝敬爺爺奶奶,當然也會買一些糖果、花生之類的東西給我們幾個孩子吃,而自己卻常常空著肚子。看著我們高興的吃相,爸爸的眼睛裡總會透出一種甜蜜的微笑,那灼灼生輝的眼神會頃刻間隱沒臉上所有的疲倦。

  隨著歲月的不斷流逝,我一天天地長大。爸爸肩上的擔子也日趨繁重起來,他那灼灼生輝的'眼神已被生活的艱辛所沖淡,代而替之的是另一種讓我終生難忘的憂鬱的眼神。

  一九八四年,我小學畢業,成了一名真正的中學生。記得那時候,我們家的麥地很多,十幾畝地能獲收十幾石麥子,當然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但那割碾收曬工作也就顯得十分艱鉅。爸爸與媽媽手持鐮刀割完所有麥子,並拉回場裡碾打。最後再把那一袋袋曬乾的麥子拉回家中,灌進麥囤。在爸爸用力扛起沉重麥袋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感到了生命的沉重,同時也深深地體會到了男女性別的差異,體會到了男孩在農村中的真正價值。面對爸爸的艱辛,我顯得無能為力,只有拉起空車往場裡跑去。在無數次迴圈的程式中,麥囤漸漸高起來。當那十幾石麥子被全部灌進兩米多高的麥囤時,爸爸已經筋疲力盡。望著爸爸那十分乏困,卻又顯得如此無奈的眼神,我的心如刀絞。此時,我多麼希望自己能夠變成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來替代爸爸擔負重荷,讓他的眼神不再那麼憂鬱。

  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爸爸那微薄的津貼已不能養家餬口。這時候,一些教師就離職另謀出路去了,而愛崗敬業的爸爸卻始終堅守在灑有他青春汗水的崇高崗位上,而且成績顯著,多次被評為優秀教師、模範校長。

  一九九八年年底,爸爸終於民轉公,成為一名國家正式的公辦教師。手持那份錄用檔案,年過半百的爸爸的手竟有些顫抖。幾十年在教育事業上的辛勞付出,今天終於有了可喜的回報,爸爸不禁熱淚縱橫。

  從此,爸爸的腳步變得輕快起來,臉上泛著紅光,眼睛裡透著一種幸福喜悅的光芒,那眼神重新擁有了光亮。

  時光如梭、歲月飛逝。有些事情已從我的記憶中逐漸消逝,唯獨爸爸那些年憂鬱而略顯無奈的眼神仍會時時浮現在我的腦際,並輕輕撞擊著我的心絃,讓我深刻地體會到了生活的不易,從而懂得了應該學會如何去善待親人,呵護親情。

  2011年1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