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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苦菜香散文

悠悠苦菜香散文

  每年的夏初,正是苦菜生長的時節。

  立夏過後,一簇簇綠嫩的苦菜便長滿了北方大地,在山野、田埂、路邊隨處都是這種說鬱鬱蔥蔥、生命力極強的植物。

  苦菜是一種多年生草本植物,鋸齒形葉子窄窄的,大約有二三寸長,根是乳白色的,從地裡挖出來,用手一掐,就有白色汁水溢位來,一股淡淡清香撲鼻而來,用舌尖淺嘗,是那種澀中帶苦的味道。每年到初夏時節,村裡的人就提著柳筐,拿著小鏟去野地裡挖苦菜,或是自己家嚐個新鮮,或是拿到集市上換幾個零錢。讓城裡人享受一下大自然的恩賜美味,也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小時候,常常和小夥伴們去城外的野地裡去挖苦菜。

  清晨,太陽還沒露頭,城外的山野霧濛濛的。晚上的一場絲絲細雨,好像天公撒下的如醇甘露,深情地滋潤的這山川大地,整個曠野滿目蒼翠,心情便如這山野一樣爽朗起來。山坡上的花草掛著晶瑩的露珠,散發出陣陣人的清香。心情便如這山野一樣爽朗起來。走進溼漉漉的地裡,那一簇簇綠油油的苦菜好像在一夜之間就破土而出,或扎堆成片或星星點點,在田野中盡情綻放著自己茁壯的身姿。大家欣喜地蹲下身子,爭先恐後地用小鐵鏟採擷著大自然的'精靈。

  別看挖苦菜的活兒不重,但是有一定的技巧的。挖時不能平鏟,必須從根部斜著剷下去,才能挖出一棵帶根的完整苦菜。如果平著鏟,就把根子留在地下,那樣挖出來的苦菜葉子就散了形。初夏的苦菜的根是極嫩的,口感很好。按著老人們的說法,無論一塊地的苦菜多麼繁茂,不能全挖盡,要留下一些,來年還可以竄出一大片,否則,第二年就不生長了。這也許是人類對大自然應有的態度吧。

  不知啥時候,已經是日上三杆了,柳條筐裡裝滿了綠茵茵的苦菜,再看每個人,兩腳沾滿了泥巴,半截小腿被露水打得溼乎乎的,臉上、手上也是掛著泥花,樣子活脫脫地像一個個泥猴子,一番嘻笑打鬧後,跑到小河邊,打掃一下自己,便挎著筐,哼著小曲,歡天喜地地回家了。

  苦菜的吃法很多,家鄉常吃的是涼拌苦菜,新鮮的苦菜摘淨清洗後,下開水鍋焯一下,用鹽、醋拌好,就是一道菜,入口非常清爽,別有風味,而且還有清熱解毒的功效,是夏天地道的山野美味。

  那時候,家裡生活困難,母親為了給我們調劑生活,苦菜也變著法子吃。最多的時候是做玉米麵苦菜餅子。把苦菜剁碎,和玉米麵和起來,加點鹽,捏成團放在鍋裡,鍋底放上水,連蒸帶烙,熟了以後外焦裡軟,饞人的很。再就是做苦菜囤囤。莜麵是家鄉的特產,莜麵囤囤是當地人日常吃的一種主食。平常做莜麵囤囤是用土豆絲,莜麵和好,像擀麵條一樣擀成片,撒上土豆絲,捲起來,用刀切成兩寸左右的段,上鍋蒸熟即可。苦菜囤囤是用苦菜代替土豆絲,做出來的囤囤一層層莜麵中間卷著綠綠的苦菜,看著就有食慾,如果再配以水蘿蔔、黃瓜、辣椒調好的湯料,一定會是一場口感上的盛典。

  六七十年代人們的日子苦,北方的小城就是在夏天也沒有多少新鮮菜,於是苦菜也就成了人們飯桌上的常客了。

  聽老人們說,三年自然災害時候,野地裡的苦菜都挖完了,只好吃灰菜,後來凡是綠色的都挖沒了,有的地方甚至連樹皮都剝光了。那個年代,不起眼的苦菜不知讓多少人家渡過了饑荒。而母親手下的苦菜餅子和苦菜囤囤則讓我們苦寒的少年時代有了一份溫馨的回憶。

  如今,人們的生活好了,再也不用拿苦菜當糧食了,一年四季青菜不斷,應有盡有。但是集市上的老鄉們的苦菜還是受歡迎的。偶而的買點回去,或伴冷盤、或蘸醬都讓人吃得大快朵頤。

  我想,現在的人吃苦菜,吃的大約是一種感覺,一種懷舊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