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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以及她的花的散文

H以及她的花的散文

  H是個古典型的女子,恬靜,溫柔,沒有怨愁。在我的印象裡,她臉上時常掛著微笑,像是黃昏時天空鑲嵌的新月。H空閒的時間總會安靜的擺弄花草。我本以為養花的人是孤獨寂寞的,她是花一樣的女子,卻絲毫不寂寞,她內心在構建一個花的世界,有輕柔的風,緩緩的流水,清澈的陽光,無垠的花坪,萬物映著陽光盛開。

  H有一個能力,或許算是對花的靈性吧,她可以叫出許多她從來沒見過但卻聽過名字的花。起初我以為她那只是瞎蒙的,可是我曾試過H很多次,都以我失敗告終,而我問她時,H總是笑笑,說道:“就是瞎猜的啊。”我想,如果這種功能可以傳染到其他方面的話,我要拉她去XX。

  H十八歲以前,在我家樓頂養了些許花,我認為那並不是真正的花,頂多算是盆景,H卻不以為然,凶神惡煞的瞪著我。於是在和父親商量後,我們決定把曾祖父留下的一個小四合院借給H種花,因為院子裡有曾祖父以前修的小花園,有近四百平米吧,面積合適。曾祖父在那裡住了五十多年,花園裡以前也是五彩斑斕的,只是現在許多枯萎了,這在我們手裡遲早也會生機盡散。我和父親也只是在雨雪的日子過後,把屋頂等潮溼透水的地方叫工匠來修補下,其餘時間,似乎選擇性的'遺忘了這個地方。反正院子閒著也是閒著,就讓H栽些花吧,“滿院春色”也是大門石刻上的橫批。我相信H。

  H十八歲那天,我便把H帶到了院子裡。本以為H不會很驚訝,可是剛開啟大門,我驚訝了,驚訝於H的表情。她先是眼睛瞪大,後來在院子裡跳來跳去,一會兒把耳朵貼著七里香的樹幹上,一會兒又扶著石鑄的獅子,左手裡還攥個石子就是不放。我感覺到了曾祖父在世時那股溫暖明媚的色調,好像所有花都在綻放。我很想從背後抱住H,但不知為何,就是沒有勇氣,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是我記憶裡第一次見到H這麼開心。

  H花了一週的時間挑選她的花種,當我們去栽種的時候,她卻連鋤地這樣沒有技術含量的活都不讓我幹,只讓我抬幾桶水,支些木架。生怕我任何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弄傷了花。花費了將近有一個月時間吧,暮春的時候我們終於整理完畢。經過辛苦勞作,我感覺胳膊似乎變壯了些,而H的手上生出些許老繭,我拉著她的手,看著掌中黃色的繭越看越不順,認為與H靈巧的雙手不太配。H把手抽開,朝我輕蔑的瞥了一眼。那瞬間,我知道,夏天載著一天空水來了。庭院裡沉眠者會醒來,腐朽者會生機復起。

  常常覺得H像是從某個千年水墨畫裡走出來的女子,那麼交錯複雜的時空裡,我遇到了她,她便在我心中畫滿了顏色,有花,滿樓。

  H告訴我,她嚮往住在古鎮裡,有高大的風車伴著吱啞的響聲輕輕韻開湖面,屋前有清澈的河水淌過,夜晚枕水而眠。水紋緩緩盪到石岸,細小的清音壓著韻腳撞擊耳膜,有花兒隨著輕盈的古箏琴絃安靜盛開,我聽到此處,身臨其境。世上最美的事情,應該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