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現代散文
歷史上的那隻蜻蜓,輕輕巧巧地落在我的心尖尖上,彷彿落在那朵剛剛出水的荷花苞苞上。
寫那首詩歌的人叫楊萬里,我曾和他在歷史的荷塘邊相遇,打過一個照面。打照面的原因,是我們倆都沒有經受住蜻蜓的誘惑,他去看蜻蜓,我也去看蜻蜓,就在那一瞬間,我們兩個不期而遇,因為都對蜻蜓很痴迷,互相對彼此友好地笑了笑,是微笑,而且很真誠。
後來楊萬里就寫了那首詩,你不知道?哎呀——就是那首……什麼“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偶爾讀到楊萬里的詩,再想想自己痴迷蜻蜓的情景,一剎那,我的心便癢了。雖然蜻蜓的爪爪並不多,但如果許許多多蜻蜓一起落在你心頭,恐怕就沒有人能夠受得了了,何況像我像有些經不起癢癢的人呢。那一剎那,我覺得自己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誘惑,像一百隻蜻蜓的爪爪輕揉著心頭一樣的心電如麻的誘惑。
於是,很早很早以前,我總是希望再次能夠和楊萬里相遇,能夠觸動楊萬里的內心,能夠讓南宋吉水的楊萬里感動,能夠讓他的感動像無聲的的泉眼、細細的清流一樣,多情地流淌,滋潤我那因為承受了蜻蜓過多誘惑而幾近乾涸的心田,讓我的心裡還能夠養活幾尾魚,讓魚兒在清波里悠遊,偶或調皮地用巧嘴兒輕啜水面,吻出一個又一個圓圓的由小到大慢慢盪漾開來的漣漪,像我的心發出的電波。
於是,那個時候,我總是不聽大人的話,總是在五黃六月的中午,偷偷地窺探大人的目光,然後偷偷地在大人的鼾聲裡跑出去,去籬笆旁,去稻田裡,去荷塘邊,去……所有有蜻蜓的地方,捉蜻蜓,紅的`、黃的、綠的、藍的、青的、紫的,大的、小的,只要是蜻蜓,只要看到,便會喜上心頭,情不自禁又躡手躡腳地慢慢走近,一邊走,一邊便伸出想要夠到一切的胳膊,同時伸出鬼鬼祟祟的手,拇指和食指前伸並微微張開,做出隨時隨地攫取一切狀,向著充滿誘惑的美麗的蜻蜓,向著蜻蜓那苗條而充滿性感的尾巴,鬼子進村似的一點一點推進。當看到蜻蜓的尾巴完全進入到自己手指的夾擊地帶後,隨著心頭一震狂妄的巨癢,兩個手指迅捷地一捏,蜻蜓——那隻充滿美麗誘惑的小東西,便成為自己得意洋洋的戰利品。自己那時候的神態跟現在某些男人吹噓自己跟某某美女曖昧過的熊勁沒什麼兩樣。
後來又一次,我又到荷塘邊去尋找心中的美女,剛到塘邊,一位同族的堂哥遠遠搖手,制止我到塘邊。但我更是禁不住誘惑,想去看看他在幹什麼,我輕手輕腳蹩近塘邊,剛看到一朵高高翹出水面的荷苞落著一隻非常美麗的紅蜻蜓,想要發出驚歎聲時,堂哥唰地一聲迅疾的投出了一樣東西,還沒有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將投出的東西收了回來,這時候,我才看見,他手裡掂著魚叉,魚叉上插著一條黑魚。這種魚,特兇猛,特貪婪!
我問堂哥咋發現黑魚的。堂哥得意地告訴我:
“它正想跳起來吃那隻蜻蜓呢,但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小樣!”
從那以後,我怕了,再也沒有捉過蜻蜓,覺得跟不跟楊萬里相遇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了;更讓我害怕的,是我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想吞噬蜻蜓的魚!我一時弄不明白,到底是蜻蜓引誘的黑魚成為了叉上鬼,還是黑魚太過於貪婪使自己成為了釜鼎遊魂?為此,我惶恐,我放開了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