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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是曾經作文

人生若只是曾經作文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送別》李叔同

  很小記事時起就聽過這首歌,那時還不記得很多,只記得“長城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後來年齡再大點上小學,四年級(具體幾年級不敢確定)音樂課本上收錄有這首歌。第一次真正接觸時,才發現,一直以為的“長城外”原來是“長亭外”。有一種莫名的說不出的感覺,就像魚刺卡在喉嚨裡,並無大礙而又哽咽尷尬,影影的藏在心裡,無關痛癢。後來一直都在懷疑,是否是年幼記事出錯。

  前年暑假,翻看《席慕蓉全集》,如今也並不曾記得下些許,只記得她寫的一篇回憶性散文——《燕子》,文中提到:“我在初中第一次學會《送別》時時常隨口而唱,有一次父親聽到後抓住我從頭認真唱一遍,‘怎麼是長亭外?怎麼不是長城外呢?我一直以為是長城外啊!好可惜,我一直以為寫的是我們老家,所以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就特別感動,並一直沒有忘記,想不到竟然這麼多年來都聽錯了,好可惜’。他失落的說。”

  文章並不是名篇佳作,我卻一直記得。也許我們記得的並不是文章的精彩,而是那段能引起我們共鳴的文字。看罷(《燕子》席慕蓉),視乎也明白了當時為什麼莫名的失落。席慕蓉祖籍內蒙古,長城外就是她的祖籍,對於老之將至的父親而言,年邁的人對家鄉的思念是那麼濃烈,葉落歸根,這是中華兒女幾千年的思想。而幼時的我,對於長城外,更多的是一種對外面世界的嚮往、一種對新鮮事物的追求吧,聽到“長城”卻是“長亭”,視乎封閉了我的想象、禁錮了我的思想。 某日午後散步時百無聊賴的想起,白落梅有時為了,會滑稽的開頭道:未暮將暮,突然喜歡這四個字。諸如此類種種,她總是信手拈來,彷彿為了寫文可以隨時喜歡任意幾個字。

  直到有一天,住進新宿舍。新宿舍後面有一棵垂柳,那時正是春夏之際,柳葉從吐芽到深綠、從枯枝敗葉到枝葉茂盛,絲絲柳條垂地,微風吹拂,陽光照射在柳葉上波光粼粼。當時莫名的就喜歡了《世說新語》中謝道韞的`一句:“未若柳絮因風起”。再到後來,朋友無意說:“我感覺‘可憐不慣’這四個字很美。”我地想起那個為寫文而任意喜歡幾個字的白落梅,自此明白,愛上一個人、一個字、一首歌真的沒有多餘的理由。也許是鬱悶時在街頭轉角聽到熟悉的音樂;也許是落寞時在旅途看到夢想的風景;也許是無聊時在翻閱書籍看到一段言中的文字。並不是多麼精彩,只是在那一瞬間擊中柔軟的心靈,自此,歡喜難言。

  時至今日,學了那麼多年的語文教科書,依舊最記得《湖心亭看雪》一句:“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