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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忘卻的記憶優美散文

無法忘卻的記憶優美散文

  人們都說“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看來一點兒也不誇張。有些事情就像是在昨天剛剛發生,一切都還歷歷在目、記憶猶新,但是卻已經是不折不扣地過去了三十四個春秋。

  轉眼就到了炎熱的夏天,正是那一年的八月初,海峽對面與我們經歷了三十多年隔絕的叔叔一家終於與我們取得了聯絡。但是由於當時的政治環境,兩岸的親人們團聚,仍然還是面臨著諸多的困難。家中的老祖母已經年屆八十二歲高齡,於是返回大陸看望老人的任務,就落在了當時在非洲象牙海岸(現更名為象牙海岸)定居的二堂妹仲男的身上。

  仲男那年剛好33歲,每年夏季都會利用假期回到臺灣去看望父母親,於是在我的提議下,便在途經香港的時候轉道國內,首次回到大陸探親。

  我們兄妹在上海虹橋機場候機大廳的門口初次會面時,仲男就向我提出一個讓我啼笑皆非的問題:“這裡有沒有人會搶我的包啊?”我哈哈大笑地回答她道:“這個你儘可以放心,在大陸,像其他你所去過的國家一樣,小偷小摸的事情恐怕難以避免,但是在公共場所搶劫以及其他危及人身安全的問題,那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在當時那個年月裡,大陸的經濟狀況儘管不算發達,但是社會治安狀況卻是比較讓人滿意的。

  我記得當時我們在候機大廳等候她出來的時候,從裡面出來的人都已經陸續走完,還是沒有見到仲男的影子。正在納悶和疑慮之際,只見她在一名身著制服的機場工作人員陪同下緩緩地向我們走來。當看到仲男與我們接機的人見面,那位工作人員才與我們揮手告別後,返身朝來路走回去。在前往預定好下塌的賓館途中,我仍然不放心地詢問起這件事情的緣由,仲男告訴我說,當海關檢查人員看了她的證件以後,便帶領她來到旁邊的一間休息室內,她因為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而有些緊張,但是接待人員和藹可親和彬彬有禮的態度最終讓她完全放下心來。

  對方與她隨意地交談了幾句以後,就問她外面有沒有親人來接機?有沒有什麼困難需要提供幫助?如此等等。並且告訴她說:“我們與臺灣同胞都是一家人,你的行李就不需要檢查了。”在當時,敢於回到大陸來探親的臺灣人寥寥無幾,仲男的到來應該還屬於這批少數人中間的'一個。當我陪伴著她在南京路上的商店裡溜達時,不時會引來眾多目光的注視,也有比較開放一些的年輕姑娘大方地走上前來,對她身上頗具異國風采的著裝進行詢問與交流。

  仲男問我,聽說大陸有一個非常出名的“友誼商店”,是專門對來華的外國人開放的。我也是“只聞其聲,未見其面”,沒有外籍人士的陪同,國內的人不論你是從事何種職業、還是擔任何種職務,都只能夠在商店的大門外望而止步。於是兄妹倆便“探幽訪密”的心情來到位於外灘附近的這處充滿神秘色彩的“友誼商店”。

  商店裡的貨架上可謂琳琅滿目,在市場上根本看不到的商品在這裡應有盡有。逛了一圈之後,仲男問我需要點什麼?我想都沒想就回答說:“來一罐青島啤酒吧!”這件事情後來在我的同事們中間很是流傳了一陣子。如今隨處可見的國產灌裝青島啤酒,在當時卻不折不扣的只是那些持有外幣的外籍人士和某些“特權”階層才能夠有權利享受得到的“奢侈品”。

  從上海乘火車來到蚌埠的家中,仲男的這次大陸之行應該算是暫時劃上一個休止符,有必要迅速告訴臺灣的父母,自己已經平安到達,好讓提心吊膽的雙親能夠放下心來。於是,在家裡與望眼欲穿的老祖母見過面以後,晚上我陪伴仲男乘坐公交車來到位於市中心的郵電大樓掛國際長途到臺灣。那個時候,整座城市唯有這裡才能夠申請打國際長途電話。填寫好申請表格以後,交付了一定數量的押金,就在大廳裡的長凳子上面耐心地等待,什麼時候接通了,什麼時候營業員會呼叫你進入指定的房間去接聽(記得當時有三個相互隔離的單間)。同時也被告知,在這期間人是千萬不能夠稍許離開的,一旦叫你前去接聽,因為人不在那裡而錯過了接聽電話,就只能是“後果自負”的了。仲男說:“在我們非洲的家中都可以撥號直接與全世界各地通話,看樣子大陸與外面比較,可能要相差近二十年。”最終雖然等待了將近三個小時,仍然還是沒有接通臺灣家中的電話,只好轉由香港的一位朋友王蔭慧小姐代為向叔叔和嬸嬸報一聲平安。

  另一件讓我無法忘記的事情發生在送仲男堂妹返回上海搭乘航班回臺灣的路上。那個時候火車雖然按照速度分為普通客車、直達快車和特快列車,但車型卻唯有一種型別,即綠皮車。為了向少數特殊人群提供便利,便在某些列車上面將一節稍加裝飾,在硬板坐位上面鋪設一層軟座墊的車廂稱之為“軟席車廂”,凡是持有處級以上級別身份證明的領導幹部才具有購票的資格,當然,“外籍人士”也在此範圍之內。在蚌埠的時候,我託關係買了兩張“軟席”車票前往南京,在那裡的一位親戚家中住上一宿。因為這家親戚都是普通職工,沒有這種人事關係可託,於是只好“公事公辦”,憑著仲男的護照買到一張自南京到上海的“軟席”車票。而且在等候乘車的時候我就因為車票的等級不同而必須與仲男分開:她憑火車票進入“貴賓室”候車,我只能夠在擁擠的候車大廳裡排隊依次上車。

  當時還算是我的腦袋比較“聰明”,上了車後我就徑直去找列車長,拿出我的“工作證”向她說明了情況,經過好一番“公關”之後,最終同意為我補了一張“軟席”車票,並親自帶領我來到“軟席車廂”的門口,用身上的那把鑰匙幫我開啟那扇“與世隔絕”的大門。這時候我才發現,整個車廂之內,除了我們兄妹倆以外,再無其他一人。

  時隔三十四個年頭,有多少人世間的閱歷讓我們感慨嘆息,有多少難以磨滅的記憶讓我們不堪回首,有多少堪比滄海桑田的驚天創舉每天都在我們的身邊發生。費點兒筆墨將這些記錄下來,不是為了回憶過去,而是為了倍加珍惜眼前的一切,更是為了爭取比現在更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