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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吉寒的女孩散文

那個叫吉寒的女孩散文

  二十八年前小寒的那天,她出生在一個做小生意的家庭,因為日子特殊,在小學裡教書的姑姑給她取了個名字——亞寒。不過她自己時常把名字中的亞字去掉,連名帶姓的告訴別人她的名字是吉寒。聽起來像是極其寒冷的意思。

  二十八年後的一個冬天,冷風過境,在一座離家幾百公里的飄雪的北方城市裡,她離開了,帶著溫暖或是解脫,誰知道呢。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下葬的那天也是二十四節氣裡的小寒。看,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巧合,兜兜轉轉不過是一個輪迴。

  因為是家裡唯一的孩子,父母給了她全部的愛和力所能及的生活。當然,她的家裡也並不富裕,不過比起初、高中班裡其他有哥哥或弟弟的女孩子,她是幸運的。有相比較更多一點的衣服,也有多一些的零花錢。父母的寵愛和保護,讓她純粹又善良。當然她學習成績也不錯,這樣的女孩在少年時期是很容易被異性喜歡的,不過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她沒有早戀,反而在母親的幫助下很好的處理了和異性的關係,就是連女孩都喜歡她。用現在的話說,她就是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小孩。考大學的時候,她如願考上了自己心目中的大學,那是省城的一座很有名的大學,有這樣的孩子,無疑,她的父母是驕傲的也是謙虛謹慎的。

  和她一起長大的還有一個女孩,吉祥。她們是同一年出生的,不同的是吉祥的爸爸是縣裡的一位領導,家庭條件更為優越一些。兩家的祖輩是一個村子裡的,現在也在同一幢樓裡住,按理說這樣的兩個孩子,應該可以成為一起長大的朋友的。可她倆並不是,只是保持能認識,相互之間很客氣。儘管她們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學校裡唸書的,甚至幼兒園到初二分班前,她們都在同一個班級裡。吉祥是一個漂亮又叛逆的小孩,早戀、抽菸、喝酒… …幾乎一個少年叛逆期所經歷的所有荒唐的行為她都有,當然,她的成績也不會好,甚至可以說是差的。同樣的,她也是父母口中的別人家的小孩。和你猜的一樣,吉祥高三畢業的時候沒有考上大學。在高三的那個暑假,吉寒一邊幫家裡照料商店的生意,一邊憧憬大學生活的時候,吉祥走進了補習學校。

  大二的時候,吉祥考到了和吉寒一樣的學校,同一個專業,成了吉寒的學妹。吉祥的爸爸帶著吉祥報名的時候,是和吉寒一起去的,吉寒幫吉祥報名、介紹學校、買生活用品。辦電話卡… …和吉祥的爸爸一起吃了飯,那是她們十幾年裡最親近的時刻。

  大學裡的吉寒和高中的時候同樣優秀,無論是專業課的學習還是參加各項社團,組織活動。依然是別人眼中那個優秀的人兒。不過吉祥就不一樣了,也許是考上大學後覺得鬆了口氣或者也有其他的原因,雖不像以前那麼叛逆,但是也絕對不是特別積極優秀的學生。專業課每次都是心驚膽戰的過了考試,有時候甚至需要補考才能勉強透過。她常常曠課談戀愛,還別說,她的`大學的男朋友還真就是她現在的老公。

  吉寒和吉祥的熱絡的交集也就那一次,以後再也沒有過,不過吉祥爸爸每次讓吉寒給不回來的吉祥捎東西的時候,吉寒從沒有說過吉祥的任何情況,只說大學課程多,很少見。

  吉寒大學畢業後,父母希望她能在當地考個公務員,留在爸爸媽媽身邊。儘管吉寒特別認真的複習了,不過還是因為0.3分沒有考上。吉寒的父母知道需要找人問問,託吉祥的父親問,回話是至少得30萬。別說家裡沒有,就是有,向來懂事的吉寒拒絕了。之後的一年裡,吉寒一邊給家裡幫忙,一邊複習,等下一次再考。第二年的時候,吉祥畢業了,她們家也有同樣的想法,所以第二年考試的時候,吉祥和吉寒都去了,不過這一次她們考的是高中母校的老師。出考場後,吉寒覺得有信心的。吉祥卻是當著父母的面嚎啕大哭,說自己不會,很多題都沒答對。筆試出結果的時候,兩家人都在,還好她們都過線了,不過在面試的時候,同一個崗位被錄取的是吉祥而不是吉寒。毫無疑問,吉寒是失望的,不過在知道吉祥的男朋友的姐姐是在高級別的教育局工作後,也便覺得這樣的結果能夠接受。

  那一年的吉祥結婚了,第二年有寶寶了,坐月子的時候請的月嫂一個月八千,小縣城的人們都知道。一直到現在,吉祥都是讓人尊重的老師,還有幸福的家庭,是讓很多人羨慕的。這其中就有吉寒的父母。

  那一年的吉寒再次沒有考上,也還沒有男朋友。不過她依然滿懷希望,只是她沒有再呆在家裡,隻身來到唸書的城市,一邊上班一邊備考。第二年,她考了城市周邊的一個村官,並且找到了愛他男朋友,透過努力,她被調到區裡的一個單位工作。似乎吉寒的人生也是春暖花開。過年的時候,吉寒帶著自己的男朋友回家了,見到吉祥了,兩家人一起吃了飯,吉寒的男朋友給吉祥的孩子發了壓歲錢,吉祥一家人直誇這個小夥子,兩家人回憶了很多他們小時候的事情,溫馨而又幸福。

  後來的一年多里,吉寒的工作越做越好,她準備再往更好的單位考考或者再讀個研究生什麼的。與此同時,和男朋友的感情也越來越好,因為男朋友自己創業,所以他們未來的生活,買房、買車、投資都由男朋友操作,不過得用她的名字貸款,畢竟她的各項福利齊全,貸款也更容易些。就在她第n+1次唸叨抽時間去男朋友家裡看他父母的時候,男朋友那天出門後就再也沒回來。怎麼也找不到,彷彿石沉大海,直到各種要債的人找到她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她的男朋友並不像她擔心的那樣出什麼事情了,而是真的扔下她離開了,所謂的房、車、結婚不過都是謊言。更糟糕的是,她用盡各種辦法找不到他,像是他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然而錢總是要還得,她放棄了考研的想法,東拼西湊的借錢還了一部分,然而那遠遠不夠。那些人再一次找她的時候,害怕同事們知道,她選擇和父母坦白,不過就是家裡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依然不夠。可是她覺得慢慢總是能還完的。然而她的母親遠遠不能承受這樣突然的變故,除了擔憂就是不停地抱怨她,她不在的時候就打電話給她,覺得這樣的事情很丟人,沒辦法說出去,也常常說起現在的吉祥過的怎樣的幸福,她家的小孩如何的可愛。

  她選擇離開的那一天,母親早上打電話,特別高興,說是吉祥家知道了這件事,送過來23萬,她可以還清欠別人的錢了。掛完電話,她沒有去上班,而是關機去商場買了新衣服,獨自吃了一頓西餐,看了電影。回來後整理了房間,化了漂亮的妝,靜靜的一直在房間坐到凌晨,然後開機,從27樓跳下去,讓自己化身為這座城市的夜空的感嘆號。她沒有回任何訊息,也沒有留隻字片語給父母。

  那晚,天空飄起了雪花,是那座城市的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