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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裡的暖散文

手心裡的暖散文

  媽媽,這是個親切溫馨的字眼,散著母性的光輝,用無私的愛譜寫生命的厚重,我是一朵向日葵,向著母親的懷抱伸展。

  ——題記

  (一)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晦暗的臉,無神的眼,下巴處冒出的青色胡茬,像秋天裡媽媽剛收割過了的麥地。

  憔悴入鏡。

  街轉角,看她頭也不回的背影漸次模糊在視線之外,我無力去挽留些什麼,至此,近七年的婚姻劃上句點。

  夜濃濃的包圍自己,失落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掏出手機給單位請假了一星期,然後索性關機,突然感覺這個城市顯得那麼陌生,或者它原本就不曾屬於過我。

  回到不再溫暖的家,冷清清的。開啟窗戶,喧囂聲就充斥著耳膜,多少有了些熱鬧吧,此刻,只想買醉。

  沒來由想念家鄉的炊煙在晚霞的映襯下嫋嫋升起時的寧靜,想念金黃的麥子在陽光裡翻起層層波浪,想念媽媽做的飯菜了。

  不輕彈的淚滑落了下來。

  (二)

  窗外的風景在火車的轉速下一一倒退,我是故鄉的遊子,想重新回到你的懷裡,即便只是踏在你堅實的土地上,也有一種真實的歸宿感。

  田壟處,媽媽正彎腰割麥子,鐮刀閃耀著鋥亮的光,熱浪和著泥土的氣息撲面,是一種熟悉喜歡的味道,沁人心脾。或許她說的沒錯,我骨子裡就是一農民,滿腦子的農民意識,可是,農民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媽媽,我回來了。單位沒事,我請假回來看看你。”我望著她笑,我得學會微笑,我一直是她的驕傲。

  媽媽停下勞作,堅持要回家做飯給我吃,她的頭髮隨意用皮筋攏著蜷在草帽裡,仍舊可以看見泛起的霜花,我心裡一陣發酸:“媽媽,我爸呢?”

  “你爸和你叔到X市打零工去了,過些日子回家。”

  "我吃過了的,媽媽,那我去那廂地割麥子去。”我放下揹包,拿了一把鐮刀彎下腰,麥子齊齊的倒在腳邊,喜歡陽光的味道,喜歡大地被收割後的疼痛,喜歡收穫的`喜悅,這些麥子曾經是我學費的來源之一。

  夕陽染紅了天際,我挽著媽媽走在回家的田間路上,好似自己還是當初的那個懵懂少年,不知憂慮,而心,這會真的很安靜。

  這一夜,我沉沉睡去,很香。

  (三)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屋。媽媽已經做好飯菜輕輕地帶好門下地去了,其實,我聽見她起床了的,聽見她磨鐮刀的聲音了,也知道她出門前用粗糙的手掌在我額頭上停留了片刻,我假裝睡著,享受著媽媽給我的那份溫暖。

  拉過被子矇住頭,淚水在臉上無聲肆意。

  爸爸上過幾年學,一直信奉讀書才是我最好的出路,農閒爸爸就出外打工,用廉價的勞力換取我的學費,每每散學了、放假了我就會幫媽媽幹些農活,或者什麼都不做,就跟在媽媽身邊看她忙家務活,和她說說學校的事。

  麥子黃了一茬又一茬,當我不負期望考上大學,爸媽開心的什麼似的,後來,我留在了那座城市,並在那裡戀愛結婚,婚房是單位分的一個套間,三十多平米,或許是社會太浮躁引得人心的浮躁,或者是婚姻只是在柴米油鹽裡煎炒,想在這個城市擁有一套房子於我們是多麼的不切實際,房價一天天的飆升,彼此間的情感卻在爭吵裡消磨殆盡,直至分手。

  愛情敵不過房子。

  (四)

  我放下鐮刀抬起頭,銀亮的雲朵鑲嵌在湛藍的天幕間,悠遊自在,小麥在風裡搖曳,散出清冽的氣息。

  “媽媽,累了吧,喝點水,休息一會。”我把水壺遞到媽媽面前。

  “嗯。你也歇會。”媽媽望著我,眼裡滿是憐愛。

  看著媽媽蒼老的臉,我笑著。心裡卻是難言的苦澀,媽媽在漸漸地老去,我卻沒能力讓她安享晚年。

  “就坐在麥梗上吧,你爸說等他回家了準備去看看你的,給你帶些你喜歡吃的醃菜,這些年還給你攢了六萬塊錢,看電視上大城市房子老貴的,現在你回來了,等你上班的時候就帶上。”媽媽看著我笑,很開心。

  “媽媽,我有,那是你們養老的錢,我不能要的。”心隱隱的疼。

  媽媽走過來和我坐一起,把我的手放在她的掌心,她的掌心佈滿老繭,手指破裂,有些地方還皴裂了,張開一道道的小口。

  “媽媽。”我把她的手放在我臉上久久摩挲,我貪戀著她掌心傳遞的溫度。

  一望無際的麥田翻動著波浪,如我的內心那般洶湧。

  天還是那麼藍,藍的那麼純粹。我呢喃著。